《楞伽阿跋多罗宝经》
楞伽经·义解
西蜀·净然
<楞伽阿跋多罗宝经>版本:
河北省佛教协会,虚云印经功德藏,出版。
宋天竺三藏求那跋陀罗译
二〇一八年七月一日
西蜀·净然
<楞伽阿跋多罗宝经>版本:
河北省佛教协会,虚云印经功德藏,出版。
宋天竺三藏求那跋陀罗译
二〇一八年七月一日
尔时,大慧菩萨白佛言:世尊,何故世尊于大众中唱如是言:我是过去一切佛,及种种受生,我尔时作曼陀转轮圣王,六牙大象,及鹦鹉鸟,释提桓因,善眼仙人?如是等百千生经说?
【义解】这时,大慧菩萨对世尊说:伟大的世尊!是什么缘故,你曾于大众中高唱如下所言:我释迦是过去一切佛,以及种种受生。我有时作曼陀转轮王,有时作六牙象,有时作鹦鹉鸟,有时是释提桓因,有时是善眼仙人,如此等等,百千变化,这些<生经>中都有记载呢?
佛告大慧,以四等故,如来应供等正觉,于大众中唱如是言:我尔时作拘留孙,拘那含牟尼,迦叶佛。云何四等?谓字等,语等,法等,身等。是名四等。以四种等故,如来应供等正觉,于大乘中唱如是言。
【义解】世尊告诉大慧,以四种等持故,如来应供等正觉,于大众中唱以上所言的语言。即百千<生经>中所说。我那时作拘留孙(用庄严),拘那含牟尼(金仙人),迦叶佛(饮光)等境界。什么是四等持呢?这就是:字(名字)等持,语(音声)等持,法(法义)等持,身(业报)等持。这就是四种等持。以此四种等持故,如来应供等正觉,于大众中唱以上<生经>所说之言。
云何字等,若字称我为佛。彼字亦称一切诸佛。彼字自性,无有差别。是名字等。
【义解】什么是名字等持呢?如果有个名字称:“我为佛"。那么,其它名字,也会称:“我是佛"。法法平等,皆是佛,一切诸佛。那一切名字的自性,平等无差别。这就叫名字等持。
云何语等?谓我六十四种梵音,言语相生,彼诸如来应供等正觉,亦如是六十四种梵音,言语相生,无增无减,无有差别。迦陵频伽,梵音声性。
【义解】什么是语音等持呢?这就是我有六十四种梵音,发出的言语相互平等,一切诸如来应供等正觉,也是如此的六十四种梵音,言语间相互生发。无增无减,无有差别。这就是有情众生之共业。<经>曰:我以一音演说法,众生随类各得解。音音平等,语语无差。犹如美妙的迦陵频伽雅鸟音一样,一切皆是梵音之性的平等性智的显现。
云何身等?谓我与诸佛法身及色身相好,无有差别。除为调伏彼彼诸趣差别众生故,示现种种差别色身。是名身等。
【义解】什么是身相等持呢?这就是说:我与诸佛的法身以及色报之身的功德本质,无有差别。除了为要调伏众生彼彼诸道不同之趣的差别相的缘故,示现(化身)种种差别色身。这就叫:是名身等持。
云何法等?谓我及彼佛,得三十七菩提分法,略说佛法无障碍智。是名四等。是故如来应供等正觉,于大众中唱如是言。
【义解】什么是法义等持呢?这就是:我与其它诸佛,得三十七种菩提分之法,简略说来,佛法就是没有障碍的智慧。这种智慧称之为:四种等持。以上四种(字,语,身,法),本身就是法等持。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如来应供等正觉(诸佛如来之法义),于大众中唱如是(四等)之言。
尔时,世尊欲重宣此义,而说偈言:
迦叶拘留孙,拘那含是我。以此四种等,我为佛子说。
【义解】这时,世尊为了重宣此种法义,再用偈语形式言:迦叶(饮光)佛拘留孙(庄严),拘那含(金仙人)就是我。以此四种(名字,语音,报身,法义)之等持,我为佛子们讲述一切佛法的法理法趣。
大慧复白佛言:如世尊所说,我从某夜得最正觉,乃至某夜入般涅槃,于其中间,乃至不说一字,亦不已说当说。不说是佛说。
【义解】大慧又对佛说:如您所说的,我(释迦)从某夜得证最彻底的正觉。乃至于某夜中契入涅槃境界,并于其中,始终不说一字,亦不是已然说了应当说的。其实,不说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佛说。何以故?诸佛以化身说法也。化身者,缘起也。见缘起,如见佛。
世尊,如来应供等正觉,何因说言:不说是佛说?佛告大慧:我因二法故,作如是说。云何二法?谓缘自得法,及本住法。是名二法。因此二法故,我如是说。
【义解】世尊,如来应供等正觉,因为什么要说:不说才是佛说呢?佛告大慧,我因二法的缘故,才做"不说是佛说"之开示。什么是二法呢?就是指缘起于自心圣智所得法(有为),以及本然俱住,法尔如是(无为),这就是二种(有为无为)法。正是因为以上二法,我才说:“不说是佛说"。一切皆是缘自得法与本住法在本然而说,缘起而说。
云何缘自得法?若彼如来所得,我亦得之,无增无减。缘自得法,究竟境界,离言说妄想,离字二趣。
【义解】什么是缘起自心圣智所得法呢?这就如同:如来法义所俱得之一切,我(自心圣智)亦可得之。正所谓:心生则法生,心灭则法灭。无增无减。缘起自心现量所得之法,即是圣智法,亦是究竟清净意根之境界。远离言说与文字二趣妄想。
云何本住法?谓古先圣道,如金银等性。法界常住。若如来出世,若不出世,法界常住。
【义解】什么是本已俱住之法呢?这就是古代先圣之道所说的,譬如金银(物质)等自有之特性。亦如地水火风之"四大",它们本身与法界常住。换个角度说:金银水火的本质特性,其自身的法界就是永恒的。何以故?因其物质是无为的,不以人的力量为转移。即使如来出世,与不出世,其自身法界常住不坏。
如趣彼城道,譬如士夫行旷野中,见向古城平坦正道。即随入城,受如意乐。大慧,于意云何?彼作是道,及城中种种乐耶?答言:不也!
【义解】犹如走向那些大城廓的道路一样。譬如有士夫行走在旷野之中,见到了通向古城的平坦大道。即随其入城。接受如意(自然)之乐。大慧呀!你的意下如何认为呢?你还那样兴奋地继续作这个大道,以了人城中诸多的快乐之想吗?大慧答言:不会这样想。
佛告大慧:我及过去一切诸佛,法界常住,亦复如是。是故说言:我从某夜得最正觉,乃至某夜入般涅槃,于其中间不说一字,亦不已说当说。
【义解】世尊告诉大慧,我与过去一切诸佛,其法界都是永恒常住的。也象以上所言:入城不再作入城想。正道及方便皆是工具,皆为过客,风过疏竹,雁过长空,不再作余想。所以我才说:我从某夜得最正确的觉悟,乃至在某个夜晚,契入般涅槃,并于其间不说一字,亦不为已说当说的承诺。
尔时,世尊欲重宣此义,而说偈言:
我某夜成道,至某夜涅槃。于此二中间,我都无所说。缘自得法住,故我作是说。彼佛及与我,悉无有差别。
【义解】这时,世尊为了重新宣示其法义,以偈语形式再言:
我于某夜里成道,以至于某夜涅槃,在其成道与涅槃之间,我全部没有任何所说的。我的出现,一切有待于缘起。缘于自觉圣智之所得法,此法得住于无所住处,人类于清净意根处,以无所住而生其心,是为住。由于以上原因,我方言说:一切诸佛与我以及众生,全部都是没有差别的。何以故?一切缘起而生也。缘起者,永恒存在,永无差别。
尔时,大慧菩萨复请世尊,惟愿为说一切法有无有相,令我及余菩萨摩诃萨,离有无有相。疾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佛告大慧,谛听谛听。善思念之,当为汝说。大慧白佛言:善哉!世尊,唯然受教。
【义解】这时,大慧菩萨又请世尊言:只是希望您能为大众讲一讲一切法,有有相与有无相的区别,好让我及其他菩萨,远离有有相与有无相。尽快证得无上正等正觉。世尊告大慧:注意谛听!仔细谛听!你们要善于思考我所说的法理法趣。我现在就对你们说。大慧对世尊说:太好了!我们愿意聆听您的教诲。
佛告大慧:此世间依有二种,谓依有及无。堕性非性,欲见不离离相。
【义解】世尊告诉大慧:这个世界的依止有两种,一个依有,一个依无。二者皆堕落到有性与无性的对峙中,想要觅见不离相与离相。终究还是二分说法。凡二分说法者,终非正见。
大慧,云何世间依有?谓有世间因缘生。非不有从有生。非无有生。大慧,彼如是说者,是说世间无因。
【义解】大慧,什么是世间依有呢?这就是讲:有一个让世界因其缘而出生的主宰者,(如上帝,大梵,冥谛,自在天等。)不是没有这个缘(主宰者),恰恰是从有(圣谛有)中出生的。不是没有一个生(产 妇)。大慧呀!你要注意!此种执有一个主宰在出生者,恰恰是说这个世界是没有因(缘起)就可以产生的。换个角度讲:这个世界本身不是缘起(无主宰)的。却是由于一个特殊的因(主宰者)来“生产”出来的。佛法是辩证的,既然有一个固定之“因",即由主宰者(大梵,上帝)来因生,那么,也就否定了世界本身是由自己,即整个世界的旋动而出生的。譬如虚空,变幻的空华。旋动乃世界之母,旋就是世界之父,眼前的整个世界,就是空华。众生眼疾,得见不同的空华色彩。唯有旋是永恒的,是这个世界生产者,<经>曰:虽说旋,即非旋,是名旋。如果执着有一个[旋]为主宰者,又是新一轮的执迷者。难怪赵州和尚说:佛之一字,我不忍闻。
大慧,云何世间依无?谓受贪恚痴性己,然后妄想计著贪恚痴,性非性。大慧,若不取有性者,性相寂静故,谓诸如来声闻缘觉,不取贪恚痴性,为有为无。
【义解】大慧,什么是一世间依止无呢?这就是指:执受贪恚痴性后,又妄想着计著(盘算)贪恚痴其性无有自性。(注意:此种人误认为造恶不受因果报应。)大慧,如果不取有性者,其性相寂静。所以说一切如来声闻缘觉,不会取其贪恚痴性,也不会执着取有或取无。
大慧,此中何等为坏者?大慧白佛言:世尊,若彼取贪恚痴性,后不复取。佛告大慧:善哉善哉!汝如是解。大慧,非但贪恚痴性非性为坏者,于声闻缘觉及佛亦是坏者。所以者何?谓内外不可得故,烦恼性异不异故。
【义解】大慧,这其中(为有为无者)谁是败坏诸佛法义的行为呢?大慧对佛说:世尊,如果那些取其贪恚痴性,以及后来又不复再取者,二者皆是败坏佛法的人。佛告大慧:说得太好了!你能如是理解,我太高兴了。大慧,不但执着贪恚痴,误认为性非性,为破坏者,于声闻缘觉以及佛皆是破坏者。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一切法内证与外求皆不可取的缘故,烦恼之性也没有异与不异的区别。
大慧,贪恚痴,若内若外不可得,贪恚痴性,无身故,无取故,非佛声闻缘觉是坏者,佛声闻缘觉自性解脱故,缚与缚因非性故。
【义解】大慧,贪恚痴,如果内证外求皆是不可得者,那么,是因为贪恚痴性,本无自性,无自性故无身也。无身者,亦无取也。不是佛声闻缘觉是它们的破坏者,因为佛声闻缘觉自性本然解脱的缘故,其中束缚与产生束缚的因皆没有自性的缘故。
大慧,若有缚者,应有缚是缚因故。大慧,如是说坏者,是名无有相。大慧,因是故,我说宁取人见如须弥山,不起无所有增上慢空见。
【义解】大慧,如果有束缚者,应该有一个束缚的缚因在。大慧,如果象上面说佛声闻缘觉证悟解脱空性是破坏相者的话,这就是无所有相者。大慧呀!注意谛听!由于以上原因,我才说:宁取人见如须弥山,也不取无所有者之增上慢空见,此见乃为断灭见。
大慧,无所有增上慢者,是名为坏。堕自共相见希望,不知自心现量,见外性无常刹那展转坏,阴界入相续,流注变灭,离文字相妄想,是名为坏者。
【义解】大慧,注意谛听!无所有增上慢者(顽空者),是名为破坏者。堕落在自相与共相之见的希望之中,不知这皆是自心现量的显现,只因为见到外性无常刹那展转坏,以及五阴十八界十二入(注意:本非因缘,非自然性),相续流注变灭,就声言:远离一切文字相妄想,这就是名符其实的破坏者。
尔时,世尊欲重宣此义,而说偈言:
有无是二边,乃至心境界。净除彼境界,平等心寂灭。无取境界性,灭非无所有。有事悉如如,如贤圣境界。
【义解】这时,世尊欲重宣此种法义,再以偈语形式言:
有与无皆是二边之见,以至于心的境界,也不究竟。(注意:心生则法生,缘起必落边,佛法自始至终都充满了辩证思维逻辑中道观。)人类以清净意根(只鉴不择)消除那些二边之境界。(注意:以无住本立一切法,乃自然消除。非有为之消除。有为则垢,离垢则净。如染不择,法尔独秀。)平等之心自然寂灭一切烦恼种子。(注意:七识之心者,乃平等性智也。)不可以执取境界有一个固定不变的自性。灭除的结果并不是一个孤立独存的无所有。有事(缘起)全部都是如如正智。这就是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的境界。
无种而有生,生已而复灭。因缘有非有,不住我教法。非外道非佛,非我亦非余。因缘所集起,云何而得无?
【义解】这世界没有一个自性的种子(主宰者或胜谛有)但却存在缘起之生。(注意:见缘起如见佛。佛法不肯认第一动力。缘起者,无始无终。人类生活与所认知的,只是一个过程。如流星,瞬间即逝。所谓“种因之生"者,无非就是虚空中的一朵美丽的空华而己。)空华生而复灭,相续不断,因缘到底是有还是没有?这个有无二边之见,是不在我的教法里的。没有一个实有的外道,也没有一个实有的佛。佛魔本幻。没有一个真实的我,也没有一个真实的其它。一切都是因缘所集起的过程,怎么可以说可以得到个“无"呢?!
谁集因缘有,而复说言无?邪见论生法,妄想计有无。若知无所生,亦复无所灭。观此悉空寂,有无二俱离。
【义解】是谁在那里积集出一个因缘有呢?又是谁在那里又说因缘无呢?(注意:有为圣谛有,本体论。无为断灭空。)一切外道邪见都在那里议论主宰出生的方法。并且妄想中计著无主宰(本体),有主宰(本体)。如果真知道,法本无生,即无所生的话,也就再也不言无所灭了。(注意:生对灭而立,上对下而设,药对病而生,病去药亡。)真行者,若能观察这一切全部空寂,本无所有,当下亲证无生法忍。真如此,有与无二种边见当下即离了。正所谓:离幻即觉,亦无渐次也。(注意:修学大乘法,非辩证思维不可。即证无生法忍,何须你再劳神。)
尔时,大慧菩萨复白佛言:世尊,惟愿为我及诸菩萨说宗通相。若善分别宗通相者,我及诸菩萨通达是相。通达是相己,速成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不随觉想,及众魔外道。佛告大慧:谛听谛听!善思念之。当为汝说。大慧白佛言,唯然受教。
【义解】这时,大慧菩萨又对佛说:世尊,只希望为我与一切菩萨们讲一讲宗通之相。如果能善于分别宗通相的话,我与其他菩萨就可以通达这种相。通达此相后,迅速证到无上正等正觉,不再随顺其它缘觉之想,以及众魔外道之说。世尊告诉大慧,注意谛听!仔细谛听!你们要善于思考我所说的法理法趣。我这就对你们说。大慧对佛言:正是这样,我们将净心聆听您的教诲。
佛告大慧,一切声闻缘觉菩萨,有二种通相。谓宗通及说通。大慧,宗通者,谓缘自得胜进相。远离言说文字妄想。趣无漏界自觉地自相。远离一切虚妄觉想,降伏一切外道众魔,缘自觉趣光明辉发,是名宗通相。
【义解】佛告大慧:一切声闻缘觉菩萨,有二种通达之相。一者,宗通。二者,说通。大慧,宗通者,这就是称:缘起于自得圣智之精进相,远离言语文字妄想之束缚,趣向无漏界(一谛性空)之自觉地自相(二谛缘起),人若至此,恰是性相一如之不二法门。远离一切虚妄觉悟之想。(注意:凡二分说法者,皆是伪悟,皆是虚妄觉想。)降伏一切外道众魔,缘起于自觉圣智之趣的光明辉煌的生发。这就是名为:宗通。
云何说通相?谓说九部种种教法。离异不异有无等相。以巧方便
随顺众生。如应说法,令得度脱。是名说通相。大慧,汝及余菩萨,应当修学。
【义解】什么是说通相呢?这就是说:能讲九部(喻全部)经典中的种种教法。远离异与不异,有与无等等的对峙边见,以善巧方便之权巧随顺一切众生之缘起,如其相应而说法,令其得到自我解脱。这就是:说通相。大慧,汝及其它菩萨,皆都应当修学。
尔时,世尊欲重宣此义,而说偈言:
宗及说通相,缘自与教法。善见善分别,不随诸觉想。非有真实性,如愚夫妄想。云何起妄想,非性为解脱。
【义解】这时,世尊欲要重宣此义,以偈语形式言:
宗通以及说通,二者之相,缘于自心圣智与教法之不同。行者要善于悟见与善于分别方便之见。由此善分别一切法,于第一谛而不动的实践中,不随一切缘觉之想的束缚,何以故?一切缘觉皆属妄想范畴,终无实义,即没有一个真实性,缘起即幻,觉幻为真。如同愚夫妄想执着一个真实(圣谛有),误以为是万物的主宰。殊不知佛法无主宰,不决定,毕竟空。什么是缘起之妄想呢?凡否定真如法性,而在相染(功夫境界)上寻求解脱者,皆是自心妄想者。何以故?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也。
观察诸有为,生灭等相续。增长于二见,颠倒无所知。一是为真谛,无罪为涅槃。
【义解】观察一切有为法,皆是梦幻泡影,生灭等持,相续不断。凡夫愚痴,以假为实,二边执着,增长二边之见。凡夫颠倒妄想把无所知之顽空,视为圣解,枉作究竟境界。性一不二是为真谛。人若无罪(不犯错误,不颠倒),即为涅槃。
观察世妄想,如幻梦芭蕉。虽有贪恚痴,而实无有人。从爱生诸阴,有皆如幻梦。
【义解】观察世间的妄想,如幻梦,如芭蕉,一层层实无有一个真实存在。有情六道中,虽有贪恚痴,而实际上并无有一个实有者。
人类众生从爱中出发诸阴,所有诸阴皆如幻梦一般。无一实者。
尔时,大慧菩萨白佛言:世尊,惟愿为说不实妄想相,不实妄想,云何而生?说何等法,名不实妄想?于何等法中,不实妄想?佛告大慧,善哉善哉!能问如来如是之义。多所饶益,多所安乐。哀愍世间一切天人。谛听谛听!善思念之。当为汝说。大慧白佛言:善哉!世尊。唯然受教。
【义解】这时,大慧菩萨对佛说:伟大的世尊,只希望为我们讲一讲什么是不实妄想?既然是不实妄想,它又怎样产生的呢?日常中,说什么样的法,叫作不实妄想呢?人类于什么样的法中生起不实妄想呢?佛告大慧:太好了!太好了!你能够问起如来这样深层次的法义,多有饶益,多有安乐,利益一切有情众生,哀愍一切世间及一切天人。注意谛听!仔细谛听!要善于认真全面辩证的思考我的开示。下面,我这就为你们说。大慧对佛说:太好了!世尊。我们愿意净心聆听您的教诲。
佛告大慧,种种义,种种不实妄想计著,妄想生。大慧,摄所摄计著,不知自心现量,及堕有无见,增长外道见。妄想习气,计著外种种义。心心数妄想计著。我我所生。
【义解】世尊告诉大慧:如来藏中,种种法义(种子),就是种种不实妄想计著,由此,妄想产生。大慧:摄与所摄计著不断,不知是自心现量的反映,认假为真,以及堕落有见与无见的对峙当中,增长外道之见。妄想习气,无始劫来,计著心外种种法义(种子)。心心相续,无始永继,产生出恒河沙数的恒河沙之三千大千世界的无量三千大千世界的妄想计著,一句话,妄想计著,无始无终,不可思议。正是由于心心数的算术譬喻所不及的妄想计著,才产生了我与我所的执着生发出来。
大慧白佛言:世尊,若种种义,种种不实妄想计著,妄想生。摄所摄计著,不知自心现量,及堕有无见。增长外道见,妄想习气,计著外种种义,心心数妄想,我我所计著生。
【义解】大慧菩萨为了理解问题的准确性,又对世尊,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遍,世尊的开示:伟大的世尊!如果象您所说的,一切如来藏之种种法义(种子),全是无始劫以来,种种算术譬喻所不能及的妄想计著,所妄想而生。众生于摄与所摄中计著,却不知是自心现量的显现,以及堕落到有见与无见之对峙二边中,增长出一切外道之邪见。众生的妄想习气,计著心外种种法义(种子),认假为实,心心数无量无边,无始无终的妄想,于是我与我所就在妄想中滋生了。
世尊。若如是。外种种义相,堕有无相,离性非性,离见相。世尊,第一义亦如是。离量根分譬因相。
【义解】世尊,如果真象您所说的:一切心外种种的法义之相(无为种子),全部堕落于有相与无相的对峙中,远离性与非性的二边执著,远离一切见相(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伟大的世尊!第一义谛也是如此,远离一切见相,若见实相无相,即见如来。如来无相。远离一切量(比量,现量,非量),根(六根),分(三分支:宗,因,喻),譬(筏喻),因(因明学)等等之相。
世尊,何故一处妄想不实义,种种性计著,妄想生?非计著第一义处相,妄想生?将无世尊说邪因论耶?说一生一不生。
【义解】世尊,为什么说:一处妄想的不实之义(种子),一切自性者,全部计著呢?此妄想生,如果不是计著第一义处相之妄想生,那么,将没有世尊所说的"邪因论"吗?如果没有邪因论,那何必再言:说一生一不生呢?
佛告大慧,非妄想一生一不生。所以者何?谓有无妄想不生。故外现性非性,觉自心现量妄想不生。
【义解】世尊告诉大慧:不是说妄想有两个:一个生,一个不生。为什么这么说呢?这是指有与无的妄想皆没有一个实有的生处。因此缘故,于心外显现的性与非性,皆落二边,行者当于觉悟自心现量(七识如染~只鉴不择)之当下妄想不生。(注意:所谓妄想不生,俗语讲,就是“不走样",法尔如是,本来如此。一切皆因“种子"使之然也。人类在缘起认知时,意识<六识>在与种子<八识>交汇处,即清净意根<七识>处,保持自心现量的"不走样",就是圣言量。历史上,一个真正意义的觉者,必然是于清净意根处,以意识再现真实的典范。正所谓:实际理地不著一尘,万行门内不舍一法。如如法尔,不会走样。)
大慧,我说余愚夫,自心种种妄想相故,事业在前,种种妄想性
相计著生。
【义解】大慧呀!注意谛听!我所说的其它愚夫之见,皆是自心种种妄想之相染的缘故。事业在前面已然存在(前世之有为,今日之无为,种子呈现),一切种种妄想自性之相,于计著(分别取舍)中生发出来。
云何愚夫得离我我所计著见?离作所作因缘过,觉自妄想心量,身心转变,究竟明解一切地,如来自觉境界,离五法自性事见妄想。以是因缘故,我说妄想从种种不实义计著生。知如实义,得解脱自心种种妄想。
【义解】什么是愚痴凡夫们证得远离我及我所的计较执著之见呢?这就是远离作与所作的因缘执着之过失,觉悟到自心妄想心量之身心转变,并以清净意根之处,究竟明了解决了一切地的产生及其关系,真正的如来自觉境界,远离五法(名,相,妄想,正智,如如),三自性(依他起性,遍计所执行,圆成实性)事相之见中产生出来的一切妄想。正是由于这种缘由,我才说:妄想从种种不实义的计著中滋生。行者知道明了以上这些法理法趣,即能证得解脱自心现量之种种妄想。
尔时,世尊欲重宣此义,而说偈言:
诸因及与缘,从此生世间,妄想著四句,不知我所通。世间非有生,亦复非无生。不从有无生,亦非非有无。
【义解】这时,世尊为了重宣此种法义,又以偈语形式言:
一切因及与缘的和合,产生了此种世间,换个角度讲:这个世界就是因缘和合的产物。妄想者执着于四句(一异,俱不俱,有无非有非无,常无常),不知道我所通达无碍的是什么。一切世间不是有一个实有的生产者(主宰)。但也不是没有一个出生地。此种出生之地,本身就是不从有与无的对峙中出生的。但也不是没有一个有与无的存在。这就是辩证法。佛法独倡的辩证思维逻辑中道观。<经>曰:"非法,非非法。"这就是释迦法义之本怀。
诸因及与缘,云何愚妄想?非有亦非无,亦复非有无。如是观世
间,心转得无我。一切性不生,以从缘生故。一切缘所作,所作非自有。事不自生事,有二事过故。无二事过故,非有性可得。
【义解】一切法与缘的和合,怎样产生出愚痴的妄想呢?这个世界,本身是虚幻的,即非一个实有的有,也非一个实有的无。但又不可以绝对的说:没有一个"有与无"的存在。这就是辩证思维逻辑中道观。亦是释迦法义之本怀。以此来观察世界,自心圣智之转动,证得的恰恰是无我。这就是旋。一切自性不生,以从缘生故。而此,一切缘之所作功用,其所作皆无自有(主宰者),即无一个实有之作者。一切事物皆不自己出生自己,如果自生的话,就是我跟我逛大街了。有二事之过错了。正是由于没有二事之过,即我不可能跟自己一起逛大街,所以一切法,皆是没有自性可得的。只有无自性的法,方可组成(和合)世界。正所谓:佛说世界,即非世界,是名世界。这个世界,只是人类认知的一个名相的世界。心生则法生,万法唯心造,此之谓也。
观诸有为法,离攀缘所缘。无心之心量,我说为心量。量者自性处,缘性二俱离。性究竟妙净,我说名心量。
【义解】观察一切有为法,远离一切攀缘及所缘。无有心的妄想束缚的清净意根之心,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心量。此心量无边无量,无始无终,没有障碍。贯串于六道众生的全部生命。当年释迦菩提树下证道时,慨叹的"奇哉!奇哉!原来众生皆有!",指的就是清净意根。针对这个无心之心的清净意根之心量,我才说是为心量。量者,自性之处。亦即自心现量之圣智妄想自性处。此处清净,如染不择,生缘(六识)与自性(八识种子)二边不执,全部远离实有之时,法性本身就是究竟妙净的。此种妙净就是[七识如染~只鉴不择]之究竟不走样。亦即是如如法尔之平等性智。此智我说为心量。
施设世谛我,彼则无实事。诸阴阴施设,无事亦复然。有四种平等,相及因性生。第三无我等,第四修修者。妄想习气转,有种种心生。
【义解】权巧施设世谛之我,凡缘起施设皆无实有之事,一切皆幻生幻有,自相与共相阴阴施设,权巧安排。平常无事之时,也是这个样子。其中有四种平等(相平等,因果律平等,空性平等,法与人平等),第一第二是:相平等及因果之自性平等生,第三是无我等持于空性之平等,第四是修行之法与修行者平等。一切有情众生的妄想习气不停的转动,于是有种种心产生。
境界于外现,是世俗心量。外现而非有,心见彼种种。建立于身财,我说为心量。
【义解】境界于自心外现者,是世俗缘起的心量。外现的一切即非真实而有,心生则法生,心见彼种种不同之境相。从而建立施设出身见与财产。我说这就是心量。
离一切诸见,及离想所想。无得亦无生,我说为心量。非性非非性,性非性悉离。谓彼心解脱,我说为心量。如如与空际,涅槃及法界。种种意生身,我说为心量。
【义解】远离一切自性之见,以及远离一切想与所想,进入无得亦无生的第一义谛境界,我说这就是心量。心量无边亦无生处。法尔如是,鉴见分明。我说这就是心量。人类清净意根处之心量,非性非非性,恰恰是[非量],即不在六识比量,也不在八识现量,恰恰是二者的[非量,非非量],严格意义上讲,恰是二者的性相一如之平等性智,也就是“七识如染~只鉴不择"的了了分明。于此清净意根处,性与非性全部远离,即不执二边,但又一个都不少。这就叫作那个辩证思维逻辑的自心解脱。我说这就是心量。此等心量,如如法尔与空际本俱之关系,就是涅槃与法界之关系,此种关系就是性,佛性,法性,如如之性,缘起之性。<经>曰:见缘起如见佛。此之谓也。人类有情于清净意根处,所产生的种种意生身,即无量无边,无始无终,无方所无障碍之化身,我说这就是心量。心生则法生,心灭则法灭。这本身就是心量。
尔时,大慧菩萨白佛言:世尊,如世尊所说,菩萨摩诃萨,当善语义。云何为菩萨善语义?云何为语?云何为义?佛告大慧:谛听!谛听!善思念之。当为汝说。大慧白佛言:善哉!世尊。唯然受教。
【义解】这时,大慧菩萨对佛说:伟大的世间尊者!如您所说:菩萨摩诃萨应当善于语言法义。(注意:释迦一生都在教导弟子们要善于语义。从不说断灭意识,以及打死六七识的话。人类离开了意识与其清净意根,将无以觉。)什么是您所说的善于语言法义呢?什么是语言?什么是法义?佛告诉大慧:认真谛听!仔细谛听!你们要善于思考我的开示。我这就将对你们说。大慧对佛说:太好了!伟大的世尊,我们非常愿意聆听您的教诲。
佛告大慧:云何为语?谓言字妄想和合,依咽喉唇舌,齿齗颊辅,因彼我言说,妄想习气计著生,是名为语。大慧,云何为义?谓离一切妄想相,言说相,是名为义。
【义解】佛告大慧:什么是语言呢?这就是:言语文字妄想和合之处,人类依咽喉唇舌,齿齗颊辅的功能运作,因彼我缘起之言说交流,于是其自心妄想习气计著而生,这就是名为语言。大慧,什么是法义呢?这就是:离开一切妄想的相染之束缚,以及言说之相的束缚局限,所要表达的意思,就是法义。
大慧,菩萨摩诃萨,于如是义,独一静处,闻思修慧,缘自觉了,向涅槃城,习气身转变己,自觉境界。观地地中间,胜进义相。是名菩萨摩诃萨善义。
【义解】大慧,菩萨摩诃萨,真对以上法义的领会记取,独住一个安静之处,闻,思,修自己的自心圣地智慧,缘起于自心圣智的妄想自性,亲证自己的清净意根,并从此觉了分明,不再随万境迷转。正所谓:以无住本立一切法,是也。从此趋向涅槃城。以往习气之身(种子)转变已(现行熏种子,种子熏现行),从而契入自觉境界。观察地与地之间,唯有关系之性,即胜进义相。这就是:菩萨摩诃萨善义。
复次大慧,善语义菩萨摩诃萨,观语与义,非异非不异。观义与语,亦复如是。若语异义者,则不因语辩义。而以语入义,如灯照色。
【义解】其次大慧,善于运用语言表达法义的大菩萨们,观察语与义的关系,即法性,皆是不一不异,非异非不异的。否则,必是二分边见者。同理,观察义与语的关系,也是这样。非异非非异。如果说语异于义的话,那么,则不能因语而辩义了。而事实上,以语入义者,就犹如灯光照色一样。人类的语言就是法性之光,照耀着世俗缘起的一切法义之相。真正意义的觉者,必然生活在世俗世界的当下,并以意识再现其真实。否则,二分说法,不是释迦法义之本怀。
复其大慧,不生不灭,自性涅槃,三乘一乘,心自性等,如缘言说义计著,堕建立,及诽谤见。
【义解】其次大慧,一谛不生不灭,(注意:这里隐藏着一个"主语关"。即这里的主语,是指第一义谛,真如佛性。若以二谛视之,当为错谬。二个主语,一个一谛,一个二谛,不可混淆。真觉者,当悟二者之关系。)这个不生不灭的自性(无自性之性),当下本际涅槃无须更立涅槃。三乘本是一乘,亦如三身本是一身。心与自性平等性智,就如同缘起言说之义计著者,堕落于建立(增益有),与诽谤(减损无)之中。执有(建立),执无(诽谤),皆为边见。不可取,应远离。
异建立,异妄想,如幻种种妄想现。譬如种种幻,凡愚众生作异妄想,非圣贤也。
【义解】行者如果不同于建立(增益有)者,也不同于妄想诽谤(损减空)者,依然是如幻的种种自心现量的妄想自性之显现,譬如面对种种幻化,凡夫众生愚痴无智,却作不同于妄想的圣解,如三十三天,如只履显胜境,如虚空之瑞像,如五十阴魔,误以为实,大作圣解。此种以幻为实者,非圣贤也。
尔时,世尊欲重宣此义,而说偈言:
彼言说妄想,建立于诸法。以彼建立故,死堕泥犁中。阴中无有我,阴非即是我。不如彼妄想,亦复非无我。
【义解】这时,世尊欲重宣此种法义,又以偈语形式言:
那种言说形式的妄想,建立(增益有)于一切法相中。因为此种建立(增益)的缘故,一切执着者皆都死堕在了这个所谓建立的泥潭中。五阴之中本没有一个实有的我存在。诸阴积聚也并非就是我,但也不能象那些执着边见的妄想者,认为说:绝对地没有我。二者皆为边见。
一切悉有性,如凡愚妄想。若如彼所见,一切应见谛。一切法无性,净秽悉无有。不实如彼见,亦非无所有。
【义解】一切全部都有自性的观点,犹如凡夫愚痴之妄想,如果
象那些自性执有者所见到的话,一切就应当直接见到真谛了。一切法本来是无自性的,干净与秽垢皆不实有。所谓的不实就如那些自性之见,以假认真,但事实上,又不可认为绝对的无所有。缘起性空,性空缘起,永远是性相一如的不二法门。这就是佛法特有的辩证思维逻辑中道观。
复次大慧,智识相,今当说。若善分别智识相者,汝及诸菩萨,则能通达智识之相,疾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义解】其次,智慧的意识之相(是人类生存的本质),今日应当仔细的讲一讲。如果善于分别智慧之识相者,即以意识再现真实者, 汝以及一切菩萨们,就将能通达智慧之意识相,换个角度说:凡能以意识再现真实者,将会迅速地亲证无上正等正觉。
大慧,彼智有三种。谓世间,出世间,出世间上上。云何世间智?谓一切外道凡夫,计著有无。云何出世间智?谓一切声闻缘觉,堕自共相,希望计著。云何出世间上上智?谓诸佛菩萨,观无所有法,见不生不灭,离有无品,如来地,人法无我,缘自得生。
【义解】大慧,那个智慧的意识有三种形式的相存在。一者,世间相。二者,出世间相。三者,出世间上上相。什么是世间智相呢?这就是:一切外道以及凡夫之见,计著有无,认假为实。什么是出世间智相呢?这就是:一切声闻缘觉,全部堕入了自相与共相当中,希望计著,分别取舍。什么是出世间上上智呢?这就是:诸佛菩萨,观察无所有法(法本没有一个生处),见不生不灭(亲证无生法忍),离有与无二分之边见,契入如来法尔之境地(于清净意根处:不走样),此时契入人无我,法无我之缘起自心圣智之得生。此得生者,如来也。此如来者,法义之生也。
大慧,彼生灭者是识。不生不灭者是智。复次堕相无相,及堕有无种种相因是识。超有无相是智。复次长养相是识,非长养相是智。
【义解】大慧呀!注意谛听!那些个生生灭灭者皆是识,不生不灭
者才是智。(注意:人类要修学般若之智。<经>曰:依智不依识。此之谓也。)其次,堕落于相与无相二分取舍,以及堕落于有与无的种种相因之中,就是识。一切超越了有与无之相染的就是智。再其次,长养(寿者)相,是识。不受长养(寿者)之相的束缚者是智。
复次有三种智,谓知生灭,知自共相,知不生不灭。复次无碍相是智,境界种种障相是识。复次三事和合生,方便相是识,无事方便自性相是智。复次得相是识,不得相是智。自得圣智境界不出不入故,如水中月。
【义解】其次,有三种智,一者,知道生与灭之因果。二者,知道自相与共相之关系。三者,知道不生不灭之一谛。其次,无所障碍之相是般若智慧。于一切缘起境界中,种种互碍之相是识。其次三事(根,境,意识)和合产生的方便之相,就是识。无事不人为作意的方便,其自觉圣智妄想自性相,就是智。其次,得相染者,即是识。不得相染之束缚者,即知实相无相者为智。由此,自觉圣智所得境界,不出亦不入,法尔如是,本然如此,如水中月。不可说有,亦不可言无,知二者之间关系者,是为觉。
尔时,世尊欲重宣此义,而说偈言:
採集业为识,不採集为智。观察一切法,通达无所有。逮得自在力,是则名为慧。缚境界为心,觉想生为智。
【义解】这时,世尊要重新宣示此种法义,又用偈语形式言:
採集(有为)之业为识,不採集(无为)之业为智。观察一切万法,全部都通达无所有,毕竟空。如果行者能逮得(亲证)自在之力,即大般若无为之功德,这就叫作智慧。有束缚的境界为心,为集成,为採集。觉性的思想生起后,就是智慧。
无所有及胜,慧则从是生。心意及与识,远离思维想。得无思想法,佛子非声闻。寂静胜进忍,如来清净智。生于善胜义,所行悉远离。
【义解】无所有之毕竟空以及自心圣智之缘起,二者永远是性相一如的,人类的智慧就是以这个性相一如的不二法门中生发的。心(八识种子)意(七识意根)以及意识(六识缘起),远离一切思维拣择(有为取舍)之想,从而得证无思想之法(无为法)。真正的佛子是不住(执着)于声闻二乘之法的。寂静胜义于第一义谛中,得无生法忍。如来法义的清净智慧,生发于至善之胜义第一义中,一切相染之行(有为法)全部远离。<经>曰: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我有三种智,圣开发真实。于彼想思维,悉摄受诸性。二乘不相应,智离诸所有。计著于自性,从诸声闻生。超度诸心量,如来智清净。
【义解】我(如来藏)有三种智慧,一者,圣智能开发真实。于那些缘起自觉圣智的妄想自性中,思维真谛,全部摄受一切诸佛法性。二者,声闻缘觉等不相应智,此种智者,离开了一切所有,计著有一个空性的自性存在,或认其为圣谛有或本体论。而一切计著自性有的观点,皆是从声闻智中产生的。三者,如来智。超度一切众生心量的清净无为的智慧。此种智慧,人类只能在清净意根上获得。
复次大慧,外道有九种转变论,外道转变见生。所谓形处转变,相转变,因转变,成转变,见转变,性转变,缘分明转变,所作分明转变,事转变。大慧,是名九种转变见,一切外道,因是起有无,生转变论。
【义解】其次大慧,一切外道共有几种转变论,于外道转变中见生。这就是:形处转变,相转变,因转变,成转变,见转变,性转变,缘分明转变,所作分明转变,以及事变。这就是九种转变论见,一切外道,皆因此九个方面(角度)生起有与无的不同形式的转变。这九种转变,表达了对同一个事物[转变]的不同角度的陈述。其间九种转变是互相联系的,互为彼此,互有包容的。所以,世尊下面回答时,是作为整体一并解说的。
云何形处转变?谓形处异见,譬如金,变作诸器物。则有种种形处显现。非金性变,一切性变,亦复如是。或有外道作如是妄想,乃至事变妄想,彼非如非异妄想故,如是一切性转变,当知如乳酪酒果等熟。
【义解】什么是形处转变呢?这就是:形式上产生不同的存在相貌,如树根,雕刻成了艺术品。又譬如金子,制作成了种种器物。于此则产生出种种不同的艺术审美观。这些都是不同形处的显现结果。不是性在变化。即金性未变,只是形式相貌形处在变。其它的一切妄想自性之变化,也都是如此道理。如果有外道者心中生起以上形处之想,以及事物在性质上有变化的妄想的话,那么,这些外道观点,以上这些都是如非异二边取舍妄想的结果。如是一切,不管是非如或者是非异,皆是外道们的自性转变见。真行者,应当以乳与酪,果与酒的成熟关系来审视之。
外道转变妄想,彼亦无有转变,若有若无,自心现,外性非性。大慧,如是凡愚众生,自妄想修习生。大慧,无有法若生若灭,如见幻梦色生。
【义解】外道的转变妄想,皆是自性在转变,那些所谓的自性,本身就是有与无的转变结果。或者有,或者无,皆是自心圣智之妄想自性的显现。超越于性与非性的束缚。大慧,如此的凡愚众生,全部都是从自心妄想修习中生发的。大慧,没有一个实有的法若生若灭,法本无生,随缘方起,如幻如梦,<经>曰:见缘起,如见佛。真行者,当证无生法忍。由此,如见幻梦色生。
尔时,世尊欲重宣此义,而说偈言:
形处时转变,四大种诸根。中阴渐次生,妄想非明智。最胜于缘起,非如彼妄想。然世间缘起,如犍闼婆城。
【义解】这时,世尊要重新宣示此种法义,以偈语形式言:
一切事物,在世间的形处象貌时时皆在变化中,四大种性(地水火风)与诸根(眼根,耳根,鼻根,舌根,身根,意根),相触融合之时,其中五阴(色,受,想,行,识)渐次生发出来。凡夫的妄想,并非明智之举,最胜之处就是缘起。<经>曰:见缘起如见佛。不同于凡夫世俗间的妄想。此种缘起是事物之间层层叠叠的关系。然而世间凡夫所指的相染之缘起,犹如键达婆城。本无所有,如空中华,忽隐忽现。
尔时,大慧复白佛言:世尊,惟愿为说,一切法相续义,解脱义。若善分别一切法,相续不相续相,我及诸菩萨善解一切相续巧方便。不堕如所说义计著相续。
【义解】这时,大慧菩萨又对佛说:伟大的世尊,惟愿为我们大家说一说,一切法的相续义,以及解脱义。如果行者善于分别一切法的相续与不相续相,我与一切菩萨全部善解一切相续之义的善巧方便。从而不会堕落如其所说之义的计著相续。一句话,真行者,不会被其相续所束缚。
善于一切诸法,相续不相续相,及离言说文字妄想觉,遊行一切诸佛刹土,无量大众,力自在通,总持之印,种种变化,光明照耀觉慧。善入十无尽句,无方便行。
【义解】行者善于一切法相续与不相续之相中,以及远离文字言说的自心妄想之觉悟中,遊行于一切诸佛刹土,无量无边之大众,其业力自在无为之相通,相融。总持之印,于种种变化当中,以其光明(法义)照耀觉慧。(注意:觉慧是对有情众生而说的。无情无须觉慧与不觉慧。禅宗所言的无情说法,也是有情之人类,认知它在说法。归根到底,总持一句话:心生则法生,心灭则法灭。人类只要真正的明了心,当下即可见性。所谓心心心,就是体现心与心之间关系的那个心。此心即是性,即是如如。人类于清净意根处,亲证此心者,就是正智,就是解脱与觉悟。)此种觉慧之心,善入十无尽句(详查<华严>众生,世间,虚空"十无尽句"之大愿),无方便之本行。正所谓:诸法虽生,真如随诸法而生,真如不生,是名法身。
犹如日月,摩尼,四大,于一切地,离自妄想相见。见一切法如幻梦等,入佛地身,于一切众生界,随其所应而为说法,而引导之。悉令安住,一切诸法如幻梦等,离有无品,及生灭妄想,异言说义,其身转胜。
【义解】就如同太阳,月亮,摩尼宝珠,以及地水火风之四大,(注意:四大只是个名相,意在表法。<楞严经>中,佛言七大:地,水,火,风,空,见,识。)真行者,于一切地,离自心妄想相见,见一切法如幻梦等,(注意:见如幻关系之缘起,就是见性。见性如见佛。)从此,入佛地身,于一切众生界,随其所应而为说法。因病举药,从而方便引导之。令其众生全部安住于世,法住法位,方为正觉。一切诸法皆如梦幻,远离有与无之定论品味,以及生与灭之妄想,诸佛如来法义昭昭,虽以不同的语言在宣说法义,但其目的只有一个:令凡愚众生转身入其圣义。此所谓:转身,向上一路者是也。
佛告大慧:善哉善哉。谛听谛听。善思念之。当为汝说。大慧白佛言:唯然受教。
【义解】世尊告诉大慧:太好了!太好了!注意谛听!仔细谛听!你们要好好地思忆我所说的话。我这就为你们说。大慧对佛说:我们很愿意聆听您的教诲。
佛告大慧,无量一切诸法,如所说义,计著相续。所谓相计著相续,缘计著相续,性非性计著相续,生不生妄想计著相续,灭不灭妄想计著相续,乘非乘妄想计著相续,有为无为妄想计著相续,地地自相妄想计著相续,自妄想无间妄想计著相续,有无品外道依妄想计著相续,三乘一乘无间妄想计著相续。
【义解】佛告诉大慧:无量无边无限之一切法,皆如所说之义,计著相续(刹那生灭,如来藏种子,永恒相续,无始无终。)的存在着。这里所说的相计著相续,就是缘于计著产生的相续,(注意:有情众生没有计著,也就没有相续。没有相续,也就没有生命,没有生命,觉悟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所以说计著二字,在这里是一切法义与相续的"主语"。这一点很重要。)即缘于:性与非性计著的相续,生与不生妄想计著的相续,减不减妄想计著的相续,乘与非乘妄想计著的相续,有为与无为妄想计著的相续,地与地之间自相妄想的相续,(注意:执着于一地,八地,并以此种方便权巧,视为圣解者,本身就是妄想自性相续。修之可也,究竟非也。)自心妄想与无间妄想计著相续,有品无品与外道相依妄想计著相续,(注意:有为依及无为依,二者与外道相依的妄想计著相续。三乘与一乘无间的妄想计著相续。(注意:以上共有十一种相续形式的存在。皆为无始劫以来,诸佛法义之说。真行者,理应善思念之。)
复次大慧,此及余,凡愚众生,自妄想相续。以此相续故,凡愚妄想,如蚕作茧,以妄想丝,自缠缠他。有无有相续相计著。
【义解】其次大慧,此及其他的凡愚众生们一样,皆是自心妄想相续。以此种相续的缘故,凡夫愚痴妄想,如同蚕作茧一样,自己把自己束缚住了。换句话来说:以妄想为丝,自缠缠他,有与无有相续相计著。
复次大慧,彼中亦无相续,及不相续相。见一切法寂静,妄想不
生故。菩萨摩诃萨见一切法寂静。
【义解】其次大慧,彼中其实根本不存在一个实有的相续与不相续,一切法都是寂动的旋,本无自性。所以,见一切法寂静,妄想不曾出生,故菩萨摩诃萨见一切法都是寂静的。
复次大慧,觉外性非性,自心现相无所有,随顺观察自心现量,有无一切性无相,见相续寂静故,于一切法,无相续不相续相。复次大慧,彼中无有若缚若解。余堕不如实觉知,有缚有解。所以者何?谓一切法有无有,无众生可得故。
【义解】其次大慧,觉悟到外境的性与非性,皆是自心现量之相的无所有状态,即不实有。于是随顺观察自心现量的有与无,刹那即变,一切法性,本不在色相之上,即性不在相见相续上,由此,一切性皆是寂静。由此,一切法无相续与不相续相。其次大慧,这其中不存在束缚与解脱的问题。其他观察皆堕落不如实之觉知中,产生有束缚,于是有了解脱。为什么这么说呢?这就是指:一切法的有与没有,皆没有一个是众生可以真实得到的缘故。
复次大慧,愚夫有三相续。谓贪恚痴及爱未来,有喜爱俱。以此相续,故有趣相续。彼相续者续五趣。大慧,相续断者,无有相续不相续相。
【义解】其次大慧,凡夫愚痴有三种相续形式存在。这就是:贪恚痴,及爱(希望)未来是实有的,与其喜爱(喜欢与爱欲不舍)共时存在。误认为五蕴为实,不愿离舍。凡夫正是以此相续为实,故而产生一切有趣之相续。这种相滋生出五趣(五蕴),色,受,想,行,识。大慧请注意:相续若断灭的话,就没有了相续与不相续的存在。所以说:佛法是缘起法,见缘起如见佛。缘起即性,明心者明妄心,见性者见缘起。缘起者,关系也。
复次大慧,三和合缘,作方便计著,识相续无间生。方便计著,则有相续,三和合缘识断,见三解脱,一切相续不生。
【义解】其次大慧,三种元素(根,尘,识)和合成新缘的产生,有情之作意,产生一切方便计著。此中意识的相续是无有间隔的生生灭灭。凡是方便计著,即有相续之相,如果三种元素和合之缘生之识断裂了,那么,其缘生之相断,即可见到三解脱(空,无相,无愿),由此,一切相续不再生起。
尔时,世尊欲重宣此义,而说偈言:
不真实妄想,是说相续相。若知彼真实,相续网则断。于诸性无知,随言说摄受。譬如彼蚕虫,结网而自缠。愚夫妄想缚,相续不观察。
【义解】这时,世尊要重新宣示此种法义,又用偈语形式言:
不真实的妄想,就是指相续之相。凡相皆幻,法本不生。如果你真的知晓了那个真实的话,相续网(关系)则断,于是诸佛法性无知无为而不识。只不过随其言说而摄受也。正所谓:诸法虽生,真如随诸法而生,真如不生,是名法身。这种现象(关系~状态),就如同蚕吐丝,丝成反结网而把自己的包装了起来,让人无法看见自己的真面目。愚夫妄想执着有一个自性,结果如蚕之吐丝自缠,自己缚住了自己,相续辗转不能观察到自相。(注意:在此,一切有情众生,恰恰需要一个平台,这就是清净意根。真行者,若能反观鉴照,如染不择的话,就可以当下转身,一目了然,所谓相续之间的法则关系,从此,向上一路,见山还是山,见水还是水,山山水水自了然。真如此,还有什么彼岸此岸之分耶?正所谓:彼岸就在此岸上。)
大慧复白佛言:如世尊所说,以彼彼妄想,妄想彼彼性,非有彼自性,但妄想自性耳。世尊,若但妄想自性,非性自性相待者,非为世尊如是说烦恼清净,无性过耶?一切法妄想自性,非性故。
【义解】大慧又对佛说:就象世尊您所说的那样,以彼彼(一切的一切)妄想,从而妄想成就彼彼(一切的一切)之自性。并不是实有那个自性,只不过是行者自心妄想出自性罢了。世尊,如果只是自心妄想自性的话,并不是无自性与自性相互对待的情况,即根本上不存在实有一个无自性与自性的对立。<经>曰:要说自性,无自性就是自性。不是世尊您所说的:烦恼清净,没有自性之过失吗?这是一切法的妄想自性,本身就没有自性的缘故。
佛告大慧:如是如是。如汝所说,大慧,非如愚夫性自性妄想真实。此妄想自性,非有性自性相然。
【义解】佛告诉大慧:正是这样!正是这样!就象你所说的,大慧
呀!不是象愚夫们那样认为:无自性与自性妄想是真实的,实有的。不是这样的。此种妄想中的自性,没有一个自性与产生自性之性的实有之相的存在。换句话说:一切法的存在,皆无自性。
大慧,如圣智有,性自性,圣知,圣见,圣慧眼,如是性自性知。
【义解】大慧呀!注意谛听!就如同圣智者执有无自性就是自性,这样的圣知圣见圣慧眼,真如此,你对无自性就是自性这句话,就是彻底的知晓了。
大慧白佛言。若使如圣。以圣知、圣见、圣慧眼。非天眼。非肉眼。性自性如是知。非如愚夫妄想。世尊,云何愚夫离是妄想,不觉圣性事故?
【义解】大慧对佛说:假使如同圣人境界的话,那么,就应以圣人的智慧,圣人的见谛,圣人的慧眼,而不是仙人们的天眼,或凡夫们的肉眼,来观察一切事物。行者针对无自性之性,就应该如圣者之智慧,不可用愚痴凡夫们的妄想(肉眼及天眼)去观察。伟大的世间尊者啊!为什么愚痴凡夫离开这些妄想,却不能觉悟到圣者之见性之事呢?
世尊,彼亦非颠倒,非不颠倒。所以者何?谓不觉圣事,性自性故,不见离有无相故。
【义解】 世尊,那些凡夫之见,并非是颠倒与不颠倒。为什么这么说呢?这是指:不能觉悟到一切圣义之事的自性与产生自性的那个无自性之间的关系。这就是认识不到远离有相与无相的重要性之缘故。
世尊,圣亦不如是见,如事妄想,不以自相境界,为境界故。世尊,彼亦性自性相,妄想自性如是现。不说因无因故,谓堕性相见故。异境界,非如彼等,如是无穷过。世尊,不觉性自性相故。
【义解】世尊,圣义者也不会如以上凡夫之见,妄作颠倒与不颠倒之二分之事想,圣义者不会以自心显相之境界(定中显示之瑞相,光芒等),为真实的境界的。世尊,那个境界(定中幻景),也是自性无性,本非实有者。只不过是自心妄想自性如此的显现罢了。观之可也,实之不可。若作圣解,当堕无间。此不得不慎也。以此,真行者不说因与无因相互对峙的原故。如果对峙说法,必落二边之见。堕落入性与相分别之见的泥坑。由此不同的境界,并不是象前面那样彼此等同,性相一如。换句话来说;如果是性相分离之见,那将有无穷之过失。世尊,这些都是不觉悟无自性方是真正自性的缘故。
世尊,亦非妄想自性,因性自性相,彼云何妄想非妄想,如实知妄想?世尊,妄想异,自性相异。世尊,不相似因,妄想自性相。彼云何各各不妄想,而愚夫不如实知,然为众生离妄想故,说如妄想相不如实有。世尊,何故遮众生有无有见,事自性计著。圣智所行境界计著,堕有见,说空法非性,而说圣智自性事。
【义解】世尊,也非是妄想有个自性存在。因其无自性就是自性之相。(注意:佛法始终是辩证思维逻辑中道观。一切法皆是性相一如的不二法门。)那些个事实,为什么说:妄想即非妄想,如实知妄想?<经>曰:"佛说世界,即非世界,是名世界。"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人类自心圣智妄想自性的名相之产物。正所谓:心生则法生,心灭则法灭。世尊,妄想的不同,(注意:法法不相到。)自性之相亦不同。世尊,不相似之因,就是妄想自性之相的根本。因不同,相呈异。即种瓜得瓜,种豆得豆。那么,世间的凡夫们为什么面对法法不相到的,无为色染(物质)本不妄想的现实,而愚痴地不能如实(七识如染不走样)的知晓呢?然而为了使众生远离妄想,故说如果妄想相不如实有。世尊,您为什么会这样遮掩众生的有见与无有见之事相自性的计著呢?换句话来说:世尊您为什么要分别说世间的有见与世间的无有见这二个事相呢?行者对一切圣智(觉者)所行的境界的执着计较分别取舍的话,那么,将堕落入有见之泥潭中。诸佛说空法皆无自性,同时又说圣智自性之事,这就是佛法特有的辩证思维逻辑中道观。然而二千五百年前的印度,凡夫们不懂,大慧菩萨慈悲,与伟大的世间尊者,巧妙配合,一问一答,一口气为后世众生提出了一百零八个法义中的关键问题。释迦慈悲,怜悯众生,为后世在此一一解答。今时,方丈们脖子上挂的念珠,一百零八颗就来源于此。由此警戒后人,若不深晓这一百零八个佛学问题,如何服务大众,主持方丈工作呢?
佛告大慧:非我说空法非性,亦不堕有见。说圣智自性事,然为令众生离恐怖句故。
【义解】世尊告诉大慧:不是我在说有一个空法是无自性的,同时,还不会堕落入有见。事实上,恰恰相反,执着任何一个空法,本身就是自性见。自性见恰恰堕落入了有见。我只说自心圣智妄想自性事相之本然。这都是为了让众生远离恐怖之句的缘故。
众生无始以来计著性自性相,圣智事自性计著相见,说空法。大慧,我不说性自性相。大慧,但我住自得如实空法,离惑乱相见,离自心现性非性见。得三解脱,如实印,所印于性自性,得缘自觉观察住,离有无事见相。
【义解】众生无始劫以来,就计著无自性就是自性之相,一切圣智无为事相之自性计著相见,由此方说空法,即无自性之空法。大慧,我不说无自性与自性之相,凡二分说法者,皆非我所说。大慧呀!注意谛听!但我住于自心现量所得之如实空法。即自心圣智妄想自性之空法。远离一切惑乱相见。远离自心所现自性与非自性之相见。得证三解脱(空,无相,无愿),深得诸佛法义之如实之印。所印的恰是无自性之性。得证于缘起之自觉观察住。此住即于无住本立一切法。远离一切有事见之相与无事见之相。
复次大慧,一切法不生者,菩萨摩诃萨,不应立是宗。所以者何?谓宗一切性非性故,及彼因生相故,说一切法不生宗,彼宗则坏,彼宗一切法不生。
【义解】其次大慧,主张一切法不生者,本身就在一切法中,而生说话之时即在生发之中,一切菩萨摩诃萨,不应该建立这个一切法不生之宗。为什么这么说呢?所谓宗即是一切法性皆非自性的缘故。以及那个因生相的缘故,如果说:一切法不生是个宗。那个宗将会败坏。因为那个宗(一切法不生)本身就是没有出生过。
彼宗坏者,以宗有待而生故。又彼宗不生,入一切法故。不坏相不生故。立一切法不生宗者,彼说则坏。
【义解】那个宗坏者,以其宗(一切法不生)恰恰是有其相待而生的缘故。又其理论“一切法不生"即然是宗,就已然入一切法中。这世界没有一个不生的法存在。存在就是生的结果。而恰恰是"不坏之相",即所谓自性之相,从来就未曾产生过。所以我说:立一切法不生为宗者,他那个观点理论本身就是败坏的,站不住脚的伪命题。
大慧,有无不生宗,彼宗入一切性,有无相不可得。大慧,若使彼宗不生,一切性不生而立宗,如是彼宗坏。以有无性相不生故,不应立宗。
【义解】大慧,有不生宗与无不生宗,二者对峙,皆不可取,因为二者之宗皆入一切法性,一切法性本无自性,其中有相与无相皆不可得。大慧,如果那样的生与不生的二分说法之宗不生,以及一切自性不生而立宗的话,那么,真如此,所立之宗必坏。何以故?以其有与无之二分性相皆不可独立存在而生的缘故。换句话来说:有性相与无性相,孤立说法,即是二分,即是伪命题。所以,不应以此说来立宗。
五分论多过故,展转因异相故,及为作故,不应立宗分。谓一切法不生,如是一切法空。如是一切法无自性,不应立宗。
【义解】五分论(宗,因,喻,合,结)有过失很多,不可强作圣解,这就是展转之因的不同的缘故,以及五分论本身就是人为的作意之果,所以我说:不应以此立宗。言说一切法不生,如此则一切法空,即一切法皆无自性,不应以此立宗。何以故?无自性者,无宗。禅师有言:问事即可,礼拜了退。凡立宗者,头上安头,画蛇添足也。
大慧,然菩萨摩诃萨,说一切法,如幻梦,现不现相故,及见觉过故,当说一切法,如幻梦性,除为愚夫,离恐怖句故。大慧,愚夫堕有无见,莫令彼恐怖,远离摩诃衍。
【义解】大慧,然而菩萨摩诃萨,皆说一切法如梦如幻,本非实有。现与不现是色相之事,以及见与不见是觉悟理性之事,二者分别执取的话,皆有无穷的过失。所以,诸佛菩萨当下权说:一切法如幻如梦之性相。就是为了消除凡夫之愚痴,让其远离听闻后会产生恐怖的言句。换个角度讲:凡夫无智,若听闻大乘之法“法本无生",会产生恐怖情绪,为其摆脱恐惧,因病施药,诸佛菩萨方说:一切法空无自性,如幻如梦。不可误解为断灭空。(注意:佛法始终是辩证思维逻辑中道观。尤其是大乘佛法中,表示得尤为突出。这是二千五百年前,人类文明的思想光辉,在释迦法义中, 己然发展到了极至。)大慧,愚夫无智,坠落有见与无见的二分对峙当中。面对这种现状,不要再让他们产生恐惧感了,否则,凡夫恐惧后,就会远离了一切大乘般若之行。
尔时,世尊欲重宣此义,而说偈言:
无自性无说,无事无相续。彼愚夫妄想,如死尸恶觉。一切法不生,非彼外道宗。至竟无所生,性缘所成就。一切法不生,慧者不作想。彼宗因生故,觉者悉除灭。
【义解】世界上的一切事物,皆是没有自性的,也不存在一个固定的说法。如果没有事相的缘起,也就不会事物的相续。那些个愚夫们的妄想,就犹如死尸一样的只有恶觉,即不正确的觉想念头,所谓的一切法不生的观点,并不是那些个外道们立宗的结果,而恰恰是事物的究竟状态,本然就是没有一个出生的地方。一切法性的存在,皆缘于所根尘识的和合成就的结果。针对一切法不生立宗者,智慧之人是不会作此伪命题之念想的。那个所谓的不生宗,就是因生而有的。真正的觉者,是连“一切法不生"这一念想,也要除灭的。这就是典型的[非法,非非法],大乘佛法始终都是辩证思维逻辑中道观。
譬如翳目视,妄见垂发相。计著性亦然,愚夫邪妄想。施设于三有,无有事自性。施设事自性,思维起妄想。相事设言教,意乱极震掉。佛子能超出,远离诸妄想。
【义解】譬如眼睛有病者,看到空中之垂发。一切有情的计著之性就是这翳目与垂发的关系。换个角度说:一切不真实的存在皆是计著(遍计所执)的产物。凡夫愚痴不解屡屡产生邪见,妄想以假为实,枉言垂发为真。于是,施设出三有(欲界,色界,无色界),以及无事与有事之自性。施设一切事物的自性,本身就是有情众生的思维意识产生出的妄想,并由此相事施设出了一切言教,理论及观点,这一切皆是意识在惑乱到极至的震撼掉举,换个角度说:一切自心圣智妄想自性,皆是意识能动的产物。真觉者,当于意识中再现出真识来,而不是摆脱了意识,在意识(心生则法生)之外,另建设一个真实。真正的佛子能够超出一切意识的束缚,远离一切妄想的不实之局限。
非水水想爱,斯从渴爱生。愚夫如是惑,圣见则不然。圣人见清净,三脱三昧生。远离于生灭,遊行无所有。修行无所有,亦无性非性。性非性平等,从是生圣果。云何性非性?云何为平等?谓彼心不知,内外极漂动。若能坏彼者,心则平等见。
【义解】没有水却生出了水想,这就是鹿渴逐阳焰。由于渴者爱水的结果。凡夫愚痴,总是由爱生欲追逐阳陷,没有实际,偏作实际想。误认为一切皆是自性。结果恰是:逐死不已。圣者不然,不是这样的,圣者内心清净,意根纯洁,见到的也是自然清净,于是三解脱(空,无相,无愿),三昧(禅定)生起。远离于一切生生灭灭之束缚,遊行于毕竟无所有之中。即契入无我执法执之状态。修行者契入无所有状态后,也就没有了性与非性的分别取舍。此时,性与非性平等不二。于是,从这个不二的法门中,生出一切圣果。什么是性与非性呢?什么是平等性智呢?一切凡夫俗子们自心妄想皆无智慧,内外皆随其境,极为飘浮不定。修行者如果能够破坏这种极为飘浮不定的状态,那么,他的心就能够平等无分别,无拣择的见到一切事相的真实关系,亦即法则之性了。(注意:此境界,人类只能在清净意根处,即平等性智上显现。由此当知:七识如染,只鉴不择的重要性。)
尔时,大慧菩萨复白佛言:世尊,如世尊说,如攀缘事,智慧不得。是施设量,建立施设。所摄受非性,摄受亦非性。以无摄故,智则不生。唯施设名耳。
【义解】这时,大慧菩萨又对佛言:伟大的世间尊者,如您所说,如果是攀缘之事,那么,般若的智慧就是不可得的。那些攀缘之事,都是施设的方便个体的显现罢了,即建立施设的数量体现。其中一切施设的所摄受者,皆无自性,摄受本身亦无自性。但是如果以无摄受角度来看,那么,一切智慧都将不可生。这就是佛法特有的辩证思维逻辑中道观。唯有一个施设的名相罢了。正所谓:佛说世界,即非世界,是名世界。
云何世尊,为不觉性自相共相,异不异故,智不得耶?为自相共相,种种性自性相。隐蔽故,智不得耶?为山岩石壁,地水火风障故,智不得耶?为极远极近故,智不得耶?为老小盲冥,诸根不俱故,智不得耶?世尊,若不觉自共相异不异,智不得者,不应说智,应说无智,以有事不得故。
【义解】因为什么呢?伟大的世间尊者!难道是因为不能觉性到自相与共相,或者是异相与不异相的缘故,才使得智慧不可得吗?还是因为自相或共相,以及种种无自性之性相的极其隐蔽的缘故,才使得智慧不能够得到吗?或者是因为山岩石壁的隔挡,地水火风的障碍,至使智慧得不到吗?亦或是因为距离的极远或极近,至使智慧无法得到吗?再或因为老小,盲哑弱智,以及诸根未齐的缘故,智慧得不到吗?伟大的世尊,如果不觉悟自相与共相,异与不异,以及智慧得不到者,就不应该言说智慧的话,那么,这种现象恰恰应该说是无智慧,何以故?以其有事,却不能得以正确认知的缘故。
若复种种自共相性自性相,隐蔽故智不得者,彼亦无智,非是智。世尊,有尔焰故智生,非无性,会尔焰故名为智。
【义解】其次,如果又有种种不同形式存在的自相与共相,以及无自性之性相,由于隐蔽的缘故,至使智慧得不到者,那么,这种状态者,本身就是没有智慧者。因隐蔽而不能得者,不是真智者。何以故?真智者,无智亦无得。正所谓:彼岸就在此岸上。伟大的世间尊者,正是由于有了凡夫愚痴的尔焰之想,方才显现般若之智空的无限生发。而不是没有自性就会自然产生万鹿逐尔焰而渴死的现象发生,由于懂得了以上这些深刻含义的法理法趣后,方可称之为智。
若山岩石壁,地水火风,极远极近,老小盲冥诸根不具,智不得者,此亦非智,应是无智,以有事不可得故。
【义解】如果是因为山岩石壁,以及地水火风,或者极远极近,老小盲冥诸根不俱,或有残缺之因缘,而使般若智慧不得者,此人将不是真正的智慧,反而恰恰是无智,伪智者。何以故?因其还存有事障在,所以,证得不到真正意义的般若智慧。
佛告大慧:不如是,无智,应是智,非非智。我不如是隐覆说攀缘事。智慧不得,是施设量建立。
【义解】世尊告诉大慧菩萨:不是象凡夫们认为的那样,没有智,或就是智,以及不是没有智。这样表达就象是个绕口令,我不这样说话,我从不隐覆着言说其攀缘之事相。凡夫俗子们智慧不能得到发挥,皆是执着于施设之量(分子之相)的建立,并引以为实有的结果。
觉自心现量,有无有,外性非性,知而事不得。不得故,智于尔焰不生。顺三解脱,智亦不得。非妄想者,无始性非性,虚伪习智,作如是知。是知彼不知,故于外事处所,相性无性,妄想不断。
【义解】行者觉悟于自心现量(七识如染~只鉴不择),有与无有,外别于性与非性,虽知(清净意根)但不再立知,由此,事相终究是不可得的。<经>曰:"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真正的智慧不会在尔焰上生发,只是顺随三解脱(空,无相,无愿)而存在,正所谓:诸法虽生,真如随诸法而生,真如不生,是名法身。真智本身是不可得的。(注意:无证无修,何须汝再劳心耶?!)不是妄想者们,所能揣摩意造的。从无始劫来,就是性与非性不二法门,但凡夫愚痴,虚伪习气作怪,却作如下对峙之想:这个知,那个不知。由此,于外尘染著事相之处所,起性与无性之分别对峙之想,由此,妄想不断,生灭轮回。
自心现量建立,说我我所相,摄受计著。不觉自心现量,于智尔焰而起妄想。妄想故,外性非性,观察不得,依于断见。
【义解】自心现量的建立者,言说圣解我与我所之相为真实,从而摄受计著,以假为实,自欺欺人。不觉自心现量者,于所谓的智慧与尔焰中,起诸妄想。由于此妄想不实,故而外别于性与非性,乃是空中之华,观察久之,终不可得,于是依此不得而堕落入顽空断灭之见。(注意:佛法始终是辩证的不二法门。远离一切性非性,有无有,说非说,句非句之二边对峙法。执空与执有,皆为邪见。)
尔时,世尊欲重宣此义,而说偈言:
有诸攀缘事,智慧不观察。此无智非智,是妄想者说。于不异相性,智慧不观察。
【义解】这时,世尊为了重新宣示此种法义,又用偈语形式言:有一切攀缘之事相的产生,但是真正的智慧是不去观察住入其相染之中的。(注意:真智只关心与观察二者之间的关系。因为这个关系本身就是性。此性本俱,法尔如是。不涉有无之择。)此种关系之性中,不涉有智与无智之世俗想。即只存法义,不涉世俗。一切世俗之有与无的分别取舍之想,皆是自心妄想者的言说。于没有不同区别的性相一如境界来说,其中的真正的智慧(般若)是不需要观察其它的。何以故?能观所观本是般若。正所谓:眼不见眼,佛不再佛。由此当知:智慧不观察。
障碍及远近,是名为邪智。老小诸根冥,而智慧不生。而实有尔焰,是亦说邪智。
【义解】凡有障碍以及远近分别者,此乃世智辩聪,从般若中观的角度讲:皆为邪见之智。老小诸根的不足或冥然不明,障碍了般若智慧的生发。而对阳焰空华的执着与实有,恰是增长邪说与邪智。
复次大慧,愚痴凡夫,无始虚伪,恶邪妄想之所回转。回转时,自宗通及说通,不善了知。著自心现,外性相故。著方便说,于自宗四句,清净通相,不善分别。
【义解】复次大慧,凡夫愚痴,无始劫以来就是虚伪不实。其中的恶邪妄想使之产生了轮回不断,生命本身就是妄想之轮回的体现。若无妄想,即无生命,亦无六道众生之轮回。(注意:佛法不坏世法。释迦之本怀即不反社会,亦不反人类。所以,觉者之涅槃,不可视之为断灭论。所谓出三界,本在三界中,这就是辩证思维逻辑中道观。正所谓:彼岸就在此岸上。)回轮之时,外道邪见者,针对自心现量之宗通与说通,不能正确的了知,这一切皆是执著于自心所现的结果,外别于性相一如的缘故。如果执著于方便之说的话,当于自宗四句(有,无,非有非无,亦有亦无)之清净通相,不能正确的加以分别。<经>曰:“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正所谓:善能分别一切法,于第一义谛而不动。
大慧白佛言:诚如尊教,惟愿世尊,为我分别说通及宗通。我及余菩萨摩诃萨,善于二通,来世凡夫声闻缘觉,不得其短。佛告大慧:善哉善哉!谛听谛听!善思念之。当为汝说。大慧白佛言:唯然受教。
【义解】大慧对佛说:就象您所宣示启教的那样,唯有希望您伟大的世间尊者,为我们分别演说一下说通与宗通和各自法义之内涵。让我以及其他菩萨摩诃萨,都能够正确地区别,把握以及运用好这二个通,以便将来于世俗生活之中,不会被凡夫以及声闻缘觉们,抓住我们的短板。换个角度说:一切菩萨们都将不弱于人。佛告大慧:善哉!善哉!注意谛听!仔细谛听!你们要好好的正确的思念我所讲的法理法趣的深刻涵义。我这就将为你们说。大慧对佛说:非常愿意聆听您的教诲。
佛告大慧:三世如来,有两种法通,谓说通与自宗通。说通者,谓随众生心之所应,为说种种众具契经。是名说通。自宗通者,谓修行者,离自心现,种种妄想,谓不堕一异,俱不俱品,超度一切心意意识,自觉圣境界,离因成见相。一切外道声闻缘觉,堕二边者,所不能知。我说是名自宗通法。大慧,是名自宗通,及说通相,汝及余菩萨摩诃萨,应当修学。
【义解】世尊告诉大慧:三世的如来法义们,总分有二种法义之通。这就是说通与宗通。一者,说通。这就是:随顺众生之心的缘起,并与之相应,从而演绎出的种种不同内涵的众生本具的相契之经。这就是说通。即语言文字之通。二者,自宗通者。实乃本俱自通者,也就是指:一切修行者,远离一切自心所现之种种妄想之见。即不堕落一与异,俱与不俱之二边对峙之言说。超越与度脱了一切心意意识的束缚,即不再受有为作意之左右,达到了自觉圣智之境界,远离一切因成之相见。换个角度讲:宗通者,不由因成,本然俱足,妄言修习宗通者,其所言修习皆是骗局。由此当知:修行本身就是一个骗局。一切外道以及声闻缘觉,皆堕二边之邪见中,由此不能知晓宗通之本质。所以,我才示言:自宗通法。此通只为大乘者说,只为上上根者而说。大慧,这个名称自宗通,以及说通之相,汝及其他菩萨摩诃萨,应当修学。(注意:虽说自宗通,即非自宗通,是名自宗通。真行者,当学<金刚经>。此经与金刚经互通。)
尔时,世尊欲重宣此义,而说偈言:我谓二种通,宗通及言说。说者授童蒙,宗为修行者。
【义解】这时,世尊为了重新宣示此种法义,又以偈语形式言:我所说的法归纳起来,分为二种通达无碍之境界。一种是自宗通,一种是言说通。言说者,是为了启发众生之智慧,教授其童蒙之法。这世界,六道众生无非是童蒙也。法义之大,以及无量无边之智,相对有情来说,一切有情皆属童蒙。皆是沧海之一滴水也。说者授童蒙,即诸佛法义所宣说的种种众具契经,皆是说者,皆是授于六道有情之童蒙的礼物也。而宗通却不然。宗为修行者,此"修行"严格讲应为“衍生"者。修行者是有为,衍生者是无为。宗者,无为也。说者是有为。二者,一空一色,不可混同。真觉者,空色一如,岂可二分耶?!所谓宗为修行者,意为表法,即是指:远离一切因成见相,本然俱足,无须再次修得。由此宗通者,是为修行者巧设的一个骗局。目的在于勘验读者。明者,当下自明。迷者,如渴鹿逐阳焰,死路一条。可惜,千百年来,修行者皆在此渴鹿逐焰的道路上,奔波不停。由此可知:要想做一个释迦法义合格的童蒙者,千百年来,少之又少。目前人类普遍还处于幼年童蒙期。真正合格的修行者,是不会被"骗局"所陷落的,这就是清净意根的行持者。换个角度说:说者授学于童蒙,宗为净根行持者。此四句偈,喻意深刻,是此<经>之精华所在。释迦 于此,己是二次复说之,可见其法义之重要性了。
尔时,大慧菩萨白佛言:世尊,如世尊一时说言,世间诸论种种辩说,慎勿习近。若习近者,摄受贪欲,不摄受法。世尊何故作如是说。
【义解】这时,大慧菩萨对佛说:世尊,就象您有时所言的那样,世间上一切言论种种不同的辩说,都不要修习亲近。如果修习亲近者,就是摄受贪欲其利益,而不是摄受其法。伟大的世间尊者,您为什么会这样说呢?
佛告大慧:世间言论,种种句味,因缘譬喻,採集庄严,诱引诳惑愚痴凡夫,不入真实自通,不觉一切法。妄想颠倒,堕于二边。凡愚痴惑而自破坏。诸趣相续不得解脱。不能觉知自心现量。不离外性自性,妄想计著,是故世间言论,种种辩说,不脱生老病死,忧悲苦恼,诳惑迷乱。
【义解】世尊告诉大慧:世间言论,种种句义法味,皆是因缘譬喻,採集法义之庄严,诱惑吸引诳乱迷惑之愚痴凡夫的把戏,犹如空中之华,好看不中用,本不实有。所以,不能契入真实的自宗之通。也就是不能觉悟到一切法之义趣。于是妄想颠倒,堕入二边取舍之中。凡夫愚痴惑乱,从而自通破坏,诸趣相续不得解脱。凡夫无智,不能觉知自心现量,不能远离外在之性与自性的二边对峙,妄想计著,误以为二性实有,把持不放,正是由于以上缘故,世间的一切言论,以及种种辩说,皆不脱离生老病死,忧悲苦恼,以至最终,诳惑迷乱,颠倒妄识。
大慧,释提恒因广解众论,自造声论。彼世论者,有一弟子,持龙形像,诣释天宫,建立论宗,要坏帝释千辐之轮,随我不如,断一一头,以谢所屈。作是要已,即以释法,摧伏帝释。释堕负处,即坏其車。还来人间。
【义解】大慧,释提恒因(帝释),广解众论,(注意:此处表法,天意就是法义,如来藏种子之义。帝释广造众论,喻指如来藏种子,幻化无穷,无量义种义。天意者,无为造义。不是有一个主宰者叫帝释,它在创造法义。不是的。佛法无神论,非主宰,不决定,毕竟空。这一点很重要,是大乘佛法的核心内涵。)帝释在天宫自造声论,入人间指导有情。但在世间有一种世论派行人,他们的理论就是<世论>,其中有一弟子,自持龙身形象,一日,造访帝释天宫,欲要建立自己的论宗(观点),并且想要破坏帝释的千辐之轮,阻止帝释往来人间,(注意:破坏八识如来藏种子。一切佛法皆以譬喻得觉。)声言:随你帝释之义,若我有不如之处,断一一头。哪里不如,就断哪里。以谢所屈。作是语已,即用帝释的法理法趣(种子),摧伏了帝释,(注意:有为打败了无为。世论战胜了天论。这就是所谓的:人定胜天。然而,它却不是佛法所要宣说的真正实际。)帝释堕落在失败之处,随即破坏了其千辐車,从此阻碍其下凡人间。(注意:阻碍八识种子,回熏人间。这里只是筏喻,觉者当于譬喻生。)于是,世论者持龙身还归人间。
如是大慧,世间言论,因譬庄严,乃至畜牲,亦能以种种句味,惑彼诸天,及阿修罗。著生灭见,而况于人。是故大慧,世间言论,应当远离,以能招致苦生因故,慎勿习近。大慧,世论者惟说身觉境界而己。
【义解】正是这样的,大慧,注意谛听!世间一切言论,皆是因其譬喻而显庄严,以至于畜牲也能够借用此种庄严,以及种种句义之法味,惑乱那些诸天之神,以及阿修罗,让其著生灭之见,更何况于人呢?!正是由于这个缘故,大慧,对于世间的言论,不可认为实有,本自空华,应当远离,免受其缚。为什么呢?以能招致苦难的生发之因的缘故,由此,慎勿修习亲近。大慧,一切世论者,只是在言说自身觉受那一点境界(功夫)而已。
大慧,彼世论者,乃有百千,但于后时后五百年,当破坏结集。恶觉因见盛故,恶弟子受。如是大慧,世论破坏结集,种种句味,因譬庄严说外道事。著自因缘,无有自通。大慧,彼诸外道,无自通论,于余世论。广说无量百千事门,无有自通,亦不自知,愚痴世论。
【义解】大慧,那些世论者们,乃有千千万万,等到了将来后五百年时,必当破坏佛法的结集。其中恶劣无智之觉,误以因见(万事皆有一个固定之因生)为究竟者,盛行于世。一切恶习弟子们喜欢接受。正如这样,大慧,注意谛听!世论宗人破坏结集,并从种种句义法味,以及因譬庄严来言说一切外道之事。执著于自身固有的因生之缘,误以为实,没有自心之宗通。大慧,那些个外道们,没有自心宗通的论述(观点),以及其它的世论观点,广泛的宣说无量百千事门,(注意:皆是世智辩聪。与觉性无关。)即没有自心之宗通,亦不能达到自知之明。充其量只是愚痴之世论。
尔时,大慧菩萨白佛言:世尊,若外道世论,种种句味因譬庄严,无有自通,自事计著者,世尊亦说世论,为种种异方诸来会众,天人阿修罗,广说无量种种句味,亦非自通耶?亦入一切外道智慧,言说数耶?
【义解】这时,大慧菩萨对佛说:伟大的世尊,如果有外道的世论,以种种句言法味因缘譬喻而庄严的话,虽然没有自宗通达,并且深溺于自事计较执着中。世尊,您不是也说过世论吗?并且还为种种不同地方之一切来会众生,天人阿修罗等,广说无量种种句言法味吗?难道您也是没有自宗通达吗?难道您也是在陷入一切外道智慧,以及言说数术吗?
佛告大慧,我不说世论,亦无来去,唯说不来不去。大慧,来者趣聚会生。去者散坏。不来不去者,是不生不灭。
【义解】世尊告诉大慧:我不说世论,亦不言来去,有无,唯一说的是不来不去。大慧,来者,就是趣聚会生,也就是缘起生发。去者是散坏之义。不来不去者,就是不生不灭之义。
我所说义,不堕世论妄想数中,所以者何?谓不计著外性非性自心现处。二边妄想,所不能转。相境非性,觉自心现。则自心现,妄想不生。妄想不生者,空,无相,无作,入三解脱门,名为解悦。
【义解】我世尊所说之法义,不会堕落入世论妄想数术之中。为什么这么说呢?这就是:不计著外色之性与非性的自心显现之处景(色相),一切二边妄想之见,皆不能转动我的观点。换句话说,我从不说二边转语。色相之境非性,觉悟自心所现的结果。<经>曰:“本非因缘,非自然性"。佛法是辩证的,执着任何一边,皆是边见。如果行者真知"本非因缘,非自然性"的话,那么,则自心显现,妄想不再生发。真能妄想不生的话,即契入了空,无相,无作(无愿无作意)之三解脱门。就是名为:解脱。
大慧,我念一时于一处住,有世论婆罗门,来诣我所。不请空闲,便问我言:瞿昙!一切所作耶?我时答言:婆罗门!一切所作,是初世论。
【义解】大慧,我忆念起当时,在一处所住着。这时,有一个执
着世论的婆罗门(有文化的种族),来访我的住所。也不请问一下我是否空闲,进来就问我言:瞿昙!(注意:直呼释迦俗家族姓,乃不敬之语。)一切法有所作者吗?我当时回答他:婆罗门(有文化的种族啊!看看自己,到底有教养吗?)你问的一切所作,是第一个世俗言论的观点。(注意:世俗论者,总要找出一个第一因,作者,或称圣义有。亦称本体论。释迦否认有第一因生者的存在。一切法皆是缘生,见缘起,如见佛。)
彼复问言:一切非所作耶?我复报言:一切非所作,是第二世论。彼复问言:一切常耶,一切无常耶?一切生耶,一切不生耶?我时报言:是六世论。
【义解】那个婆罗门者又问:一切没有所作者吗?我又报告说:一切皆非所作。这是第二个世论观点。那个婆罗门接下问:一切是常呢?一切是无常呢?一切是生呢?还是一切不生呢?我这时报告他:你这是第六个世论观点。
大慧,彼复问我言:一切一耶?一切异耶?一切俱耶?一切不俱耶?
一切因种种受生现耶?我时报言:是十一世论。
【义解】大慧,那婆罗门又问我:一切是一吗?一切不是一吗?一切是俱有吗?一切不是俱有吗?一切万物皆是因种种不同的受生所显现的吗?我当时,报告他说:你这是第十一次世论。
大慧,彼复问言:一切无记耶?一切记耶?有我耶?无我耶?有此世耶?无此世耶?有他世耶?无他世耶?有解脱耶?无解脱耶?一切刹那耶?一切不刹那耶?虚空耶?非数灭耶?涅槃耶?瞿昙作耶?非作耶?有中阴耶?无中阴耶?
【义解】大慧,那个婆罗门又问:一切都是无记的吗?一切还是有记呢?有我吗?无我吗?有此世吗?无此世吗?有他世吗?无他世吗?有解脱吗?无解脱吗?一切是刹那呢?一切还是不刹那呢?虚空吗?非数灭吗?涅槃吗?还是瞿昙作为呢?或者非作为呢?到底是有中阴存在呢?还是没有中阴存在呢?(注意:外道婆罗门无理又缺教养,一口气提了许多问题,就是不用脑子自己想一想。你提的这些问题,本身是存在呢?还是不存在呢?这是典型的句非句,言语非言语。皆属世论范畴。)
大慧,我时报言:婆罗门!如是说者,悉是世论。非我所说。是汝世论。
【义解】大慧,我当时报告说:无理的婆罗门!如以上所说的一切,全部都是世论。不是我所说的。恰是你们世论派的观点。(注意:言外之意,不要拿世论之俗谛偷换我的圣言量。)
我唯说无始虚伪,妄想习气,种种诸恶,三有之因,不能觉知自心现量,而生妄想攀缘外性,如外道法。我诸根义,三和合生,我不如是。婆罗门,我不说因,不说无因。惟说妄想摄所摄性。施设缘起,非汝及余,堕受我相续者,所能觉知。
【义解】我只说无始虚伪之妄想习气产生出来的种种恶缘,如三有(欲界,色界,无色界)之因,不能够觉悟知晓皆是自心现量之所现。反而生起妄想执着攀缘外色之自性,就如一切外道之法那样。我所说的诸根之义,皆是(根,尘,识)三和合生。我不象你以上所说的那样。婆罗门!请仔细谛听!我不说因生,亦不说无因生。惟说妄想摄受与所摄受生,施设一切缘起之相。不是象你及其他世论派那样,堕落了我受相续的泥潭中,而不能自拔。换个角度讲:我的“不说因,不说无因",即[本非因缘,非自然性]的现点,不是你们这些世论者,所能够觉悟与知晓的。
大慧,涅槃,虚空,灭,非有三种。但数有三耳。复次大慧,尔时世论婆罗门,复问我言,痴爱业因故。有三有耶?为无因耶?我时报言:此二者,亦是世论耳。彼复问言:一切性皆入自共相耶?我复报言:此亦世论。婆罗门,乃至意流妄计外尘,皆是世论。
【义解】大慧,涅槃与虚空以及灭,不是有三种事物。实则一个事物,产生出三个名相罢了。其次大慧,此时,那个世论婆罗门,又问我说:由于痴爱业的因缘故,有三有(欲界,色界,无色界)吗?还是没有因缘呢?我当时回答他:此二者(有与无),也就是世论罢了。他又问道:一切性皆入自相与共相吗?我即回答他:此句也是世论。婆罗门呀!不用再说了!乃至一切意识流动妄想计著外尘者,全部都是世俗之论。
复次大慧,尔时世论婆罗门,复问我言:颇有非世论者不?我是一切外道之宗。说种种句味,因缘譬喻庄严。我复报言:婆罗门!有!非汝有者。非为非宗。非说,非不说。种种句味,非不因譬庄严。婆罗门言:何等为非世论?非非宗?非非说?我时报言:婆罗门!有非世论,汝诸外道所不能知。以于外性,不实妄想,虚伪计著故。
【义解】其次大慧,这时候,世论派婆罗门,又对我说:难道真有不世论者吗?我(世论)就是一切外道的宗主,言说种种句义法味。因缘譬喻中,庄严神圣。我又回答他:婆罗门!仔细谛听!有不同于世论之法!不是汝所应有的。不是有为,不是立宗。非不言说,但不是没有述说种种句义法味。<经>曰:如来者,诸法如义也。也不是没有因缘譬喻之庄严。婆罗门问:什么状态为不是世论呢?什么状态不是非宗?什么状态不是非言说呢?我当下回答他:婆罗门!注意谛听!有不是世论的观点,你们一切外道们,全都不能够知晓他。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你们以其外在的自性观,以及不实的妄想,滋生虚伪计著的缘故。
谓妄想不生,觉了有无自心现量。妄想不生,不受外尘。妄想永息,是名非世论。此是我法,非汝有也。
【义解】这就是说:如果妄想不能生起的话,那么,就是觉了自心显现之量。(注意:此乃有情之清净意根处,驴来驴见,马来马见,不走样。)如果妄想不生,就不会受外尘之影响。如果妄想永息(知幻即离,离幻即觉),是名为非世论。这就是我在说的法义理趣,不是你们世论以及外道所有的。
婆罗门,略说彼识,若来若去,若死若生,若乐若苦,若溺若见,若触若著,种种相若和合相续,若爱,若因计著,婆罗门,如是比者,是汝等世论,非是我有。
【义解】婆罗门!注意谛听!简略的谈谈那些种识,若来与去,若死与生,若乐与苦,若溺与见(沉默与显现),若触与著(接触与执着),以上种种相染,和合相续,若爱,若因生计著。婆罗门呀!谛听!谛听!如以上比列出之等等现象,皆是你们及外道们的世论观点,不是我(世尊)本有的。(注意:释迦法义不同与外道世论说。这里隐藏着一个[主语关],即释迦法义出世无为之一谛,世论及外道属有为作意之二谛,即—世俗谛。这里隐涵着两个主语,即一谛与二谛。两者不可混淆不清,否则,易入诡辩论。大乘佛法始终都是不二法门中道观。这里辩证思维逻辑是他的根本核心。)
大慧,世论婆罗门作如是问,我如是答,彼即默然。不辞而退。思自通处,作是念言:沙门释子,出于通外,说无生,无相,无因,觉自妄想现,妄想不生。大慧,此即是汝向所问我,何故说习近世论,种种辩说,摄受贪欲,不摄受法。
【义解】大慧,世论婆罗门作了以上那么多的问题,我是如上回答他的。于此,婆罗门者默然无语了。于是,不辞而退。(注意:这里只是表法,世尊慈悲,为了宣示法义,传达般若智慧,譬喻如此。切不可于相染上执着,更无须对号入座。否则,误人害已。<经>曰:一切觉者,皆从譬喻中出。)婆罗门走后,思忆自心通达之处,于是心中生起如下之念言:沙门释迦之子,己然远超于通达外境之智慧,宣说无生,无相,无因,(注意:此无因,不作没有因缘讲,专指没有一个固定的因生之处,但不反对缘生法。<经>曰:见缘起如见佛。确切说:此处无因,当作了因解。正所谓:了因即无果,无果即万法。释迦法义从始至终,充满了辩证思维逻辑中道观。)行者觉悟到自心妄想所现,由此,妄想不生。大慧呀!注意谛听!这就是你前面向我所问的那个问题:为什么说修习亲近世论,以及种种辩说,只能摄受贪欲(世智辩聪),不能摄受如来究竟法义的道理。何以故?因其法本无生,因缘而起,<经>曰:本非因缘,非自然性。正可谓:真如不生,缘起不灭,净然合十。(注意:佛教徒每日双手合十之礼仪,无时无刻不在表法。这就是:左掌真如,右掌缘起,双掌合十。真如不生,缘起不灭,二者性相一如,法尔如是。佛教徒时时刻刻皆在表法。可惜,千百年来被人们忽略了。)
大慧白佛言:世尊,摄受贪欲及法,有何句义?佛告大慧:善哉!善哉!汝乃能为未来众生,思惟咨问如是句义,谛听谛听!善思念之,当为汝说。大慧白佛言:唯然受教。
【义解】大慧听完世尊讲解婆罗门外道的世论观后,对佛说:伟大的世间尊者,摄受贪欲及其一切法义,有什么句语法义吗?换个角度说:有什么具体的要求及注意事项吗?(注意:释迦在这里不反对一切世俗法义。佛法不坏世间法。否则,大慧菩萨亦不会生发此问。释迦与大慧,二个皆是觉者,为了后世愚痴众生,在这里为大众演绎文明剧。)佛告诉大慧:太好了!太好了!你如果能为未来众生,思考净虑咨询问诣如是的句语法义,真是太好了!请注意谛听!请仔细谛听!同时你们要善于勤奋思考忆念之。我这就为你们说。大慧对佛说:非常高兴聆听您的教诲。
佛告大慧:所谓贪者,若取若舍,若触若味,系著外尘,堕二边见,复生苦阴,生老病死,忧悲苦恼,如是诸患,皆从爱起。斯由习近世论,及世论者。我及诸佛,说名为贪。是名摄受贪欲,不摄受法。
【义解】世尊告诉大慧:所谓贪者,若取舍,若触味,系著一切外尘,不肯放下,以假为实,堕落入二边之见中,接下,又生发苦阴,从及生老病死,忧悲苦恼等等,如是之患垢,皆是从爱欲生发出来的。这就是由于修习亲近世论观点,以及接受世论派人影响的结果。我及诸佛,对其称之为贪。也就是说:只摄受贪欲,不摄受法。
大慧,云何摄受法?谓善觉知自心现量,见人无我,及法无我相,妄想不生。善知上上地,离心意意识。一切诸佛,智慧灌顶。具足摄受,十无尽句,于一切法,无开发自在,是名为法。
【义解】大慧,怎么样摄受法呢?这就是:善于觉悟知晓自心现量,其见谛通达人无我及法无我之相,从而妄想不再生起。契入此境界,善于知晓上上地,远离一切心(八识)意(七识)意识(六识),此时,一切诸佛,皆来智慧灌顶。(注意:此乃是表法。远离心意意识者,乃专指第一义谛空性。不是指人类要断灭其心意识。一谛无生,本来无一物。二谛缘起,能摄万法。龙树菩萨言:离开世俗谛,没有第一义谛。佛法始终是性相一如的不二法门。)从而俱足了一切摄受,以及十无尽句,(注意:能够摄受十无尽句者,专指法性,非世俗凡夫之色染之相在摄。这里隐藏着一个"主语关"。即:俱足摄受十无尽句者,即其主语是指法性。而不是指法相。在这里,只有[性]才是摄受的主动者,即主语。其他相染皆不是主语。这就是"主语关"。)此种主语(性),于一切法相之中,无须人为作意之开发,本然如此就是大自在者。这就是名为"法"。
所谓不堕一切见,一切虚伪,一切妄想,一切性,一切二边。大慧,多有外道痴人,堕于二边,若常若断,非黠慧者,受无因论,则起常见。外因坏,因缘非性,则起断见。大慧,我不见生住灭故,说名为法。大慧,是名贪欲及法,汝及余菩萨摩诃萨,应当修学。
【义解】所谓不堕落一切有为之见:即一切虚伪之见,一切妄想之见,一切自性之见,一切二边之见。大慧呀!注意谛听!多有一些外道的愚痴之人,堕落二边之见中,不能自拔,或持常见,或持断见。否定世俗狡猾的智慧者,即否定世智辩聪,接受无因论的影响,于是生发出一种常见(如大梵,冥谛,大自在天),或见到外相皆坏,因缘不是本性(即本非因缘,非自然性),于是就生起了断灭之见。大慧呀!注意谛听!我不见一切生住灭之色相故,由此,才说其为"法"。换个角度讲:此法不由人为之,亦不由五眼得见。六道众生,只有人类可以悟见。这就是佛法的核心所在。觉者,乃特指觉悟的人。大慧,以上所讲的就是贪欲及法的辩证关系。你及其他菩萨摩诃萨,应当修学。
尔时,世尊欲重宣此义,而说偈言:
一切世间论,外道虚妄说。妄见作所作,彼则无自宗。惟我一自宗,离于作所作。
【义解】这时,世尊为了重新宣示此种法义,又用偈语形式言:一切的世间言论,皆属外道虚妄言说。凡夫无智妄见其作与不作,二分说法,正因为如此,一切外道世论者则见不到自己的宗门之通。只有我一家是宗通的。这就是指天指地唯我独尊。远离于作与所作之二分。
为诸弟子说,远离诸世论。心量不可见,不观察二心。摄所摄非性,断常二俱离。
【义解】我为一切弟子们而宣说,远离一切世论。心量是不可以相见的,不用观察其能所二心区别,摄与所摄皆不是自性,由于知晓能所皆无自性,断见与常见也就全部离掉了。
乃至心流转,是则为世论。妄想不转者,是人见自心。来者谓事生,去者事不现。
【义解】最终于一切心的流转,皆是属于世论的范畴。妄想如能不转的话,这个人只有见其自心现量了。来者称之为事生,去者其事
生也就是不见了。
明了知去来,妄想不复生。有常及无常,所作无所作。此世他世等,斯皆世论通。
【义解】明白了达之人必将知晓去与来的缘由。由此,妄想也就不再生发了。有常(圣谛有)与无常(不决定),所作与无所作,二者之间的关系,以及此世与他世等等,一切的一切,凡二元对峙者,即有句无句者,有识无识者,有证无证者,有得无得者,等等等等,全部都是世论(世智辩聪)之通达。真正的真如法性与六道无关。有佛无佛,本已俱足,法尔如是,不劳汝修。执着于一个修行在,早已是陷入了骗局。
尔时,大慧菩萨复白佛言:世尊,所言涅槃者,说何等法,名为涅槃,而诸外道各起妄想?佛告大慧:谛听!谛听!善思念之。当为汝说。如诸外道妄想涅槃,非彼妄想随顺涅槃。大慧白佛言,唯然受教。
【义解】这时,大慧菩萨又对佛说:伟大的世间尊者,您所讲的涅槃者,是在说什么样的法,才名为涅槃呢?而其它外道们却各起妄念之想。佛告诉大慧:注意谛听!仔细谛听!你们要善于思考忆念之。我这就将对你们说。如同那些外道者们的涅槃观,不是那些凡夫妄想随顺者们的涅槃观。二者风马牛不相及,具有本质上的区别。大慧菩萨对佛说:非常希望聆听您的教诲。
佛告大慧:或有外道,阴界入灭,境界离欲,见法无常,心心法品不生,不念去来现在境界,诸受阴尽,如灯火灭,如种子坏,妄想不生,斯等于此,作涅槃想。
【义解】佛告诉大慧:有这样一些外道,他们认为:一切有情,阴
界(色受想行识)入灭时,其境界状态中,也就远离了欲望。由此,他们见法之生灭无常,能生心法的心品不在生发了,于是,不再去忆念过去未来与现在的境界了。其中的一切受阴己尽,就象灯火已灭,种子己坏,由此妄想也不再生起了。那些个外道们,就是停留在此种状态下,枉作涅槃之想。
大慧,非以见坏,名为涅槃。大慧,或以从方至方,名为解脱。境界想灭,犹如风止。或复以觉所觉见坏,名为解脱。或见常无常,作解脱想。或见种种相想,招致苦生因,思惟是己,不善觉知自心现量,怖畏于相。而见无相,深生爱乐,作涅槃想。或有觉知内外诸法,自相共相,去来现在,有性不坏,作涅槃想。
【义解】大慧,不是以见到的东西坏掉了,就可以名称叫作涅槃想了。大慧,这些外道的错误观点如下:或以为从方所(东南西北中),再到方所(东南西北中),就算是解脱(涅槃)了。其境界(方所)的妄想灭掉,犹如狂风停止了。误以为涅槃了。又有人以为:觉与所觉之见坏掉了,即能所双亡时,名为解脱(涅槃)了。又有人见到常与非常,自以为明白了,而作解脱(涅槃)想。又有人见种种相染想,招致出苦生之因,于是对此思维计著顾虑之后,又不善于觉证自心(清净意根)之现量。对此净意根上的影像,不能正确认知,以至于恐怖畏惧,颠倒于相染之中。但见无相,或从镜相中,见其无相(禅定之相)时,则深生爱乐,误作涅槃想。又有人生有自觉之心,知其内外诸法,自相与共相,过去未来以及现在,有一个自性不坏(本体论),误作涅槃想。
或谓我人,众生寿命,一切法坏,作涅槃想。或以外道,恶烧智慧,见自性及士夫,彼二有间士夫所出。名为自性,如冥初比,求那转变,求那是作者,作涅槃想。
【义解】又有人作我,人,众生,寿者四相,以一切法坏掉,为涅槃想。又有人以外道之恶见,烧毁智慧之见,自性(物质,不变),以及士夫(精神,意识),其中二者如果有间隙的话,必是士夫(精神有为)所生出。名为自性(物质)的,如冥初比,即宇宙物质初生时的比量(无量因缘)所生成。求那(微尘)转变积集而成。求那(微尘)就是这个世界的作者。并由此作为涅槃想。
或谓福非福尽,或谓诸烦恼尽,或谓智慧,或见自在,是真实作生死者,作涅槃想。或谓展转相生,生死更无余因,如是即是计著因。而彼愚痴,不能觉知。不知故,作涅槃想。
【义解】又有人称:福与非福皆尽。或称:诸烦恼尽。或称:智慧。或见自在。并认为这些就是生死的真实作者。从而作涅槃想。又有人称:展转相生,生死更没有其它的缘因了。如以上所说的这些,就都是计著的生因了。而那些执着此种观点的人,又很愚痴,不能够觉知到这些。由于不知的缘故,却在作着涅槃之想。
或有外道言:得真谛道,作涅槃想。或见功德,功德所起,和合一异,俱不俱,作涅槃想。或见自性所起,孔雀文彩。种种杂宝,及利刺等性,见已,作涅槃想。
【义解】又有外道言:得真谛道(圣义谛,本体论),作涅槃想。又有见功德相(瑞像,放光),以及功德所起之和合现相,一与异,俱与不俱,误以此为神通之力,妄作涅槃之想。又有人见其自性(物质) 所起处,自然无为的出现孔雀文彩一样的花纹,大自然种种美丽的杂宝(玉石,宝石),以及利刺荆棘等等自性,见到后,妄作涅槃之想。
大慧,或有觉二十五真实。或王守护国。受六德论,作涅槃想。
【义解】大慧,又有人作觉悟二十五种真实(数论派观点。专指从冥生觉,从觉生我心,从我心生五唯量,从五唯量生五大,从五大生十一根,共为二十五谛。)又有人执着王命守护国土,行持六德(六方之礼节)言论,误以为是涅槃,故作涅槃想。
或见时是作者,时节世间,如是觉者,作涅槃想。或谓性,或谓
非性,或谓知性非性。或见有觉,与涅槃差别,作涅槃想。有如是比,种种妄想,外道所说,不成所成,智者所弃。
【义解】又有人见四时季节是自然之作者,时节世间,如此而觉悟者,误作涅槃想。又有人称其得自性,或称其非性,或称知晓其自性之性就是无自性。又有人见证有得之觉,与涅槃之间的差别相,故以此作为涅槃想。有如是等种种妄想,皆是外道所说,不能成就涅槃之说,为智者所弃之。
大慧,如是一切,悉堕二边,作涅槃想。如是等,外道涅槃妄想,彼中都无,若生若灭。大慧,彼一一外道涅槃,彼等自论,智慧观察,都无所立。如彼妄想,心意来去,漂驰流动,一切无有,得涅槃者。
【义解】大慧,如以上这一切外道想,皆堕落二边之中而不能自知。但却妄作涅槃想。如此等等,一切外道之涅槃,皆是妄想那个境界之中什么都没有,无生亦无灭,寂静一片。大慧呀!注意谛听!那些个一一的外道涅槃,彼等全都是自心议论的显现。真正的智慧观察,实则都无所立。亦即有涅槃与无涅槃,亦无所立。(注意:真正的涅槃,法尔如是,不须外求。觉者当下涅槃。何得何修也!)如果象以上外道之观点,心意来来去去,一生一灭,漂驰流动,那么,终将一个也得不到真正意义上的涅槃。
大慧,如我所说涅槃者,谓善觉知自心现量,不著外性。离于四句,见如实处。不堕自心现,妄想二边,摄所摄不可得,一切度量不见所成,愚于真实,不应摄受。
【义解】大慧,如同我平日所说的涅槃境界,这就是:善于觉悟知晓自己的清净意根之心显现出的一切量化(化身),不去执着外尘自性诱惑,远离四句(一异,俱不俱,有无非有非无,常无常),绝百非,悟见其法理如实之处。不随其自心所显现而转动,妄想皆是二边之见,摄与所摄皆不可得。一切度量之大小范畴,皆不见究竟所成(涅槃),此乃愚痴之人面对真实而未能契入,真行者不应该摄受。
弃舍彼已,得自觉圣法,知二无我,离二烦恼,净除二障,永离二死。上上地,如来地,如影幻等。诸深三昧,离心意意识,说名涅槃。大慧,汝等及余菩萨摩诃萨,应当修学。当疾远离一切外道,诸涅槃见。
【义解】弃舍那些外道邪见后,即可得证自觉圣义之法理法趣。知晓明了二无我(人无我,法无我),远离二种烦恼(分别烦恼,俱生烦恼),净除二种障碍(烦恼障,所知障),永离二种死亡(分段生死,变异生死),从而觉悟到:上上地,如来地,总之一切地,皆如梦幻泡影。本不实有。因机施教,因病设药。病去药亡。远离一切有药无药之说。远离一切二边无智之人。一切深层次的三昧境界,离弃一切心意意识(六七八识不再起用),这就叫作涅槃。(注意:真正的涅槃就是性,就是第一义谛。但是,法不孤起,离开世俗谛,没有第一义谛。这就是佛法特有的辩证思维逻辑中道观。)大慧,你们以及其他菩萨摩诃萨,应当认真地修学。应当快速地远离一切外道之世论见,于此,一切真正意义上的涅槃(第一义谛),必将显现。
尔时,世尊欲重宣此义,而说偈言:
外道涅槃见,各各起妄想。斯从心想生,无解脱方便。愚于缚缚者,远离善方便。外道解脱想,解脱终不生。
【义解】这时,世尊要重新宣示此种法义,又以偈语形式言:
一切外道的涅槃之见谛,皆是缘于各种各样的妄想分别的结果。全部都是从心中想象而生发的,全无解脱之方便(方法)。愚痴的陷入缚与不缚的二边对峙当中,远离了一切善巧与方便。由此所证得的外道二分之所谓的解脱之妄想,至使真正的解脱始终未能产生出来。
众智各异趣,外道所见通。彼悉无解脱,愚痴妄想故。一切痴外道,妄见作所作。有无有品论,彼悉无解脱。凡愚乐妄想,不闻真实慧。
【义解】众生的智慧,各有各的不同意趣。外道所说的见谛之通,严格说:没有一个是解脱的。因其产生于愚痴的妄想当中。而一切愚痴的外道,皆都妄见于作与不作的二分之中,以及有与无有的品论之中。外道的这些世论观,全部都是没有解脱的结果。凡夫愚痴乐于执着此种妄想而不放,由此,闻不到真正意义的解脱智慧。
言语三苦本,真实灭苦因。譬如镜中像,虽现而非有。于妄想心
镜,愚夫见有二。
【义解】执着言语之相是三种苦(苦苦,坏苦,行苦)的根本,只有真实(以无住本立一切法)才有可能灭掉苦因。譬如镜子中的色像,男来男见,女来女见,不来者不见,虽有显现,但非实有。<经>曰:佛说世界,即非世界,是名世界。但是,凡夫愚痴,于妄想心镜中,妄见有二法。
不识心及缘,则起二妄想。了心及境界,妄想则不生。心者即种种,远离相所相。事现而无现,如彼愚妄想。
【义解】凡夫不认识心(八识如来藏心),以及缘(六识之缘起)之间的关系,于是,生起了二分之妄想。如果了知了心(根尘识的关系),以及境界(尘色之缘)的话,那么,妄想也就不再生起了。有情众生之心的存在,林林总总各有不同,行者要远离其中相与所相的束缚,事相虽然出现,而法理法义并无所现,这就象那些愚痴凡夫之妄想。只有妄想之事相,而不见真实之法理。<经>曰:若见实相无相得见如来。如来者,诸法如义也。
三有惟妄想,外义悉无有。妄想种种现,凡愚不能了。经经说妄想,终不出于名。若离于言说,亦无有所说。
【义解】三有(欲界,色界,无色界)只有妄想,换个角度说:离开了妄想,就没有三界之有,也就没有人类。没有了人类,觉悟也就无从谈起了。心外之义,本元是没有的,心生则法生,心灭则法灭。人类的一切妄想,因缘起生发出种种不同形式的显现,凡夫愚痴未能了知明白,其实,三藏十二部,经经说妄想,始终未出其法义名相之范畴。正所谓:虽言经经,即非经经,是名经经。如果人类真的离弃了一切言说的话,那么,也就没有了这部<楞伽经>之所说了。没有了<楞伽经>,当下的我们又在干些什么呢?这一切难道不需要我们后生们,深思细参吗?!一切诸佛法义始终都是辩证思维逻辑中道观。<经>曰:[佛告大慧:善思念之,我当为汝说。]
楞伽阿跋多罗宝经卷第三 <义解>完毕。
卷四
[一切佛语心品之四]
尔时,大慧菩萨白佛言:世尊,惟愿为说三藐三佛陀。我及余菩萨摩诃萨,善于如来自性,自觉觉他。佛告大慧,咨所欲问,我当为汝随所问说。大慧白佛言:世尊,如来应供等正觉,为作耶?为不作耶?为事耶?为因耶?为相耶?为所相耶?为说耶?为所说耶?为觉耶?为所觉耶?如是等辞句,为异?为不异?
【义解】这时,大慧菩萨对佛说:伟大的世间尊者,只希望您能讲一讲三藐三佛陀(无上正等正觉之自觉圣智),亦即佛智。我与其他菩萨摩诃萨们,将来好善于在如来法尔之自性中,自觉觉他。佛告诉大慧:你就放心大胆的问吧!我将为你们大家,随问随答。大慧对佛说:伟大的世间尊者!如来应供等正觉,是作意呢?还是不作意呢?是事生呢?还是因生呢?是能相呢?还是所相呢?是能说呢?还是所说呢?是能觉呢?还是所觉呢?以上这些名言辞句, 是异?还是不异呢?
佛告大慧,如来应供等正觉,于如是等辞句,非事非因,所以者何?俱有过故。大慧,若如来是事者,或作,或无常。无常故,一切事应是如来。我及诸佛,皆所不欲。若非所作者,无所得故,方便则空,同于兔角,槃大之子,以无所有故。
【义解】佛告大慧,如来应供等正觉,于以上这些辞句中不是事生,也不是因生,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它们这些说法,全部都是有过失的。大慧呀!注意谛听!如果如来是事生的话,或者作意而生,或无常生,那么,由于无常的缘故,一切事物皆应该说是如来。我及诸佛,全都不是这样的。但如果皆不是所作者的话,皆无所得故,一切方便也就不成立了。于是,世界同于兔子在生角,根本就不存在。又犹如槃大之子(石女生娃),以无所有(伪命题)的缘故。
大慧,若无事无因者,则非有非无。若非有非无,则出于四句。四句者,是世间言说,若出四句者,则不堕四句。不堕四句故,智者所取。一切如来句义亦如是。慧者当知,如我所说一切法无我,当知此义。无我性,是无我。一切法有自性,无他性,如牛马。
【义解】大慧,如果无事也无因的话,那么,就是非有亦非无,(注意:佛法是不二法门。根本不在有与无二分上说。)如果是非有非无的话,那么,这个境界也就超越了四句(一异,俱不俱,有无非有 非无,常无常)。四句者,是世间言说(世论)。如果超越了四句者,那么,将不再堕落四句中。由此,当为智者所取。一切如来句义全部都是如此的。<经>曰:如来者,诸法如义也。智慧者(贤圣之人)当知:如我平日所说的一切法无我。行者当知这句话的法义在于:无我之性,即无有自性,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无我。而一切法皆是有自性的,但各自无他性,这就象牛与马一样。
大慧,譬如非牛马性,非马牛性,其实非有非无,彼非无自性。如是大慧,一切诸法,非无自相,有自相。但非无我愚夫之所能知,以妄想故,如是一切法空,无生,无自性。当如是知。
【义解】大慧,犹如没有牛之马性,同时,也不存在马之牛性,其实,二者之性是非有亦非无,那个马与牛并不是没有自性。言外意:它们各有自己的马性与牛性。正因如此,大慧呀!注意谛听!一切诸法,非无自相。它们皆有世论中的自相。但非无我的愚痴凡夫们是不能知晓的。以其妄想的缘故。如是一切法皆空,无生(无主宰),无自性。真行者当如是知晓了达之。
如是如来与阴,非异非不异。若不异阴者,应是无常。若异者,方便则空。若二者,应有异。如牛角相似故不异,长短差别故有异。一切法亦如是。
【义解】正如以上之理,如来法尔与五阴(色,受,想,行,识)缘起之关系,非异非不异。若不异阴者,如来就应是无常了。若异于阴者,那么,一切方便就没有了。何以故?如来不生也。不生者,方便则空。如果是二者,就应该有不同之处。这就如同牛的角。由于相似的原因故说不异,但长短差别的原因,故说有异。一切法的存在,也就象这个道理。
大慧,如牛右角异左角,左角异右角。如是长短种种色,各各异。大慧,如来于阴界入,非异非不异。如是如来解脱,非异非不异。如是如来,以解脱名说。若如来异解脱者,应色相成。色相成故,应无常。若不异者,修行者得相,应无分别。而修行者见分别,是故非异非不异。
【义解】大慧,如同牛的右角不同于左角,左角不同于右角一样,如是长短以及种种不同的色质,各各不尽相同。大慧呀!仔细谛听!如来法义于五阴之界入,非异非不异。就是这样的,如来与解脱的关系,非异非不异。就是这样的如来,以解脱的名义说,如果如来不同于解脱的话,那么,就应以色相而成。由于以色相成的话,应该是无常的。如果是不异(相同)的话,那么,修行者得相,就是得如来,应该是无分别的。但是,修行者见到的是分别,正是这个缘故,如来与解脱非异非不异。
如是智及尔焰,非异非不异。大慧,智及尔焰非异非不异者,非常非无常,非作非所作,非有为非无为,非觉非所觉,非相非所相,非阴非异阴,非说非所说,非一非异,非俱非不俱。
【义解】如以上之法理法趣,智慧与阳陷之间的关系,恰恰是:非异非不异的关系。(注意:关系本然就是性。性者,无形无相,无方所,无疆界,无大小,无好坏,无方圆,无长短,无美丑,无净染……,总之,无一切对峙法。无有为亦非无为,无无明亦无无明尽。此种法性之关系,无有一个生处,也不存在一个灭处。正所谓:诸法虽生,真如随诸法而生,真如不生,是名法身。此种关系就是真如。此种关系的随缘显现,就是法身。六道众生,一切有情,皆生活在法身之中。)大慧呀!注意谛听!智慧与那个阳焰非异非不异的话,同理,非常亦非无常,(注意:执着任何一边皆是邪见。)非作非所作,非有为非无为,(注意:有为与无为相对而说。有为的当下,就是无为。)非觉也非所觉,不是相也不是所相,(注意:能与所皆不执边。)非阴非异阴,阴者,色受想行识也。<经>曰:不是心意识,不离心意识。非说非所说。没有一个实有的说与所说,一切存在皆是幻化,莫作圣解。一切法皆是:非一非异,非俱非不俱。<经>曰:离四句,绝百非者是也。
非一非异,非俱非不俱故,悉离一切量。离一切量,则无言说。无言说,则无生。无生,则无灭。无灭,则寂灭。寂灭,则自性涅槃。自性涅槃,则无事无因。无事无因,则无攀缘。无攀缘,则出过一切虚伪。出过一切虚伪,则是如来。如来则是三藐三佛陀。大慧,是名三藐三佛陀佛陀。大慧,三藐三佛陀佛陀者,离一切根量。
【义解】正是由于以上之法理法趣,非一同时亦非异,非俱亦非不俱的缘故,如来法趣,应当远离一切幻化之量。何以故?幻化非实也。(注意:此幻化之量,恰是清净意根之屏幕上,演绎出的六识缘起之量。此量随缘,非量非非量。迷者自迷,觉者当下了知。人类行者,当于清净意根之处,以无住本,立一切法。正可谓:非法非非法。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行者如果离开了一切量,那么,也就是无有言说了。如果言说没了,也就是无生了。无生即是没有灭亡了。没有灭亡,本身也就是寂灭了。既然寂灭了,那么,也就是自性本身涅槃了。自性涅槃中,必然无事无因。无事又无因生,则不存在攀缘。攀缘没有了,则出离世间一切虚伪过患。出离了一切虚伪过患,这本身就是如来。<经>曰:如来者,诸法如义也。而此诸法如义,就是三藐三佛陀。大慧呀!注意谛听!这就叫作三藐三佛陀之佛陀。大慧注意:仔细谛听!三藐三佛陀之觉悟者,远离一切清净意根上所演绎出来的化身幻量之束缚。正可谓:以无住本立一切法者,方是三藐三佛陀之觉悟者。
尔时,世尊欲重宣此义,而说偈言:
悉离诸根量,无事亦无因。已离觉所觉,亦离相所相。阴缘等正觉,一异莫能见。若无有见者,云何而分别?
【义解】这时,世尊要重新宣示此种法义,又以偈语形式言:
全部地远离一切根尘识幻起之幻化之量,于是寂灭一切,无事也无因生。如此已然是离弃了觉与无觉的分别取舍,同时,也远离了能相与所相对峙边见,五阴与缘起平等而正觉,二者不一不异,不二法门。佛法本身就是性相一如者。在这里是见不到一与异的分别取舍的。行者如果真的证到没有见者的境界,那么,又如何再起分别取舍之心呢?
非作非不作,非事亦非因。非阴非在阴,亦非有余杂。亦非有诸性,如彼妄想见。当知亦非无,此法法亦尔。以有故有无,以无故有有。
【义解】不是作意,也不是不作意。即没有事,也没有因。不是五阴也不在五阴之中,也不是有其他的杂取之因。不存在一切实有的自性,象凡夫们妄想边见。应当晓得:也不是什么都没有,此法本身就是法尔如是的。以有的立场论说:有一个无的存在。以无的立场说话:就是有一个有的存在。二者相辅相成,不二法门。这就是大乘佛法特有的辩证思维逻辑中道观。
若无不应受,若有不应想。或于我非我,言说量留连。沈溺于二边,自坏坏世间。解脱一切过,正观察我通。是名为正观,不毁大导师。
【义解】如果是无的话,就不应当再产生出觉受来。如果是有(早己存在)就不应该产生出那么多的幻化之想。或者于我与非我的边见中,言说之化量留连计著,沉溺于二边取舍,自坏与坏世间。只有解脱了一切过患后,才能正确观察我自通达。这就是名为:正观察。不会毁坏世间大导师(觉者)的形相尊严。
尔时,大慧菩萨复白佛言:世尊,如世尊说,修多罗摄受不生不灭。又世尊说,不生不灭是如来异名。云何世尊为无性故,说不生不灭,为是如来异名?
【义解】这时,大慧菩萨又对佛说:伟大的世间尊者,如您所说,修多罗(契经)摄受不生不灭。(注意:一切语言文字,包括契经在内,皆在不生不灭的如来法义的如如法理范畴内。换个角度讲:一切契经皆是在不生不灭的法性中演绎生发的。)又世尊您说过:不生不灭就是如来的异名。
佛告大慧,我说一切法不生不灭,有无品不现。大慧白佛言:世尊,若一切法不生者,则摄受法不可得。一切法不生故,若名字中有法者,惟愿为说。
【义解】佛告诉大慧:我所说的一切法不生不灭,是专指有与无之二分品不可出现。大慧对佛说:伟大的世间尊者,如果一切法不生者,那么,所摄受的法就不可能得到。这就是由于一切法不生的缘故。如果在名言文字当中,有法可得的话,惟愿您能为我们演说开示。
佛告大慧:善哉!善哉!谛听!谛听!善思念之,吾当为汝分别解说。大慧白佛言:唯然受教。
【义解】佛告诉大慧:太好了!太好了!注意谛听!仔细谛听!你们要善于思考忆念之。我这就将为你们分别演说。大慧对佛说:很愿意聆听您的教诲。
佛告大慧,我说如来非无性,亦非不生不灭摄一切法。亦不待缘故不生不灭,亦非无义。
【义解】佛告诉大慧:我说的如来,不是没有自性。<经>曰:要说自性,无自性就是自性。也不是说:不生不灭在摄一切法,也不是等待机缘的缘故,而说不生不灭。也不是说没有法义。而恰恰是:如来者,诸法如义也。
大慧,我说意生,法身,如来名号。彼不生者,一切外道,声闻缘觉,七住菩萨,非其境界。大慧,彼不生,即如来异名。
【义解】大慧,注谛听!我所说的意生身,法身,全是如来的名号。那个所谓的不生者,就是如来,一切外道以及声闻缘觉等,以至七住菩萨们,都不在其境界中。换句话说:七住菩萨也未是无生者。大慧,那个无生,就是如来的另一个名号。
大慧,譬如因陀罗释迦,不蘭陀罗,如是等诸物,一一各有多名,亦非多名而有多性。亦非无自性。如是大慧,我于此婆呵世界,有三阿僧祗,百千号名,愚夫悉闻各说我名,而不解我如来异名。
【义解】大慧,犹如因陀罗,释迦,不蘭陀罗(三者皆是帝释的异名),如此等等一切物事,一一各自又有多个名称。但却不是有许多的性,(注意:性一相异,名称不同。恰是佛法的核心内涵。)也不是没有世俗间的自性。(注意:水有湿性,人有人性,太阳有暖性。)正因为以上原因,大慧呀!注意谛听!我于此婆呵(能忍,娑婆)世界里,有三阿僧祗,百千名号。(注意:如来者,诸法如意。皆是我的化身,我的名号。)凡夫愚痴全都在闻说我的各种不同的名号中,但却不能了知理解那些都是我如来的异名罢了。
大慧,或有众生知我如来者,有知一切智者,有知佛者,有知救世者,有知自觉者,有知导师者,有知广导者,有知一切导者,有知仙人者,有知梵者,有知毘纽者,有知自在者,有知胜者,有知迦毘罗者,有知真实边者,有知月者,有知日者,有知主者,有知无生者,有知无灭者,有知空者,有知如如者,有知谛者,有知实际者,有知法性者,有知涅槃者,有知常者,有知平等者,有知不二者,有知无相者,有知解脱者,有知道者,有知意生者。
【义解】大慧呀!注意谛听!凡夫俗子知道以下诸多名相皆是我的化身之名。其中,有的众生知道我的名字叫如来,有的知道我叫一切智,有的知道我叫佛或称佛智。有的叫我救世主,有的叫我自觉圣智者,有的叫我导师,广导师,一切导师的。总之,随缘起意,叫我什么的都有。有的叫我仙人,有的叫我大梵,有的叫我毘纽(大力)的,有的叫自在,有的叫最胜子,有叫迦毘罗(黄头),有叫真实之边,有叫真实边者,有的叫月亮者,有的叫太阳者,有的叫主宰者,有的叫无生者,有的叫无灭者,有的叫空者,有的叫如如者(如来者,诸法如义),有的叫圣谛者,有的叫实际者,有的叫法性者,(注意:一切皆在法性之中,总之,一切世间法无不是如来显现之名相。正所谓:佛说世界,即非世界,是名世界。)有叫涅槃者,有叫真常者,有叫平等者,有叫不二者,有叫无相者(若见诸相无相,得见如来),有叫解脱者,有叫道者,有叫意生者(意生,化身说法),也就是法义如来也。
大慧,如是等三阿僧袛百千名号,不增不减,此及余世界,皆悉知我,如水中月,不出不入,彼诸愚夫,不能知我,堕二边故,然悉恭敬供养于我,而不善解知辞句义趣,不分别名,不解自通,计著种种言说章句,于不生不灭,作无性想。不知如来名号差别,如因陀罗,释迦,不蘭陀罗,不解自通,会归终极。于一切法,随说计著。
【义解】大慧,如以上所言,等等诸多名相,皆是如来于三阿僧祗百千名号罢了。此种名号,不增不减,以及其它世界,全都知道是我(如来)的不同名号。这种情况,就如同水中的月亮一样,即不会出来,也不曾进入。说有亦无,非有非无。彼诸凡夫们,愚痴无智,执有或执无,不能真实知晓我义,方便出下流,一味堕入二边邪见之中,不能自拔。然而大家全都恭敬于我,乐于供养于我。但却不善了解知晓我之法义(契经)辞句义趣,即不懂法义,更不懂分别名相中所蕴涵的法理法趣。不能解晓自心通达,反却被名相所缚,计著其种种言说章句的支节固法,于其不生不灭之法性中,巧立无有世俗自性之念想,殊不知如来法义之名相,不坏世间之名号差别。譬如:水有湿性,人有善性,太阳有暖性,大地有坚固性等等。这就如同帝释有因陀罗,释迦,不蘭陀罗等多个名号,凡夫不能解悟通达自晓,殊不知一切法最终都将会归终极。反到于一切法中,随说计著,妄想执着其为实有。(注意:性一相异,但又性相一如。方是佛法之真谛。亦是三藏十二部核心的核心。舍此,不能通达大乘法,亦不得见性。这里充满了辩证思维逻辑中道观。不懂辩证者,难以契入大乘法义。)
大慧,彼诸痴人,作如是言,义如言说,义说无异。所以者何?谓义无身故,言说之外,更无余义,惟止言说。
【义解】大慧,那些个愚痴之人,曾作这样的言语:法义如同言说一样,二者没有区别。为什么这么说呢?这就是说,法义无身的缘故,也就是说:在言说之外,更没有其它法义了。一切法义只有依止于言说辞句了。
大慧,彼恶烧智,不知言说自性,不知言说生灭,义不生灭。大慧,一切言说,堕于文字,义则不堕,离性非性故。无受生,亦无身。大慧,如来不说堕文字法,文字有无,不可得故,除不堕文字。
【义解】大慧,以上这些执着语言文字为圣解者,皆是恶趣烧毁了智慧的表现。他们不知道言说本然是在自性基础上完成的,同时,言说本身就是生灭法,而其语言文字后面的法义,恰恰是不生不灭的。大慧,一切言说,皆都堕于文字,但其义理却不堕落文字的束缚中。一切法义,远离性与非性的缘故。即没有一个受生者,也没有身相存在。大慧,如来不说堕入文字束缚之法,文字之有与无,皆无自性,本身就是不可得故。除非行者不堕落文字的束缚中。(注意:关键在束缚二字。文字本身是无为法,不涉好坏,对错之取舍。以文字为圣解,被其束缚了,就是恶烧智。反之,以文字语言宣说法义,宣说大乘了义经,就是圣言量。此<经>即是也。修行者不可妄言凡与圣。一切皆以缘起法为准绳。)
大慧,若有说言:如来说堕文字法者,此则妄说,法离文字故。是故大慧,我等诸佛及诸菩萨,不说一字,不答一字,所以者何?法离文字故。非不饶益义说。言说者,众生妄想故。
【义解】大慧,如果有人说这样的话:"如来在说堕落文字相法者",此人是在妄想瞎说。因为一切法义,远离文字之相的缘故。(注意:一切语言文字,包括契经,皆是表法之工具。文字有障无障,不在文字本身,恰在行者的自心现量上。禅师有言:牛車不行,你是打車,还是打牛?)是故大慧,我与一切诸佛菩萨,不说一字,不答一字,(注意:语言和文字,只是人类的交流工具。如来法尔,不涉世俗,不夺世人之美。真觉者,只存法义,不涉世俗。)为什么这么说呢?一切法义,远离文字相故。此种不涉世俗之法义,并不是不能饶益文字句义之说,也不是不能饶益言语之说。只是因为众生妄想多多的缘故,由此,远离一切语言文字的相染束缚。(注意:离缚离执,不离法义。不被相缚,离幻即觉。真觉者,应当:非文字,非非文字。非言语,非非言语。否则,已然被缚而不知。取一舍一,终无是处。)
大慧,若不说一切法者,教法则坏,教法坏者,则无诸佛菩萨缘觉声闻。若无者,谁说为谁?是故大慧,菩萨摩诃萨,莫著言说,随宜方便,广说经法。以众生希望烦恼不一故,我及诸佛为彼种种异解众生,而说诸法。令离心意意识故,不为得自觉圣智处。
【义解】大慧,如果不说一切法者,教法则将坏灭掉,如果教法一坏,即无人再说法了,也就没有了诸佛菩萨以及声闻缘觉了。如果佛菩萨以及声闻缘觉都没有了,那么,谁还在说法?又为谁说呢?!正是由于这个缘故,大慧呀!注意谛听!一切菩萨摩诃萨都不要执着于言说,即不可被言说之相所束缚,恰恰是应该随宜方便,广说经法。正是因为众生的希望与烦恼各各不同的缘故,我及诸佛为了那些执着于种种不同意见解释的众生们,而说一切法。此种说法之功德(目的),是为了让愚痴的众生们远离心意意识相染束缚的缘故,而不是为了得到一个自觉圣智的处所。何以故?真正的自觉圣智是不需要得获的。正所谓:吾性本具,不假外求。知幻离幻,离幻即觉。离幻者,本在心意意识中。龙树菩萨曰:离开世俗谛,没有第一义谛。
大慧,于一切法,无所有,觉自心现量,离二妄想,诸菩萨摩诃萨依于义,不依文字。若善男子善女人,依文字者,自坏第一义,亦不能觉他,堕恶见相续,而为众说。不善了知,一切法,一切地,一切相,亦不知章句。若善一切法,一切地,一切相,通达章句,具足性义,彼则能以正无相乐而自娱乐。平等大乘,建立众生。
【义解】大慧,于一切法中,终无实有。行者觉悟自心现量,远离二种(有与无)妄想,一切菩萨摩诃萨皆是依于义(依义不依语,依智不依识),而不是依于文字。(注意:佛法始终是辩证的,性相一如的,非文字,非非文字。)如果善男子善女人,依于文字者,自坏第一义。(注意:文字是工具,但不是目的。法不孤起,离开世俗谛,没有第一义谛。)同时,也不能觉悟他人,堕落入恶见相续中不能自拔。但却为众生所说此不了义法,不善于了知一切法,一切地,一切相,同时,也了知道章句内涵之法义。如果行者善于了知一切法,一切地,一切相的话,那么,必将通达一切章句言语之法理法趣,同时具足法性之义。真如此,行者则将能以正确的无相之乐(法性之乐)而自娱自乐。如此平等的大乘法义,施设建立于众生之当下。正所谓:心佛众生三无差别。
大慧,摄受大乘者,则摄受诸佛菩萨缘觉声闻。摄受诸佛菩萨缘觉声闻者,则摄受一切众生。摄受一切众生者,则摄受正法。摄受正法者,则佛种不断。佛种不断者,则能了知得殊胜入处。知得殊胜入处,菩萨摩诃萨常得化生。建立大乘十自在力,现众色像,通达众生形类希望。烦恼诸相,如实说法。如实者,不异。如实者,不来不去相,一切虚伪息,是名如实。
【义解】大慧,摄受大乘法义者,则将摄受诸佛菩萨以及声闻缘觉者。而能摄受诸佛菩萨以及声闻缘觉者,必将摄受一切众生。摄受了一切众生,即将摄受正信之法理法趣。摄受正法者,那么,则佛法之种性将不断灭。佛种不断者,必将了达知晓证得殊胜(清净意根)之入处。知此清净意根之殊胜之处的话,菩萨摩诃萨们即将在此净意根之屏幕上,永恒不断地得以化生无限的生机。从此建立大乘法之十种自在之力。显现无穷之色像,从而通达众生无量形类之希望。并于烦恼诸相中,如实说法。如实者,就是不异,也就是[七识如染~只鉴不择]之不走样。同理,如实者,也就是不来不去相,(注意:如水中月,不出亦不入。亦如镜中华,亦如第七识清净意根之法性大海中,一年三百六十天中的月亮之化身,各名不同,日日清明。<经>曰:“无实无虚"者,此之谓也。)真如此,一切虚伪妄想全部息灭,这就是名为实者。
大慧,善男子善女人,不应摄受,随说计著。真实者,离文字故。大慧,如为愚夫,以指指物,愚夫观指,不得实义。如是愚夫随言说指,摄受计著,至竟不舍,终不能得,离言说指第一实义。
【义解】大慧呀!一切善男子,善女人,皆不应摄受其随说计著。何以故?因为真实者,远离一切言说文字的缘故。(注意;真实乃义。文字乃相。相是义的工具,只为表义而存在。但相不可等同义。凡执着者,以相障义,视指而不见月也。)大慧,如同愚痴的凡夫,有人以指给他指物,他却只是观指而不能见物,由此不得指物之实义。如此的愚痴凡夫们追逐言说之指,并且执着摄受之计著,以至抱指而不舍,最终乃不能得:言说指物之第一真实义趣。
大慧,譬如婴儿,应食热食,不应食生。若食生者,则令发狂。不知次第方便熟故。
【义解】大慧,犹如养育婴儿,应当喂食熟食,不可让其生食。生食者,易于发狂,这都是不知道养育之次第方法的结果。
大慧,如是不生不灭,不方便修,则为不善。是故应当善修方便,莫随言说,如视指端。
【义解】大慧,如此这样的固执一个“不生不灭"在,不知道假借方便之修的话,如育婴以生食,则是不正确的方法。正是由于以上原因,应当提倡正确的修行(育婴)方法。切莫枉随言说之指,若视其指端为义者,则大错特错也。
是故大慧,于真实义,当方便修。真实义者,微妙寂静,是涅槃因。言说者,妄想合。妄想者,集生死。大慧,真实义者,从多闻者得。
【义解】由此大慧,面对真实义趣,应当方便修习之。真实义者,微妙寂静,无形无相,不可目见,只可意会,恰是涅槃之因。而言说者,流于表相,乃妄想和合而生。妄想者,乃集合生死,逢缘而立。大慧呀!仔细谛听!一切万法的真实义趣,皆从多闻中得生。
大慧,多闻者,谓善于义,非善言说。善义者,不堕一切外道经论,身自不随,亦不令他随,是则名曰大德多闻。是故欲求义者,当亲近多闻。所谓善义,与此相违计著言说,应当远离。
【义解】大慧,多闻者,就是善于解义者。不是善于言说者。(注意:言说无义者,是为被缚。言说法义者,是为多闻。多闻者,闻言说与法义之关系也。真知言说与法义之关系者,是为觉。)大慧,注意谛听!善于法义者,不会堕落入一切外道经论中,自己即不随其外道经论,也不让他人随顺外道经论。这就是名曰大德(觉者)多闻。由此缘故欲求法义者,当亲近一切善知识。即亲近与供养亲证文字与法义之间关系的大善知识。(注意:凡善知识,皆不会舍弃语言文字的。针对文字与法义之关系,一切善知识,皆应弃相存义。即弃一切文字相,只存其中之法义。明心者,明语言文字之相,见性者,见文字与法义之关系。关系就是性。亲证此缘起之关系者,即为见性。这就是所谓的善义,即正确的法理法趣。凡与此相违的一切计著言说,应当远离之。亦即:只存法义,不涉世俗。
尔时,大慧菩萨,复承佛威神而白佛言:世尊,世尊显示不生不灭,无有奇特。何以者何?一切外道因,亦不生不灭。世尊亦说虚空,非数缘灭。及涅槃界不生不灭。世尊,外道说因,生诸世间。世尊亦说无明爱业妄想为缘,生诸世间。彼因此缘,名差别耳。外物因缘,亦如是。
【义解】这时,大慧菩萨,再次承接诸佛的威神之力,而对佛说:世尊,您曾显示不生不灭,我看也没有什么奇特处。为什么这么说呢?一切外道,也就是这样不生不灭的。世尊,您也说虚空,不是数缘所能够灭掉的,以及涅槃境界是不生不灭的。伟大的世间尊者,外道们在说因生一切世间,世尊亦说由无明爱业以及妄想为缘由,生产出一切世间。外道那个是因生,此方您这里是缘生,一因一缘,唯有名相差别罢了。心外物质的因与缘,也都是这样的。(注意:大慧菩萨在这里为我们后生在提问:外道与如来,二者的不生不灭到底区别是什么?)
世尊与外道论,无有差别。微尘,胜妙,自在,众生主等。如是九物,不生不灭。世尊亦说一切性不生不灭,有无不可得。外道亦说四大不坏自性,不生不灭。
【义解】世尊与外道的论点,我看不出有什么差别。譬如微尘(世论),胜妙(冥谛),自在(自在天),众生主(大梵,上帝)等等,如是九种事物,皆是不生不灭。世尊,您也说一切自性不生不灭,因其有与无皆不可得也。(注意:不可得者,无自性,不决定,毕竟空。)外道也再说四大不坏,自性不生不灭。
四大常,是四大。乃至周流诸趣,不舍自性。世尊所说亦复如是。是故我言:无有奇特。惟愿世尊,为说差别所以奇特,胜诸外道。
【义解】四大恒常,这是一切执着四大为实有的外道们的共同理论。乃至周流一切法趣之中,皆不舍这四大之自性。伟大的世间尊者,我以为您所说的观点,与外道的理论,也是一样的不舍自性之不生不灭。由此,我才说:二者之间,没有什么奇特的区别。只希望世尊您能为我们讲一讲,您与外道二者之间的差别,有什么奇特之处,方能胜出(超越)于一切外道呢?
若无差别者,一切外道皆亦是佛,以不生不灭故。而世尊说:一世界中多佛出世者,无有是处。如向所说:一切世界中应有多佛,无差别故。
【义解】如果没有差别的话,那么,一切外道也将都是佛了。因其也是主张不生不灭者。但世尊您说过:一世界中有多佛出世的话语,如此看来,就没有道理了。如您以前所说过:一切世界中应该有多佛出世,因其没有差别的缘故。
佛告大慧,我说不生不灭,不同外道不生不灭,所以者何?彼诸外道有性自性,得不生不变相。我不如是堕有无品。
【义解】佛告诉大慧:我所说的不生不灭,不同于外道的不生不灭。为什么这么说呢?那些外道们皆有出生无自性之自性存在,最终得到一个不生不变的相。即第一因的存在。我的不生不灭观,不是堕落有与无分别二品中。换个角度说:性相一如,不二法门,就是我所说的不生不灭。
大慧,我者离有无品,离生灭,非性,非无性,如种种幻梦现故,非无性。云何无性?谓色无自性相摄受,现不现故,摄不摄故。以是故,一切性,无性非无性,但觉自心现量,妄想不生,安隐快乐,世事永息。愚痴凡夫妄想作事,非诸贤圣不实妄想,如犍闼婆城,及幻化人。
【义解】大慧,我的不生不灭观远离有品与无品。离生与死对峙法,非性,亦非无性。犹如种种梦幻的显现一样,不是没有自性。为什么无自性呢?这就是:色无自性相让你摄受,现与不现对峙,摄与不摄对峙,由于以上这些原故,一切性,没有自性,亦非没有自性。行者只管觉悟自心现量罢了。若能妄想不生,就能安稳快乐,世俗之事永息。愚痴的凡夫以妄想之心作事,不是那些贤圣(觉者)的不实有之妄想,(注意:愚痴妄想与贤圣妄想是二个不同性质的主语。)凡夫妄想如同键达婆城,及幻化之人。
大慧,如犍闼婆城及幻化人,种种众生,商贾出入。愚夫妄想谓真出入。而实无有出者入者,但彼妄想故。
【义解】大慧呀!注意谛听!这就犹如键达婆城以及幻化之人,本不实有,但众生误认为真实,其中的种种不同众生的形态动作,以及商贾们的出出入入(如阳陷,如海市蜃楼),愚夫们妄想,称其为真有人在出出入入。而实际上根本没有一个出出入入是真实存在的。所谓的存在,只是凡夫脑中的幻化影像罢了。如梦中华,醒来即知,一切皆无,本是幻有。幻有为缘,知其幻有者,即为明心。幻有无须证。<经>曰:知幻即离,不作方便,离幻即觉,亦无渐次。一切商贾之出入,以及键达婆城皆是幻化所成,亦都是凡夫妄想之结果。本非实有。理应放下。
如是大慧,愚痴凡夫,起不生不灭惑,彼亦无有有为无为。如幻人生,其实无有若生若灭。性无性,无所有故。一切法亦如是,离于生灭。
【义解】正因如此,大慧呀!凡夫们愚痴妄想,生起了不生不灭的惑乱之想。其实,那犍达婆城以及幻化之人,从根本上说:不存在有为与无为的对峙。如此般的如幻人生,其实根本就不存在一个生与灭的对峙法。性与非性,皆无所有。一切法皆都如此,本不决定,毕竟是空。远离一切生与死。(注意:由此方言:不生不灭!)
愚痴凡夫堕不如实,起生灭妄想,非诸贤圣。不如实者,不尔,如性自性妄想,亦不异。
【义解】愚痴凡夫堕落入不实妄想中,生起生与灭为实有的妄想,此乃不是贤圣(觉悟)之人。不如此执着实有者,就不是这样的,如同以无自性为自性者,他们的不生不灭观就是辩证的,即不是不同的。(注意:性自性妄想,就是以无自性为自性者,恰是非妄想,非非妄想者。)
若异妄想者,计著一切性自性,不见寂静。不见寂静者,终不离妄想。是故大慧,无相见胜,非相见。相见者,受生因,故不胜。大慧,无相者,妄想不生,不起不灭,我说涅槃。
【义解】如果是不同于妄想的人,他们计著着一切无自性就是自性的话,那么,他们就见不到寂静(真如实相)。同理,见不到真如实相(寂静)的话,终究还是离不了妄想的束缚。换句话说:若异妄想者,本身就在妄想中。是故大慧呀!仔细谛听!不执着于相,才能见到圣谛之关系,而不是色相之见。相上色见的话,皆是受因生的结果,所以,不得为胜义谛。圣义谛是关系,无相之关系。(注意:一切关系不是相染,但又不离相染。即相离相,就是关系。一切关系者,皆是于相染之上,超越而凌驾于上,不受其相染之束缚。正所谓:若见实相无相,即见如来。如来者,诸法之关系也。关系者,法法如义也。)大慧呀!注意谛听!无相者,妄想不生。因其是关系,此关系法尔如是,即不缘起,也不断灭。正是这种不起不灭的关系,我说是涅槃。正所谓:真如不生,缘起不灭,净然合十。大乘佛法始终是辩证的,性相一如的,不二法门。
大慧,涅槃者,如真实义见,离先妄想心心数法,逮得如来自觉圣智。我说是涅槃。
【义解】大慧,涅槃是什么?就是如其真实之义见。换句话说;如来者,诸法如义,就是涅槃。远离先前的心心数法之妄想,逮得(亲证)如来之自觉圣智。只有亲证了自觉圣智之清净意根上的诸法如义,也就是真实之义见,方才是我所说的涅槃境界。
尔时,世尊欲重宣此义,而说偈言:
灭除彼生论,建立不生义。我说如是法,愚夫不能知。一切法不生,无性无所有。
【义解】尔时,世尊要重新宣示此种法义,又用偈语形式言:
灭除外道那些因生之论,建立起不生不灭之真实法义。我所说的这种深刻内涵的法义,愚夫与外道是不可能知晓的。一切法本际无生,即是本无自性,究竟是无所有。
犍闼婆幻梦,有性者无因。不生无自性,何因空当说。以离于和合,觉知性不现。是故空不生,我说无自性。
【义解】键达婆及梦幻,皆是执着自性与无因论者。不生者本无自性,为什么却要因空当说呢?这就是因为离开了和合之关系,觉知之性不能显现。正所谓:离开世俗谛,没有第一义谛。是故空(无自性)就是不生。我称之为无自性。
谓一一和合,性现而非有。分析无和合,非如外道见。梦幻及垂发,野马犍闼婆。世间种种事,无因而相现。
【义解】世俗所称的一一和合的现象,皆是自性显现之关系,并非实有和合之相在,如果用中观思想辩证的观察与分析下去,没有一个实有的和合二边的真实存在。换个角度讲:这个所谓的和合,只是个幻化的关系在永恒存在着。确切地说:是永恒的运动~旋。以上这一切,皆非外道所言,分解二边后的所谓:真与妄的和合之见。世俗人的梦幻及翳眼中的垂发,春天原野中的野马(阳焰之气)以及犍达婆城(幻化之景,海市蜃楼),如此世间种种幻相之事,皆是没有一个真实之因的幻化相现。譬如虚空中的华,又如静水中的月,即有即无,非有非无。
折伏有因论,申畅无生义。申畅无生者,法流永不断。炽然无因论,恐怖诸外道。
【义解】大乘佛法是不二法门,折伏了一切外道之实有因生(大梵,冥谛)的论点,申张畅扬法本无生(无自性)之法理义趣。凡是申张畅扬无自性之无生者,其法义之流永恒不断。正所谓:桥流水不流也。如此炽烈燃烧的没有因生(上帝,大梵,自在天)的言论观点,让一切外道们深感恐惧怖畏。
尔时大慧菩萨以偈问曰:
云何何所因,彼以何所生?于何处和合,而作无因论?
【义解】这时,大慧菩萨对佛说:为了什么?根据什么样的因缘,那些外道观点因何原因产生的呢?这些错误的观点,是从哪里和合生发的呢?怎样产生的无因论呢?
尔时世尊复以偈答:
观察有为法,非无因有因。彼生灭论者,所见从是灭。
【义解】这时,世尊又以偈语形式答:
观察一切有为之法,不是无因与有因的对峙,那些生灭论者,其所见到的生灭现象,皆是从有为处灭掉的。换个角度讲:一切生灭,皆是有为众生,对事物认知的结果。
尔时大慧说偈问曰:
云何为无生,为是无性耶?为顾视诸缘,有法名无生。名不应无义,惟为分别说。
【义解】这时,大慧又以偈语对佛说:
什么是无生呢?难道是无自性吗?还是为了回头顾视一切缘起,因为看不到原点,才有法名叫无生的吗?凡是缘起之法名,就不应该是没有法义的,只是希望您能为了有情众生,分别其差别之义,方便为之说法。
尔时,世尊复以偈答:
非无性无生,亦非顾诸缘。非有性而名,名亦非无义。一切诸外道,声闻及缘觉。七住非境界,是名无生相。远离诸因缘,亦离一切事。唯有微心住,想所想俱离。
【义解】这时,世尊又以偈语答:
不是没有世俗之自性,也不是没有缘起之生,更不是回顾到诸缘,不是因为有了自性而立名,但是名字也不是没有一定的法义。(注意:大乘佛法始终都是辩证思维逻辑中道观。离开了辩证思维,必然堕入边见之泥坑。正信佛法是:非名,非非名。佛说语言文字,即非语言文字,是名语言文字。凡夫愚痴,不解圣义,针对语言文字,说有说无,皆是边见。正信佛法始终在法义上,而不在语言文字的有无上。这一点,很重要,但在实践中,往往被人们忽略了。)一切外道,以及声闻缘觉,甚至七住地菩萨,也是还未到此种“法本无生"的境界,这种境界,其见谛就是无生法忍之相。远离一切因缘,即<经>曰:“本非因缘,非自然性"。不被一切生灭现象所束缚,亦远离一切世俗之事项,唯一存有的是微细之心住留在清净意根之上,凡夫自心想与所想的二边俱离(不再执着),意即七识如染,只鉴不择,以无住本立一切法。
其身随转变,我说是无生。无外性无性,亦无心摄受,断除一切见,我说是无生。如是无自性,空等应分别。
【义解】其中化身随缘转变,我说是没有一个实有的生处。没有一个身外的自性与无自性,同时,也没有一个自性之心在摄受。(注意:凡是摄受之心,就是无自性之心。这就是法则与规律。佛法不坏世间法。)断除了一切相染之色见,我说这种清净意根上的化现就是无生。如此这样的幻化之身,本无自性可言,一切不决定,毕竟空之等等的化身,即意生身,修行者恰恰是应该善分别。正所谓:善分别一切法,于第一义谛而不动。
非空故说空,无生故说空。因缘数和合,则有生有灭。离诸因缘数,无别有生灭。舍离因缘数,更无有异性。若言一异者,是外道妄想。
【义解】不是因为一切法都没有,空空如也。我才演说其一切法皆空无自性。而是因为,一切法根本就没有一个实有的生处。所以,我才说一切法空,空无自性。换个角度讲:无自性就是无生。因缘随数和合而起,则有生有灭,从而呈现出万物之相。如果离开了一切因缘之数的和合关系,那么,这个世界也就不再另有生灭之相了。人类舍离开了因缘之数的和合,也就不再有不同之自性的相互显现了。如果此时,再说什么一与异,俱与不俱,有无非有非无,常无常的话,即皆是外道妄想之计著,不可取,应远离。
有无性不生,非有亦非无。除其数转变,是悉不可得。但有诸俗数,展转为鉤鏁。
【义解】有自性与无自性皆是不生的。因其即不是有,也不是无。换句话说:一切法不应在有与无上固定而说。有与无是相对而说。除了其中内涵的术数之转变,其它什么也不可得也。(注意:这里的术数转变,就是关系。此关系就是性。)但这里只存有一切世俗间的术数,他们相互之间在关系(法则)的运化下,展转为鉤鏁(连环不绝)。
离彼因缘鏁,生义不可得。生无性不起,离诸外道过。但说缘鉤鏁,凡愚不能了。若离缘鉤鏁,别有生性者,是则无因论,破坏鉤鏁义。如灯显众像,鉤鏁现若然。
【义解】如果离开了因缘的钩联(关系),生发出义理是不可能的。一切生发(缘起)没有自性的作用是不会缘起的。(注意:缘起本在自性中,真如不生,不需要缘起。)行者真正懂得缘起后,就可以离开一切外道之过患。但是论说缘起之钩联(关系)的境界,凡夫愚痴是不可能了解的。(注意:这就是二千五百年前,印度的现状。辩证法,即鉤鏁之钩连关系,只有少数觉者们懂,广大世俗人还不了解,当年的鉤鏁,就是今日的关系与辩证。)如果离开连环不绝的辩证关系,另外有一个出生自性者(大梵,冥谛,自在天),那么,就成了无因论,破坏了鉤鏁(关系与辩证)。这就象是灯能显现众相。鉤鏁显现关系与辩证法,也就是如此的。
是则离鉤鏁,别更有诸性。无性无有生,如虚空自性。若离于鉤鏁,慧无所分别。
【义解】如果那样,事物则远离了鉤鏁(钩锁)关系,那么,就应该另有一个离开钩锁的性存在,(注意:关系本身就是性。离开钩锁的性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而且,此种离钩锁之性,必然是无性无有生的,犹如虚空的自性。(注意:虚空本身就没有性与不性,生与不生的问题。)换个角度说:虚空的自性,就是无自性就是自性。而这个无自性的自性,就是无生。此无生之虚空,必将离开一切钩锁。(注意:佛在这里讲的是第一义谛虚空。确切讲,离开世俗谛,没有第一义谛。所以,佛接下说:)如果离开了钩锁关系,一切智慧将无法在分别中显现。
复有余无生,贤圣所得法。彼生无生者,是则无生忍。若使诸世间,观察鉤鏁者,一切离鉤鏁,纵是得三昧,痴爱诸业等,是则内鉤鏁。
【义解】又有其他的无生者,皆是贤圣之人(觉者)所认知的法理法趣,正所谓: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那个生产无生的境界,就是清净意根上的无限钩锁,就是贤圣们独有的无生法忍。人类修行的最高境界,就是无生法忍。如果使一切世俗间,一切观察(实践)钩锁的行者,全部远离了钩锁(关系),纵然你是修到了禅定中的三昧境界,依然还是愚痴贪爱等等业力的显现,如此那样,则称之为心内的微细法尘之钩锁。(注意:从根本上讲:皆是前尘影事,在八识种子田中的功能作用,今日得缘,隐隐蒙生。总之,一切皆在此钩锁之关系当中。此处钩锁就是关系,就是法则。此处短短一个偈语,世尊用了七次[是则],就是那个法则,规律,十三次[鉤鏁],就是钩结联锁的关系。世尊如此反复,翻来复去的演说,就是在向我们后人演绎着辩证思维逻辑的重要性。有关这一点,千百年来,往往被人们忽略了。今日重提,有利于读者,正确理解释迦法义之本怀。)
钻燧泥团轮,种子等名外,若使有他性,而从因缘生。彼非鉤鏁义,是则不成就。若生无自性,彼为谁鉤鏁?展转相生故,当知因缘义。
【义解】钻木取火,制泥成器,旋火成轮,以及一切八识种子等等的名相之外,假使还有其他性的话,应该全部都是从因缘法而出生的。如果象那些否定钩锁(关系)之义者,那么,在法则的正常运作中,他们是不可能取得成就的。换句话说:这个世界的一切运作,本身就是在法则(规律)当中显现的。如果实有一个出生无自性的话,那么,那些个世俗法中的自性之幻,又是在为谁而钩锁(关联)呢?真行者,当知:这就是辗转相生的因缘关系,故而行者当知,一切乃是因缘所成之法趣理义。
坚湿暖动法,凡愚生妄想。离数无异法,是则说无性。如医療众病,无有若干论。以病差别故,为施种种治。我为彼众生,破坏诸烦恼。知其根优劣,为彼说度门。非烦恼根异,而有种种法。唯说一乘法,是则为大乘。
【义解】坚性,湿性,暖性,动性,这就是地水火风之四大,凡
夫愚痴执着其为实有,妄想频生。有情众生离开术数没有异法,这就是法则所显示出来的无自性。犹如医生治病,见众生病有不同,则施种种不同之药。于是产生出有与无的若干种论述观点。这都是因为缘起之病的差别不同的缘故。为了施设治病,采取种种不同的方法。我如今为了六道众生,施设出种种不同的方便,其目的就是为了要破坏掉众生的烦恼之病。治病首先要查情,知其根之优劣,于是,针对不同根基之人,讲予不同的方便法门,目的就是度脱大众之病。不是说烦恼本身有不同的根,从而施设出种种法。而是一切众生同有一个清净意根,此根六道众生,本然俱足,所以,我只说一乘法,无二亦无三,这就是一切事物中的法则(关系),这就是所谓的大乘。总之,大乘就是关系(鉤鏁),关系就是性。性就是钩锁联系。
尔时,大慧菩萨摩诃萨复白佛言:
世尊,一切外道,皆起无常妄想。世尊亦说一切行无常,是生灭法。此义云何?为邪?为正?为有几种无常?
【义解】这时,大慧菩萨摩诃萨又对佛言:伟大的世间尊者,一切外道全部都起无常之妄想,世尊您也说:一切法无常,皆是生灭法,请问:此义应当如何理解呢?一切法无常,这种观点是邪见?还是正见?到底有几种无常呢?
佛告大慧:一切外道有七种无常,非我法也。何等为七?彼有说言:作已而舍,是名无常。有说形处坏,是名无常。有说即色是无常。有说色转变中间,是名无常。无间自之散坏,如乳酪等转变,中间不可见,无常毁坏,一切性转。有说性无常。有说性无性无常。有说一切法不生无常。入一切法。
【义解】佛告诉大慧:全部外道们归纳起来,有七种无常邪见,不是我说的无常之法。哪七种呢?一者,有言:作完了就舍,所谓放下不著者,自认为无常。(注意:此种观点流布最广,影响深远,古往今来,多有持此观点者。殊不知,拿起来,不放下者,也是无常。<经>曰:诸行无常。不管你是拿起,还是放下。)二者,有说:形象处所(外在表相)坏掉了,这就是无常。(注意:无常在本质,在无自性上。表面之相染,坏不坏,都无常。)三者,有说只要是色相,就是无常的。四者,有说色转变中间,是名无常。即凡转变中,皆是无常的。无间转变自然之散坏,如乳酪等转变,中间过程是看不到的,所以说:无常毁坏,一切自性皆在转动。五者,有说性无常。六者,有说性与自性皆无常。七者,有说一切法不生就是无常。以上七种无常之法,入一切法。
大慧,性无性无常者,谓四大,及所造,自相坏。四大自性,不可得不生。彼不生无常者,非常无常。一切法有无不生。分析乃至微尘,不可见,是不生义非生,是名不生无常相。若不觉此者,堕一切外道生无常义。
【义解】大慧,性与无性皆无常者,就是指四大(地水火风)及其所造就的自相是会坏的。但四大的自性是不可得亦不曾生的。那个不生本身是无常的。也就是非常非无常。一切法无与有皆是不生的。事物分析至微尘再继续,就是不可见,不可得的。正是这个不生之义非生出来,这就是不生之义没有一个常相。换个角度说:所谓不生之义无常相,就是以无住本立一切法,正是这个生生不息,它不再有一个出生之处。何以故?法尔如是,本已俱足矣。行者如果不能觉悟到此者,则将堕入一切外道的出生无常之义中。
大慧,性无常者,是自心妄想,非常无常性,所以者何?谓无常自性不坏。
【义解】大慧,一切性是无常者,执着此种观点者,皆是自心中的妄想。事实上,没有一个常与无常的性存在。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有外道者认为:无常之性是不坏的。(注意:这里是本<经>的难点与重点。事实上,一切自性皆是二谛世俗之相染的显现,从一谛根本说:不存在一个常与不常之性。何以故?离开世俗谛,没有第一义谛。此处外道的过失,在于只强调了"无常"一面,殊不知,无常与常本身就是性相一如的。分裂开来,强调任何一方,皆是边见。皆有过失。在这里,充分展示了大乘佛法的辩证思维逻辑的重要性。)
大慧,此是一切性无性无常事,除无常,无有能令一切法,性无性者。如杖瓦石,破坏诸物。现见各各不异,是性无常事。非作所作有差别,此是无常。此是事,作所作无异者,一切性常,无因性。
【义解】大慧呀!注意谛听!以上所说的性无常者,就是指一切性与无性皆是无常之事。除了无常外,没有一个能令一切法进入性与无性的状态。如同木杖与瓦石,可以破坏其它物体。显现出可以见到的种种没有不同的状态,即各各事物之间相同的地方。这就是性的无常之事。(注意:佛法是不二法门,这里隐藏着另一半,无性之无常。只有性与无性都无常的话,才是释迦法义之本怀。即性相一如也。)这个本无自性,不是作与所作上的差别之相,此无自性本身就是无常的。同理,就是这个性事,由于作与所作没有任何不同之处,所以,一切性恰恰是恒常的。如来法尔的。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这个常与无常之事,皆是没有一个因生之性的。换个角度讲:此性无生处,法尔如是。
大慧,一切性,无性有因,非凡愚所知。非因不相似事生。若生者,一切性,悉皆无常。是不相似事,作所作,无有别异,而悉见有异。
【义解】大慧,一切法义之性,本无自性而且是因缘所生的。这里面深刻的法理法趣,不是愚痴的凡夫们所能够了知的。如果没有因缘的话,不相似(异类)的事,就会生发出来。如果这种异类相生的话,世间上万事万物,就将全部的无常(没有法则与规律)了。驴生马,马生老鼠,老鼠生猫咪了。而这种不相似(异类生)之事,作与所作之间,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注意:佛在这里陈列出的异类生,是外道无因论的把戏。真实的世界不是这样,佛法讲因果,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实事上,这个世界上,各种物种之自性,恰恰是全部都是有差异的。即牛与马不同,老鼠不能与猫咪同类。
若性无常者,堕作因性相,若堕者,一切性不究竟。一切性,作因相堕者,自无常,应无常无常无常故,一切性不无常,应是常。
【义解】如果性是无常的话,牛能生马,耗子衍生猫咪的话,则会堕落入有为之作因之性相中,如沙果嫁接成犁,以及当下的转基因食品,如果真的是堕落者,那么,一切有为之自性(转基因),终将不会究竟。如果一切性,皆是作因(嫁接)相堕落者(转基因),那么,自身将是无常的。而这个无常本身,就应该是:无常的无常之无常。何以故?佛说无常,即非无常,是名无常。这就是因为:一切性没有一个是无常的。<经>曰:非常,非非常。也就是说:一切性不是无常,恰恰应该是常的。(注意:佛法始终如一的不二法门。如此执着于常或无常者,皆是边见。释迦在这里展现的是外道们对“无常"二字所显示的边见。)
若无常入一切性者,应堕三世。彼过去色与坏俱,未来不生,色不生故,现在色与坏相俱。
【义解】如果无常本身契入一切法性的话,无常应堕入(贯通)三世,那个过去之色尘与其坏掉应一起离去,未来还未出生,一切色本身并不生色的缘故,而且现在(当下)之色也与坏相一起,不可久留。正所谓:过去,未来,现在,皆是无常幻化的。
色者,四大积集差别,四大及造色,自性不坏,离异不异故,一切外道一切四大不坏。一切三有,四大及造色,在所知,有生灭。离四大造色。一切外道,于何所思维性无常。四大不生,自性相不坏故。离始造无常者,非四大。复有异四大,各各异相自相故,非差别可得。彼无差别,斯等不更造。二方便不作,当知是无常。彼形处坏无常者,谓四大及造色不坏,至竟不坏。
【义解】所谓色相者,就是四大积集的差别相。四大(地水火风)及其造色过程中,自性是不坏的,远离异与不异的缘故,一切外道认为一切四大(地水火风)皆是不坏的。一切三有(色界,欲界,无色界),其中四大及造色功能,在有情(人类)所知的范畴内,才有生灭的意识。离开四大的造色功能,一切外道,从什么地方产生出思维,并判定那个性是无常呢?四大如果不生,其自性相也不会坏掉的。何以故?因其没有四大也就产生不出事物的种种自性。是故离开初始创造的无常者,就不是四大。换言之:四大本身就是无常。又有异于四大的观点认为:各种各样的异(不同)相,不是由差别可以得到的。那些无差别的种种不同之相,其中自己也不再造自己。二种方便(能与所)皆不作四大之起因。当知这个四大本身就是无常的。那些执着于形相处坏而为无常的外道们,误认为四大以及其造色的功能是不坏的,以至于究竟不坏。
大慧,竟者,分折乃至微尘,观察坏四大及造色,形处异见,长短不可得,非四大。四大不坏,形处坏现,堕在数论。
【义解】大慧,究竟者,就是分析到极至的微尘境界,观察破坏四大以及其造色的功能,唯有形处不同的变化之相见,长与短皆不可得,但不是四大在变化。这种四大不坏,只有形相之处的变化与破坏的观点,皆是堕落入数论派中。
色即无常者,谓色即是无常。彼则形处无常,非四大。若四大无常者,非俗数言说。世俗言说非性者,则堕世论。见一切性但有言说,不见自相生。
【义解】外道执着有色即是无常者,认为色本身就是空的无常的,但却忽略了色相缘起所能显发出来的法义功德。他们认为:那些都是形相表面之处的变化,显现的无常之空性,不是指四大(地水火风)之性。他们认为:如果四大也空也无常的话,那么,就成立不了世俗术数的言说了。执着世俗言说没有自性者,则将堕入世论派言论中,见一切性只有言说名相,却看不见言说名相中法义之性相的生发。(注意:佛法是色与空的不二法门,任何事物的当下,都是性相一如的。盲目执着于任何一边,严格意义上讲:都是属于外道邪见范畴。)
转变无常者,谓色异性现,非四大。如金作庄严具,转变现,非金性坏。但庄严具处所坏。如是余性转变等亦如是。
【义解】外道执着转变无常者,他们称:色的不同转变中,其性自然显现。不是四大之性无常。暗喻四大恒常。这就象金子做成庄严的器俱一样。是其形相的转变显现出无常,不是金子之性在坏变无常。他们认为:只是庄严的形相在变化无常,以及坏掉,但金性不坏。如是之理,其它余性之转变幻化,亦复如是。同样道理。
如是等,种种外道,无常见妄想,火烧四大时,自相不烧。各各自相相坏者,四大造色应断。
【义解】如同以上之理等等,一切外道,皆是无常妄想出生,火烧四大之时,自性之相不烧。各各自相之性的性相如果真的坏掉的话,那么,四大的造色过程就应该断掉了。(注意:佛法始终都是性相一如的,一切外道无常论者,皆是在边见上执着自己门派的无常论。而释迦的无常论观点,根本就不在有无品上说。超越有无,超越二分,恰是释迦最本质的无常。正所谓:无常,非无常,非非无常。真觉者,远离常无常。)
大慧,我法起非常非无常,所以者何?谓外性不决定故。唯说三有微心,不说种种相。有生有灭。
【义解】大慧,我讲的法皆是缘起于非常非无常的。<经>曰:非法,非非法。为什么这么说呢?这就是因为一切外性皆是本无自性,不决定的缘故。只有言说三有(欲界,色界,无色界)共有的微妙之心(如来藏之心),不说外在的种种有生有灭的相染之色心。
四大合会差别,四大及造色故,妄想二种事摄所摄知二种妄想,离外性无性二种见。觉自心现量妄想者,思想作行生,非不作行。离心性无性妄想,世间,出世间,出世间上上一切法。非常非无常,不觉自心现量,堕二边恶见相续。
【义解】四大(地水火风)合会差别,显现出四大及造色的缘故,妄想中有二种事境存在,即摄(能)与所摄(所)之智慧,并产生二种(常非常)妄想。远离外道性与无性二种妄想之见。一切行者,凡能觉悟到自心现量妄想者,思想作为行动生发源头,不是不作为行动。(注意:人类的意识指导行动,没有无意识的行动,如果打死了六七识后,人类将不复存在,谁又在觉悟呢?况且,觉悟是在意识之外吗?离开了意识,谁在觉?上帝,大梵,还是冥谛?)远离心有性与心无性的妄想。远离世间,出世间,出世间上上一切法,以及非常非无常,如果不觉悟自心现量,即会堕落入二边恶见的相续之中。
一切外道,不觉自妄想,此凡夫无有根本,谓世间,出世间,出世间上上法,从说妄想生。非凡愚所觉。
【义解】一切外道们的无常观,皆是不能觉悟自心圣智妄想计著,此种凡夫没有根本(清净意根)之报身之现量观,泛言世间,出世间,出世间上上法,皆是从言说妄想中生,而六道众生之共有的根本(清净意根),不是愚痴凡夫们所能理解与知晓的。(注意:释迦在这里隐涵着一个[根本]之密义,在成佛的<法华经>中,另有明示。有缘者,敬可参阅有关[清净意根]之章节。)
尔时,世尊欲重宣此义,而说偈言:远离于始造,及与形处异。性与色无常,外道愚妄想。诸性无有坏,大大自性住。外道无常想,没在种种见。彼诸外道等,无若生若灭。大大自性常,何谓无常想。
【义解】这时,世尊又要重宣此种法义,再用偈语形式言:
远离于起始之造(第一动因)的不正观,以及形相之处的变异,性与色皆是无常的,这些都是外道的妄想。一切性没有一个坏处,大大(四大)之处皆是自性在住持。一切外道的无常之妄想,淹没在种种相见之中。那些其他外道们,没有或生或灭的无常在。大大(四大)之性各自恒常执着,怎么可以称为无常之想呢?!
一切唯心量,二种心流转。摄受及所摄,无有我我所。梵天为树根,枝条普周遍。如是我所说,唯是彼心量。
【义解】一切法皆是唯心所现之量。二种心(能与所)在流转。能摄与所摄,没有一个实际的我与我所。犹如梵天(虚空)喻意为大树之根,枝条遍布于周天所有处。如是之理,才是我所说的法理法趣,只有那个如来藏,才是清净意根之心的真实考量。正所谓:七识如染,只鉴不择。有多大的缘起,就有多大的心量。(注意:六祖大师偈:慧能无伎俩,不断百思想,遇事〈逢缘〉心数起〈以无住本立一切法〉,菩提作么长〈同步考量〉。正所谓:诸法虽生,真如随诸法而生,真如不生,是名法身。人类所谓之觉悟,就是在清净意根处,如染不择的直契如来法性。若能做到缘起而不走样者,本身就是以意识再现真实者。)
尔时大慧菩萨复白佛言:世尊,惟愿为说,一切菩萨声闻缘觉,灭正受次第相续。若善于灭正受次第相续者,我及余菩萨,终不妄舍灭正受乐门。不堕一切声闻缘觉外道愚痴。
【义解】这时,大慧菩萨又对佛言:伟大的世间尊者,只希望听到您能为我们言说:一切菩萨声闻缘觉们,怎样才能灭除正常条件下的觉受,以及灭除的次第与相续呢?如果我们听了您的教诲,并能善于(正确的)把握灭除正常条件下的一切觉受与次第之相续的话,那么,我与其他的菩萨们,终将不会妄言:舍弃正常觉受之安乐之法门。也不会堕入一切声闻缘觉以及外道的愚痴之见中。
佛告大慧,谛听!谛听!善思念之,当为汝说。大慧白佛言:世尊,惟愿为说。佛告大慧:六地菩萨摩诃萨,及声闻缘觉入灭正受,第七地菩萨摩诃萨,念念正受,离一切性自性相正受,非声闻缘觉。诸声闻缘觉,堕有行觉摄所摄相,灭正受。
【义解】佛告诉大慧:注意谛听!仔细谛听!要善于思考忆念我所说的道理呀!我这就对你们说。大慧菩萨对佛说:伟大的世间尊者,只希望您能为我们开示悟入之法门。佛告诉大慧:六地的菩萨摩诃萨,以及声闻缘觉契入灭正受(灭尽定),跨入第七地菩萨摩诃萨后,念念正受(入禅定中),远离一切性与自性的二分之正受(禅定),这里所说的,不是声闻缘觉的境界。(注意:一切声闻缘觉的所谓正受之禅定,包括灭尽定,或言四禅八定之内容,皆是有为结果。严格讲,都不是释迦所言之正定。正定常定,不假修持。这一点是千古难解难信之处。唯大乘行人可得解。)一切声闻缘觉者,皆堕落在有行有为有证有觉之摄与所摄之相的灭尽定中。即欲消灭一切正受。(注意:真行者,不在消不消,亦不在灭不灭,更不在坐不坐与定不定中。)
是故七地,非念正受。得一切法,无差别相,非分得种种相性。觉一切法,善不善性相正受。是故七地,无善念正受。
【义解】正是因为以上缘故,第七地以下境界,不是忆念(思想)之正确的觉受。行者若能得一切法,无差别相,即于清净意根处亲证平等性智,而不是分别取得种种相性之实有,觉悟一切法,善与不善皆是性相一如之正受,正所谓:七识(第七地平等性智)如染,只鉴不择。事实上,唯有如染不择者,方为正受。也正是由于这个缘故,第七地之境界中,不存在善良的(或不善的)有为取舍后的正确的觉受。换个角度讲:一切有为作意之取舍,皆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正受。真正的正受,恰恰是以无住本立一切法的[七识如染~只鉴不择]之正受。
大慧,八地菩萨,及声闻缘觉,心意意识,妄想相灭。初地乃至七地菩萨摩诃萨,观三界心意意识量,离我我所,自妄想修,堕外性种种相。愚夫二种自心,摄所摄,向无知,不觉无始过恶,虚伪习气所熏。
【义解】大慧,八地的菩萨们(己然觉悟),以及声闻缘觉,他们的心意意识,已然妄想之相灭。即己没有世俗相染之缚,只存在纯粹的法义了。初地乃至七地的菩萨摩诃萨们,观三界(欲界,色界,无色界)中心意意识的一切量化的演变,远离我及我所。一切凡夫自心妄想之修行,全部堕落入外道之性的种种相染之中,不能自拔。凡夫愚痴执着于二种(有与无)的自心显现,摄与所摄,一向的无智取舍,不能觉悟到皆是无始以来的过患恶业,以及虚伪习气种子所熏的结果。
大慧,八地菩萨摩诃萨,声闻缘觉涅槃。菩萨者,三昧觉所持。是故三昧门乐,不般涅槃。若不持者,如来地不满足,弃舍一切有为众生事故,佛种则应断。
【义解】大慧,八地菩萨是大乘之觉者,声闻缘觉要入涅槃,菩萨者,以三昧觉总持一切,由此缘故,三昧之门的乐善行者,他们不入涅槃。如果不能所持者,如来法义之地就不能够得到满足。弃舍(消除,灭掉)一切有为众生之所持之事的话,其结果将是:佛种的断灭。(注意:佛法不离世间法,真觉者,就应是入世菩萨摩诃萨,此种大乘法义之菩萨不入涅槃,也不求成佛,更不证真如。他们入世行禅,惟愿以意识再现真实也。)
诸佛世尊,为示如来,不可思议无量功德,声闻缘觉,三昧门,得乐所牵故,作涅槃想。
【义解】一切诸佛就是当时的世间尊者,为了向众生,示现如来法义之不可思议之无量功德,所以权巧示现出:一切声闻缘觉,以及三昧之门,得证乐善所牵,故而作出欲求涅槃之想。
大慧,我分部七地,善修心意意识相,善修我我所,摄受人法无我,生灭自共相,善四无碍。决定力三昧门地,次第相续。入道品法,不令菩萨摩诃萨,不觉自共相,不善七地,堕外道邪径,故立地次第。
【义解】大慧,我分别部类为七种地,善巧修证心意意识之相,
善于修证我与我所,摄受人无我与法无我,以及生灭与自相共相。善巧施设四种无碍(法,义,辞,乐)之功德,从而进入决定力三昧门地(十地),即楞严之大定,也就是定慧等持之境界。如此,八地,九地,十地相续递进,契入道品法门。不让菩萨摩诃萨,不能觉悟自相与共相,以及不善于把握前七次第,亦不令其堕入外道邪经中,故而设立地地次第。(注意:佛陀施设次第,皆因众生,病有不同,方便权巧,以次第之药,攻克之。病去药亡,切不可以药为神奇,更不可盲目圣解之。)
大慧,彼实无有若生若灭,除自心现量,所谓地次第相续,及三界种种行,愚夫所不觉。愚夫所不觉者,谓我及诸佛,说地次第相续,及说三界种种行。
【义解】大慧,事实上根本就没有一个实有的若生若灭,除了自心所显之现量,即自心圣智妄想计著外,法本无生,全无生灭,所谓的地地次第之相续,以及三界(欲界,色界,无色界)之种种行相,凡夫愚痴所不能觉悟得到。这些法理法趣,即愚夫所不能觉者,也就是我及诸佛,产生出言说地地次第之相续的原因,我及诸佛因病举药,方才权巧施设言说三界之中种种行相与次第境界。
复次大慧,声闻缘觉,第八菩萨地,灭三昧门乐醉所醉,不善自心现量,自共相。习气所障,堕人法无我,法摄受见,妄想涅槃想。非寂灭智慧觉。
【义解】其次大慧,声闻缘觉,第八菩萨地,灭除了三昧门中之乐趣所执,远离了醉与所醉之前尘影事,不善于起用自心现量,即不善于运用清净意根之屏幕演绎其种种缘生之影像,亦不善举自相与共相。由于习气所障,堕落于人无我及法无我之法摄受见(法执)中,于是妄想之中产生出一个涅槃想(注意:即堕落入人无我及法无我之戒取见中。有个涅槃想,终将是执着。)由此,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智慧觉者。
大慧,菩萨者,见灭三昧门乐,本愿哀愍大悲成就。知分别十无尽句,不妄想涅槃想。彼已涅槃妄想不生故,离摄所摄妄想,觉了自心现量。一切诸法妄想不生。不堕心意意识,外性自性相计著妄想,非佛法因不生,随智慧生,得如来自觉地。如人梦中,方便度水,未度而觉,觉已思维,为正为邪?非正非邪。余无始见闻觉识,因想,种种习气,种种形处,堕有无想,心意意识梦现。
【义解】大慧,菩萨者,其见谛已经灭除了三昧修门中的一切乐趣,(注意:严格讲,是放下,超越,不再执着了。但不一定非要灭却。一切随缘,不在有无,不涉灭与不灭。)诸佛菩萨以本愿哀愍大悲之成就一切功德。智晓分别十无尽句,不再妄想得涅槃之想,何以故?诸佛菩萨早已欲得涅槃之妄想不再生起了。故离一切摄与所摄之妄想,觉悟到自心现量之最高境界,即[七识如染~只鉴不择],人类修行于此清净意根处,一切诸法,妄想不生。正所谓:驴见马见,如如自现。法义如来,皆不走样。由此,不会堕入心(八识)意(七识)意识(六识)的妄想计著之束缚,也不会堕入外在的无自性之自性的计著与妄想。凡不符合佛法之因的念想不再生起,一切随其大乘般若智慧而生。从而证得如来自觉圣智地。这就犹如有人,梦中渡水,未渡完就醒来了,觉后又想:此渡是对呢?是不对呢?其实,此渡不是正,也不是邪,何以故?梦中之渡非实也。醒来了方知,连河都没有,哪里又有一个实有的渡与不渡呢?正所谓:修行本身就是一个骗局。纯属空拳示儿,黄叶止啼。其实,所有的世间万相,皆是无始劫以来,见闻觉识之种相也。因人类有其想,所以种种习气在,种种形处生,于是随入有与无的妄想之中,产生心意意识,即六七八识一合运作之梦想。何以故?因其梦中之影像,非有非无,执之为有,觉之为空。空有不二,于心意意识(六七八识)之当下,以意识再现真实者,是为觉。
大慧,如是菩萨摩诃萨,于第八菩萨地,见妄想生,从初地转进至第七地,见一切法,如幻等方便,度摄所摄心。妄想行已,作佛法方便,未得者令得。
【义解】大慧,如以上所言:菩萨摩诃萨,在第八菩萨地中,见其妄想生发:即从初地,地地增进,转进至第七地,于此见到一切法,皆如幻化泡影等等方便而己。真行者,于此度脱摄与所摄之心相,其中,妄想行毕,于清净意根之处,作一切佛法之方便。缘逢一切未得度脱者,全部都让其得到圆满度脱。
大慧,此是菩萨,涅槃方便不坏,离心意意识,得无生法忍。大慧,于第一义,无次第相续,说无所有妄想寂灭法。
【义解】大慧,此种境界之菩萨,己然彻底的觉悟,其涅槃与方便无二无别,不取不舍,不执亦不弃,永远不会再落二边之见了。由此,远离心意意识(六七八识)的束缚,证得本际无生之法忍。此乃人类修行的最高境界,无生法忍乃第一义谛也。大慧呀!注意谛听!第一义谛,没有次第之相续,远离一切相续之心意意识,唯说无所有之妄想寂灭法。正所谓:但有言说,都无实义。(注意:佛法始终都是辩证的。执着任何一边,皆为邪见。<经>曰:非法,非非法。离开世俗谛,没有第一义谛。人类文明在心意意识,释迦觉悟也在心意意识,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真觉者,当以意识再现真实也。)
尔时世尊欲重宣此义,而说偈言:
心量无所有,此住及佛地。去来及现在,三世诸佛说。心量地第七,无所有第八。二地名为住,佛地名最胜。自觉智及净,此则是我地。
【义解】这时,世尊要重新宣示此种法义,又以偈语形式言:
心量随如来法义而在,本无所有,此住(无住本)以及佛地。过去未来及现在,三世(欲,色,无色)一切诸佛皆是如此说。心量之地是第七菩萨地,亦为第七识之清净意根处,此处(地)以无住本立一切法,无所有(不决定,毕竟空)为第八地。八地以上为觉者之境,由此,以上二地(七地,八地)名称之为住,此住乃不住也,即桥流水不流之住也。<经>曰:“以无住本立一切法。”是名为住。佛之地方为一切修行者之最殊胜境界。自心圣智之觉悟,以及清净意根,此处的性相一如之境界,才是我真正的法义之地。
自在最胜处,清净妙庄严。照耀如盛火,光明悉遍至,炽焰不坏目,周轮化三有。化现在三有,或有先时化。于彼演说乘,皆是如来地。十地则为初,初则为八地,第九则为七,七亦复为八,第二为第三,第四为第五,第三为第六,无所有何次?
【义解】行者得大自在的最殊胜之处,就是清净妙庄严的平等性智处,也就是清净意根之处,此根之处七识与七地和合聚积,并以如来法义之光辉,照耀如节日之盛火,其光明普照悉遍环宇。而其法义之炽焰,光芒万丈,但却不坏一切有情之眼目。如来法义之光芒周轮转化其三有,即欲界,色界,以及无色界。一切皆是诸佛菩萨的化现(意生身)在说法,如来法义周遍三有,化身显现之说法亦充满了三有。譬如有先时诸佛所化身,也有于那些不同法界里演说的诸趣,有时说三乘,有时说一乘。但纵观其法理法趣,皆是如来法义之圣地趣。请看十地本就是初地,初地同时又为八地,第九地异热就是第七地清净意根处,而第七地的成熟种子,如实反映的就是第八地的真知觉性。由此可知:二地就是三地,四地就是五地,第三地同时也就是第六地,由此乃至无二无别,全部皆是如来法义之化身,本无所有,又何必次第呢?!
尔时,大慧菩萨复白佛言:世尊,如来应供等正觉,为常为无常?佛告大慧:如来应供等正觉,非常非无常。谓二俱有过。
【义解】这时,大慧菩萨又对佛言:伟大的世间尊者,如来应供
等正觉,是恒常的呢?还是无常生灭的呢?佛告诉大慧:如来就是应他之供,也就是等正觉悟,名三实一,不是恒常,但又不是无常。<经>曰:非法,非非法。说常说非常,执着这二种观点都是边见,都有过失。
若常者,有作主过。常者一切外道说。作者无所作,是故如来常。非常,非作常,有过故。若如来无常者,有作无常过。阴所相,相无性阴坏,则应断。而如来不断。
【义解】如果是恒常的话,就有作者主宰的过失。恒常不变,是一切外道所言说,一切作者,本无所作,所以,如来(非作者)方为常也。不是有一个恒常的东西是实有的,也不是作者在主宰常。恒常之有与主宰之常,都是有过失的。如果说如来无常者,又有制作出一个无常的过失,五阴之所相,虽然是无常的,但如果五阴之相没有性的话,五阴则坏。五阴坏则落断灭。而如来者,不会断灭。
大慧,一切所作皆无常,如鉼衣等,一切皆无常过,一切智,众具方便,应无义。以所作故,一切所作,皆应是如来,无差别因性故。是故大慧,如来非常非无常。
【义解】大慧,一切所作全部都是无常的。如同瓶子与衣服,终究会坏掉的。但是,如果又以一切无常皆是有过错的理论,来认知一切智(佛智)的话,那么,一切众生所具有的方便,就应该没有意义了。从以上所作瓶与衣来讲,一切所作,皆应是如来之显现。这就是无差别之因性的缘故。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大慧啊!请注意谛听!如来者,非常非无常。
复次大慧,如来非如虚空常。如虚空常者,自觉圣智众具,无义过。大慧,譬如虚空,非常非无常。离常无常,一异俱不俱,常无常过。故不可说。是故如来非常。复次大慧,若如来无生常者,如兔马等角,以无生常故,方便无义。以无生常过故,如来非常。
【义解】其次大慧,仔细谛听!如来不是象虚空那样的恒常。如同虚空一样恒常者,恰恰是自觉圣智众生本俱,亦没有法义的过错啊!<经>曰:如来者,诸法如义也。大慧,譬如虚空,非常非无常。远离常与无常。远离一与异,俱与不俱。一切常与无常的过失,正是由此远离之故,所以是不可言说的。由于以上缘故,如来法义是非常的。其次大慧,如果如来是无生之恒常的话,那么,将是一个伪命题,犹如兔子与马头上长角一样,是不可能的。以其伪命题:无生是恒常的缘故,那么,一切缘起之方便,都将没有任何意义了。正是由于无生之恒常有以上这些过失,所以,我才说:如来非常。(注意:佛法是辩证的,释迦法义,始终不落二边。)
复次大慧,更有余事,知如来常,所以者何?谓无间所得智常。故如来常。
【义解】其次大慧啊!注意谛听!更有一些其他角度的观察,知晓如来本际为常。为什么这么说呢?这就是:如来法义无间隔所能得之智慧是恒常的。(注意:六祖大师言:“菩提作么长",指的就是这个无间之智慧。)正所谓:法义多长,智慧菩提就有多长。以是故说:如来常。
大慧,若如来出世,若不出世,法华定住。声闻缘觉,诸佛如来,无间住。不住虚空,亦非愚夫之所觉知。大慧,如来所得智,是般若所熏,非心意意识,彼诸阴界入处所熏。
【义解】大慧,如同如来出世,或不出世,法义必定住持世间。
声闻缘觉,诸佛如来,皆于法义当中,无间而住。正所谓:离开世俗谛,没有第一义谛。此种如来法义,即不住虚空,亦不是愚痴的凡夫们所能够觉悟认知的。大慧,一切如来所得智慧,皆是般若无为智慧所熏习的结果。不是凡夫心意意识上的有为之分别取舍,也不是那些五阴十八界十二入处所能熏得。换个角度说:如来者,法尔如是,不由人为熏习而得。
大慧,一切三有,皆是不实妄想所生,如来不从不实虚妄想生。大慧,以二法故,有常无常非不二。不二者寂静。一切法无二生相故,是故如来应供等正觉。非常非无常。
【义解】大慧,一切三有(欲界,色界,无色界),全部都是不实妄想所出生的,正所谓:佛说世界,即非世界,是名世界。万法唯心造,如来者,不从不实妄想中生。大慧,因为有二分说法的缘故,所以产生了常与无常对峙二边的二法。即常与无常之非不二法。真正的不二法门是寂静的。因为一切法皆不从二生于相的缘故。由此,如来法义种子(八识)之功德,以应缘而供(七识)的形式,发挥等正觉(六识)的正知正见之功能。由此可见[六七八识一合运作]之当下,其性相一如之境界,恰恰是非常非无常的。这就是大乘佛法之核心,不二法门。
大慧,乃至言说分别生,则有常无常过。分别觉灭者,则离愚夫常无常见。不寂静慧者。永离常无常。非常无常熏。
【义解】大慧,以至于言说法义之分别生,则有常与无常之二边的过错。但分别之智的觉悟,如果灭掉的话,那么,虽则远离了愚痴凡夫们常与无常之边见。但又堕落入不寂静之二分中。真正意义的智慧者,即是如来法尔,本自俱足,永远的远离一切常与无常的对峙,并且也不会再受常与无常所熏。这就是佛法的究竟法则:不二法门。
尔时世尊欲重宣此义,而说偈言:
众具无义者,生常无常过。若无分别觉,永离常无常。从其所立宗,则有众杂义。等观自心量,言说不可得。
【义解】这时,世尊要重新宣示此种法义,又用偈语形式言:
众生分别俱染之无有实义者,生发出常与无常的过错。如果亲证到无分别觉悟的话,那么,将永离常与无常的对峙二边。如果从常与无常中立宗的话,那么,则会生发出众多杂乱无章的法义分歧。行者若能于清净意根之处,平等观察自心现量的话,那么,一切言说皆是不可得的。何以故?言说只为表法而生,雁过不留痕,风过何所住?<经>曰:“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此之谓也。
尔时,大慧菩萨复白佛言:世尊,唯愿世尊,更为我说阴界入生灭,彼无有我,谁生谁灭?愚夫者,依于生灭,不觉苦尽,不识涅槃。
【义解】这时,大慧菩萨又对佛说:伟大的世间尊者,只希望您能为我们讲一讲五阴十八界十二入的生灭过程,如果是彼没有我,那么,是谁在生灭呢?凡夫愚痴们,依于生灭,认假为实,不能觉悟苦尽之境,亦不懂得什么是涅槃状态。
佛言:善哉!谛听!当为汝说。大慧白佛言:唯然受教。
【义解】佛对大慧说:太好了!你要仔细谛听!我这就为你们说。大慧对佛说:我们愿意聆听您的教诲。
佛告大慧,如来之藏是善不善因,能遍兴造一切趣生。譬如伎儿,变现诸趣,离我我所,不觉彼故。三缘和合,方便而生。
【义解】佛告大慧,如来法义之藏,无量无边,竖穷横遍,涵藏宇宙之一切,是一切世俗之法中的善与不善的因。能遍造一切万物趣生之果。严格说因果同时,皆在如来藏中。如来藏就是一合相,一合相不可说,凡夫之人贪著其事。这就象是表演魔术的伎儿,变现诸多乐趣,没有一个是真实的,但大家误以为真,并从中得到了乐趣。行者如果离开了我与我所的执着,就不会以那些表演出来的幻相为真实了。这些幻相,全部都是三缘(根,尘,识)和合,方便权巧而生的。
外道不觉,计著作者,为无始虚伪恶习所熏,名为识藏。生无明住地,与七识俱。如海浪身,长生不断。离无常过,离于我论。自性无垢,毕竟清净。其余诸识,有生有灭。意意识等,念念有七。
【义解】外道之人,不能觉悟,计著有一个作者,这皆是为无始以来的虚伪恶习所熏染而成,是名为第八识如来藏。此种藏识生发于无明住地,与前七识一起存在。这情景,就如同海水与波浪之关系,长生不断。本然如性,远离一切无常之过失。这种关系,远离一切我执之世论,自心本性无垢无染,毕竟是清净的,无为的。其他诸识(前七识),皆是有生有灭的。意根(七识)与意识(六识)定慧等持,念念不离清净意根。
因不实妄想,取诸境界,种种形处,计著名相。不觉自心,所现色相,不觉苦乐,不至解脱。名相诸缠,贪生生贪,若因若攀缘。彼诸受根灭,次第不生,余自心妄想,不知苦乐,入灭受想正受。第四禅,善真谛解脱,修行者作解脱想,不离不转,名如来藏识藏。七识流转不灭,所以者何?彼因攀缘诸识生故。非声闻缘觉修行境界。
【义解】因其不实之妄想,取舍拣择一切幻化之境界,以及于种种形处中,计著其名相色染。却不能觉悟到自心之现量,所现色相皆为幻化,不能觉悟其苦与乐的本质,最终得不到解脱。凡夫于名相中纠缠不清,执着不放,于贪生中又再生贪,如此恶性循环。或者执着因生,或者直接攀缘,以至于他们认为:一切受根皆灭掉后,次第也不再生起,其他的自心产生的妄想执着,不知道苦与乐的成因,于是进入灭除受想之正受,进入第四禅(四禅八定之功夫境界),殊不知善于真谛解脱的修行者,恰恰是作解脱之想,何以故?离开世俗谛,没有第一义谛。行者当知:不离不转,不落二边,是名如来藏识藏。其中七识(意根)流转不灭。为什么这么说呢?那都是因为攀缘诸识(六七八识一合运作)而生发的缘故。此非声闻缘觉修行有为之境界。此境界为性相一如之境界,即不二法门之境界。这是佛法的最高境界。
不觉无我,自共相摄受,生阴界入,见如来藏。五法自性,人法无我则灭,地次第相续转进,余外道见,不能倾动,是名住菩萨不动地。
【义解】声闻缘觉者,不能觉悟到无我境界,其自相共相之摄受,生发出五阴十八界十二入之一切幻化之境。如果行者能亲见如来藏之运作,五法三自性,人无我,法无我,则会灭掉地地次第的相续转进。其他一切外道邪见,皆不能倾动也。这就是称为:驻进了菩萨的不动地。
得十三昧道门乐,三昧觉所持,观察不思议佛法自愿,不受三昧门乐,及实际。向自觉圣趣,不共一切声闻缘觉,及诸外道。所修所行,得十贤圣种性道,及身智意生离三昧行。
【义解】行者得证十地三昧道门乐趣后,以三昧之觉受所持著,观察一切不可思议之佛法功德,此功德法力无边,即不受三昧门乐之束缚,亦不执着于实际之空见。平常一贯地以自觉圣智之趣,不共于一切声闻缘觉以及外道之趣。其所修行的道趣,得其十种地地贤圣种性之道次。以及身智意生,即法报化三身为一身,远离三昧法执之行。
是故大慧,菩萨摩诃萨欲求胜进者,当净如来藏,及识藏名。大慧,若无识藏名,如来藏者,则无生灭。大慧,然诸凡圣,悉有生灭,修行者自觉圣趣,现法乐住,不舍方便。
【义解】正是由于这个缘故,大慧呀!注意谛听!菩萨摩诃萨想要求证胜义精进者,应当在清净意根上演绎自己的如来藏种子,以及一切藏识之名相,即六识缘起,正可谓:佛说世界,即非世界,是名世界。大慧呀!注意谛听!如果无有识藏之名相的话,那么,如来藏里面,就不会有生与灭了。大慧呀!然而一切凡与圣,全部都是生灭不息的,真正的修行者,必将是自觉圣趣的亲证者,并于缘起之当下,于清净意根之处,现法乐住,不舍方便者。正所谓:离开世俗谛,没有第一义谛。
大慧,此如来藏识藏,一切声闻缘觉,心想所见。虽自性清净,客尘所覆故,犹见不净,非诸如来。
【义解】大慧,注意谛听!此种如来藏识藏之名相,是一切声闻缘觉者,心想所见之相,虽然识藏之名相,自性是清净的,但由于缘起之时,有客尘所覆盖的缘故,还是所见未真净也。所以,这个清净意根,不是如来。只是人类修行的最高境界。
大慧,如来者,现前境界,犹如掌中视阿摩勒果。大慧,我于此义,以神力建立,令胜鬘夫人及利智满足诸菩萨等,宣扬演说如来藏,及识藏名。
【义解】大慧,如来法义者,就是[七识如染~只鉴不择]的现前境界,于此清净意根中观察一切眼前之现象,皆如阿摩罗果一样,自然而清淅。大慧,我(诸佛)于此法义处,以神力(化佛)建立,曾让胜鬘夫人以及利智满足之菩萨等,宣扬演说如来藏之法理法趣,以及识藏中的种种名相。
七识俱生,声闻计著,见人法无我。故胜鬘夫人承佛威神,说如来境界。非声闻缘觉及外道境界。
【义解】前七识共同生发出来的法理法趣,是有情众生之共业,也就是众生皆有的如来智慧德相,然声闻乘计著其见人无我与法无我。于此缘故,胜鬘夫人承接了诸佛法义的威神之力,宣说如来之境界。而不是声闻缘觉以及一切外道们的境界。
如来藏识藏,唯佛及余利智依义菩萨,智慧境界,是故汝及余菩萨摩诃萨,于如来藏识藏,当勤修学。莫但闻觉,作知足想。
【义解】如来藏之识藏,是其他诸佛以及一切其他的利智依义菩萨们的共有智慧境界。正是由于这个缘故,你与其他菩萨摩诃萨,应于如来藏识藏(语言文字之名相)上,勤奋修学。不要只停留在声闻缘觉的基础上,就作知足不前的念想。
尔时世尊欲重宣此义,而说偈言:
甚深如来藏,而与七识俱。二种摄受生,智者则远离。如镜像现心,无所习所熏。如实观察者,诸事悉无事。
【义解】这时,世尊要重新宣示此种法义,又用偈语形式言:甚深广阔无边无界的如来藏种子之识藏,无始亦无终,它们与前七识一起,生发出二种(分段生死,变异生死)摄受。真正的智者,则知道远离二种生死的束缚。这就象镜子里的像染,在历练当下之心,看你随转不随转。这都是有情众生,无始劫以来习气所熏染的结果。如果是一个于清净意根上,直接观察诸相者,那么,眼前的一切,将皆都不是事。何以故?应无所住,何事?何心?缘生缘灭,法起法去。皆非实有,观察亦妄。
如愚见指月,观指不观月。计著名字者,不见我真实。心为工伎儿,意如和伎者,五识为伴侣,妄想观伎众。
【义解】如同愚痴凡夫见其指月,但却观指不观月。计著一切名相者,亦是如此,看不见我在语言文字中的真实义趣(月亮)。心(八识如来藏)犹为一个工伎儿,无时不刻的不在表演着,意(清净意根)就如同配合伎者的舞台(镜子,屏幕),八识中有什么内容,就上演什么节目。决不走样。凡走样,就不清净,也就是哈哈镜,魔障台了。前五识(眼耳鼻舌身)是伎儿的五个伴侣,无微不至的侍俸着,而妄想(六识)观察伎众,点评优劣,执着取舍,此六识(意识),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凡夫与觉者,皆在此间出。正所谓:以意识再现真实者,是为觉。舍此,无他觉。
尔时大慧菩萨白佛言:世尊,惟愿为说,五法自性识,二种无我,究竟分别相。我及余菩萨摩诃萨,于一切地次第相续分别此法,入一切佛法。入一切佛法者,乃至如来自觉地。
【义解】这时,大慧菩萨对佛说:伟大的世间尊者,只希望您能为我们说一说,五法三种自性之识,二种无我,以及究竟与分别之相。我及其他大乘菩萨们,也好于一切地地次第中相续分别这些法,因病食药,从而入一切佛法。凡能契入一切佛法者,必将契入如来自觉圣智地。
佛告大慧,谛听谛听!善思念之。大慧,白佛言:唯然受教。佛告大慧:五法自性识,二种无我分别趣相者。谓名,相,妄想,正智,如如。
【义解】佛告诉大慧:五法三种自性之识,以及二种无我分别趣相者,其中,五法就是:名,相,妄想,正智,如如。
若修行者修行入如来自觉圣趣,离于断常有无等见,现法乐正受住现在前。大慧,不觉彼五法自性识,二无我,自心现外性。凡夫妄想,非诸圣贤。
【义解】就象那修行者的实践,契入如来自觉圣趣,离开断与常,有与无等等二分之见,显现出不二法门法义乐趣的正确受用,其安住于现在当前。大慧,不能觉悟那些五法(名,相,妄想,正智,如如),三自性(妄想自性,缘起自性,圆成自性),八识(眼,耳,鼻,舌,身,意识,末那,阿赖耶),二种无我(人无我,法无我),凡夫愚痴自心显现出外求之性,此乃凡夫妄想,不是贤圣(觉者)的境界。
大慧白佛言:世尊,云何愚夫妄想生,非诸贤圣?佛告大慧:愚夫计著俗数名相,随心流散。流散已,种种相像貌,堕我我所见,希望计著妙色。计著已,无知覆障。故生染著。染著已,贪恚痴所生业积集。积集已,妄想自缠。如蚕作茧,堕生死海。
【义解】大慧对佛说:伟大的世间尊者,为什么说愚夫们妄想生出,而不是贤圣之智慧呢?佛告诉大慧:愚夫们计著世俗术数之名相,并且随心流散。流散后,种种相之像貌特征,随缘堕入我及我所之见中。并希望从中计著得到美妙之色染。计著有得后,无知却覆障了自己,由此产生出种种染著。染著之后,贪恚痴所生业障积集在一起。积集之后,妄想频生,自缠自缚,如蚕作茧一样,堕入生死之大海,头出头没,没有终期。
诸趣旷野,如汲井轮,以愚痴故,不能知,如幻,野马,水月,自性离我我所,起于一切不实妄想,离相所相,及生住灭,从自心妄想生。非自在,时节,微尘,胜妙生。愚痴凡夫,随名相流。
【义解】六道中一切法趣犹如旷野,又如汲水之轮,旋转不停,始终轮回。凡夫俗子以其愚痴的缘故,不能知晓,其中,如幻,如野马(阳焰),水中月,其自性假有实空,离我及我所,全部起于不实妄想当中,离相与所相,以及生住灭。何以故?因其本非实有,皆是自心妄想所生发出来的。不是自在天,时节,微尘,胜妙(冥谛)所出生,然而愚痴凡夫,误以为真实,皆随诸名相而流转。
大慧,彼相者,眼识所照,名为色。耳鼻舌身意意识所照,名为声香味触法,是名为相。大慧,彼诸想者,施设众名,显示诸相,如此不异。象马車步男女等名,是名妄想。
【义解】大慧,那个称作相的东西,眼识所照见(识于根处照见),称之为色。耳鼻舌身意意识所能照见的,相对是:声香味触法,此名为相。大慧,那些妄想者,施设出许许多多的名称,用以显示许许多多的相染,如此下来,人类交流认知时,才不会出现相异之法。即人类共同认知:象马車步男女等等诸多名相。这个过程与状态,就称之为:妄想。
大慧,正智者,彼名相不可得,犹如过客。诸识不生,不断不常。不堕一切外道声闻缘觉之地。
【义解】大慧,对于正智者来说,前面那些名相,皆是不可得的,本无所有,犹如过客,(注意:恰如释迦夜睹流星闪过,彻悟本元。)一切识本无一个实有的生处,但又是即不断灭,又不恒常的。由此,不会堕入一切外道声闻缘觉之地。
复次大慧,菩萨摩诃萨,以此正智,不立名相。非不立名相,舍离二见,建立及诽谤,知名相不生。是名如如。
【义解】其次大慧,菩萨摩诃萨,用此正智之法理法趣,不执着于设立名相。但又不是不立名相。何以故?舍离二边之见,即远离建立与诽谤(排弃)二种边见,知其名相本不出生,只因缘起之共业之显现,这种缘起之法理法趣,就叫作:如如。法尔如是,本然如此。
大慧,菩萨摩诃萨,住如如者,得无所有境界故,得菩萨欢喜地。得菩萨欢喜地已,永离一切外道恶趣。正住出世间趣法相成熟。
【义解】大慧,菩萨摩诃萨,契住于如如境界者,得到的是无所有境界,所以,得生大乘菩萨之欢喜地。得到菩萨欢喜地后,永远一切外道之恶趣。正住在出世间法趣中,从此法相成熟了。
分别幻等一切法,自觉法趣相,离诸妄想,见性异相。次第乃至法云地。于其中间,三昧力自在神通开敷,得如来地已,种种变化,圆照示现。成熟众生,如水中月,善究竟满足十无尽句,为种种意解众生,分别说法。法身离意所作,是名菩萨入如如所得。
【义解】由于法趣成熟,即可清楚的分别幻化等等的一切法,以及自心觉悟到法理法趣之相。远离一切妄想,彻见一切自性不同的相染。地地清淅,次第乃至法云地。并于此中间:三昧力,自在,神通,开敷满足,从而证得如来地后,起种种变化,圆照有情,示现法义,成熟众生。如水中之月,善于究竟满足于十无尽句。并为种种意解众生,分别说法。正所谓:以意识再现真实者,是为觉。法身远离一切意识之所作为。化身逢缘而起,尽为说法。这就是名为:菩萨契入如如之所得。
尔时,大慧菩萨白佛言:世尊,云何世尊,为三种自性入于五法?为各有自相宗?佛告大慧:三种自性,及八识,二种无我,悉入五法。大慧,彼名及相,是妄想自性。
【义解】这时,大慧菩萨对佛说:伟大的世间尊者!为什么您开示:三种自性(妄想自性,缘起自性,圆成自性),都要进入五法(名相分别正智如如),并且各有自己的相宗呢?佛告大慧:三种自性(妄想,缘起,圆成),以及八识(眼耳鼻舌身意末那阿赖耶),二种无我(人无我,法无我),全部都要契入五法(名,相,妄想,正智,如如)中。何以故?法尔如是,本然如此。正可谓:佛说自性(妄想),即非自性(缘起),是名自性(圆成)。严格说:人类于妄想的缘起之当下,本身就是圆成实。正所谓:无明实性即佛性,幻化空身即法身。大慧,以上所说的名与相,皆属于妄想自性的范畴。
大慧,若依彼妄想,生心心法,名俱时生。如日光俱,种种相各别。分别持,是名缘起自性。大慧,正智如如者,不可坏故,名成自性。
【义解】大慧,如果依着那个妄想,生心与所心,即能所二法,名为其俱生(同生产生)。这就犹如太阳的光芒与太阳本身同时俱在(不二法门)。面对世间之种种各别之相,分别持之,这就是缘起自性。缘起自性,就是“即非自性",即没有一个实有的自性,<经>曰:要说自性,无自性就是自性。大慧,正智与如如,是不可坏灭的。何以故?因其是本然具足之圆成实也。
复次大慧,自心现妄想,八种分别,谓识藏,意,意识,及五识身相者。不实相妄想故,我我所,二摄受灭,二无我生。是故大慧,此五法者,声闻缘觉,菩萨如来,自觉圣智,诸地相续次第。一切佛法,悉入其中。
【义解】复次大慧,自心显现的妄想,有八种分别,这就是:识藏第八识心,第七识意根,第六识意识,以及前五识(眼耳鼻舌身)之身相者,这些皆是不实妄想的产物,真行者,远离我与我所,二种摄受(能与所)灭掉后,二种无我(人与法无我)生起。正是由于这个缘故,大慧,注意谛听!此种五法(名相分别正智如如)者,是声闻缘觉,菩萨如来之自觉圣智也。(注意:此处佛法不反对世俗谛之名与相以及分别妄想,真行者,恰恰是通过正智,当下契入如如。)诸法的一切地地相续次第演绎,一切佛法,全部皆入其中。
复次大慧,五法者,相,名,妄想,如如,正智。大慧,相者,若处所,形相,色像等现。是名为相。
【义解】其次大慧,五法者,乃为:相,名,妄想(分别),如如,正智五种。大慧,所谓相者,就是指:象处所,或形相,或色相等等现实显现。这就称之为相。
若彼有如是相,名为鉼等,即此非余,是说为名。施设众名,显示诸相。
【义解】如果一个事物,有了如是那个事物的相,例如瓶子等,即只是此种瓶子,不是其他别物,这就是在言说名字。人类施设众多名字,就是为了显示与区别一切不同之相。
鉼等,心心法,是名妄想。彼名彼相,毕竟不可得。始终无觉,于诸法无展转,离不实妄想,是名如如。
【义解】瓶子等,皆是心与心所法,这就是妄想(分别)法。那些名,那些相,毕竟是不可得的。何以故?因其,本无所有。从始至终,本无须再觉者(佛不再佛),于一切法相之中,亦无展转之相。因其远离于一切不实妄想,不与万物为侣者是也。这就是称名为:如如。
真实决定,究竟自性不可得,彼是如相,我及诸佛,随顺入处,普为众生,如实演说。施设显示于彼,随入正觉,不断不常,妄想不起,随顺自觉圣趣。一切外道声闻缘觉所不得相。是名正智。
【义解】凡夫所作的真实决定,是究竟之自性,这个自性是不可得到的。正所谓:要说自性,无自性就是自性。那个无自性就是真如自相。我与一切诸佛,如来随顺一切入处,普遍广为众生如实的演说无自性之真实,同时,施设显示出于一切有缘者。任其随入正觉,即不堕入断灭,亦不执着恒常。由此,妄想不再生起。一切随顺自觉圣智之趣。大慧,注意谛听!一切外道声闻缘觉者,皆所不能得到此种境界。何以故?妄想分别执着取舍故。而这种外道不得,正信如如的不舍不取之境界,就名之为:正智。(注意:此种正智境界,人类只能于清净意根处,只鉴不择时,方可证得。)
大慧,是名五法,三种自性,八识,二种无我,一切佛法,悉入其中。是故大慧,当自方便学。亦教他人,勿随于他。
【义解】大慧,这就是名为:五种法(相,名,妄想,如如,正智),三种自性(妄想,缘起,圆成),八识(心,意,意识,眼耳鼻舌身),二种无我(人,法),一切佛法全部孕含在其中。由此缘故,大慧呀!仔细谛听!你们应当自觉方便而学之。同时也应教导他人,切勿随顺其他外道之学。
尔时世尊欲重宣此义,而说偈言:
五法三自性,及与八种识。二种无有我,悉摄摩诃衍。名相虚妄想,自性二种相,正智及如如,是则为成相。
【义解】这时,世尊要重新宣示此种法义,又以偈语形式言:五法(相、名、妄想、如如、正智),三种自性(妄想,缘起,圆成),以及八种识(眼耳鼻舌身意识末那阿赖耶),二种无我(人,法),悉摄摩诃衍,全部纳入了大乘佛法之趣中。其中名,相,以及虚伪妄想,就是自性中的前二种相染。而其正智与如如就是圆成实之自性相。
尔时大慧菩萨复白佛言:世尊,如世尊所说句:过去诸佛,如恒河沙,未来现在,亦复如是。云何世尊,为如说而受?为更有余义?惟愿如来,哀愍解说。佛告大慧:莫如说受,三世诸佛量,非如恒河沙。所以者何?过世间望。非譬所譬。以凡愚计常,外道妄想,长养恶见,生死无穷。欲令厌离生死趣轮,精勤胜进故,为彼说言:诸佛易见。非如优昙钵华,难得见故。
【义解】这时,大慧菩萨对佛说:伟大的世间尊者!您平日所说的言句:过去诸佛,就象恒河沙一样的多,未来与现在,也同样是这样。为什么世尊您,要如此言说呢?是为了大众容易接受呢?还是更有其他深刻的喻意呢?只希望如来您,哀愍我们凡愚众生,为我们解说疑惑。佛告诉大慧,不要如其说而接受。三世诸佛数量,不是用恒河沙来测量的。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其超过了一切世间的期望。没有一个譬喻能够譬喻得了的。这是因为凡夫计著恒常,外道们执着妄想,由此常养恶见,生死无穷。如果能够让众生厌离生死之趣轮,精勤的胜智进取的话,所以才为他们而说:一切佛容易见到,不是象优昙钵花一样,难得见到。
息方便求,有时复观诸受化者,作是说言:佛难值遇,如优昙钵华。优昙钵华,无已见今见当见。如来者,世间悉见。不以建立自通故。说言如来出世,如优昙钵华。
【义解】为了息灭方便之奢求,有的时候又因观察到一些受教化者的具体情况,接受能力,方才作出方便之言:佛是很难遇到的。就如同优昙钵花一样。优昙钵花,没有己见今见当见的问题。(注意:不存在这个问题,这是一个伪命题。一切言说皆为筏喻。只是一个表法的工具罢了。)如来者,本不缺少,世间处处可以见到。不可以建立而自通,由此,才言说:如来出世,就象优昙体华一样的难见。何以故?如来者,如所从来,如所从去。不涉出入之事。(注意:世俗愚痴,误把找到优昙花出世为证见如来本际。殊不知,如来者,不来不去。找则欲离。)
大慧,自建立自通者,过世间望,彼诸凡愚所不能信。自觉圣智境界,无以为譬。真实如来,过心意意识所见之相,不可为譬。
【义解】大慧,自觉圣智所建立的自心通达者,远远超过了世间欲望的水平,而那些凡夫愚痴们,却无法相信这些。真正的自觉圣智境界,是没有什么可以拿来譬喻的。她太完美了,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比拟。真实如来境界,远远超过了心意意识所见之相染的范畴。所以说:如来不可譬喻。
大慧,然我说譬佛如恒河沙,无有过咎。大慧,譬如恒沙,一切鱼鳖,输收魔罗,师子象马,人兽践踏。沙不念言:彼恼乱我。而生妄想,自性清净无诸垢污。如来应供等正觉,自觉圣智恒河。
【义解】大慧,然而,我说譬喻之佛如恒河沙(不在数量,而在质量品味上),是没有过错的。大慧,譬如恒河之沙(品质上),一切鱼鳖输收魔罗(海豚),狮子,大象,马,以及人兽践踏,沙子不会作出如下念言:它们在恼乱我,从而生发出妄想。一切自性本来清净,没有任何垢污之处。这就是:如来逢缘应供,本际平等正觉,犹如自觉圣智之恒河沙。即无烦恼,又无妄想。
大力神通自在等沙,一切外道,诸人兽等,一切恼乱,如来不念,而生妄想。如来寂然,无有念想,如来本愿,以三昧乐,安众生故。无有恼乱,犹如恒沙。
【义解】大力神通自在,等同于恒河之沙的品质。一切外道,以及其他人兽等等,一切的恼乱,如来都不会起念,从而生发妄想。如来者,本然寂静。无有念想发生。如来本际之愿,以三昧乐受,安度众生故。以至没有恼乱,犹如恒河之沙,亲证无生法忍。
等无有异,又断贪恚故,譬如恒沙,是地自性。劫尽烧时,烧一切地,而彼地大,不舍自性。与火大俱生故。其余愚夫,作地烧想。而地不烧,以火因故。如是大慧,如来法身,如恒沙不坏。
【义解】此沙平等而没有本质上的不同,同时又是无为断除贪恚的缘故。譬如恒河之沙,具有地大的自性,即使是劫尽烧时,烧到了一切之地,而这种地大的自性,是不会因火烧而舍弃的。而此地大之性将与火烧之性同在。其他的愚痴凡夫,有生起地烧之念想,事实上,地性不可烧。但以火因,故显其烧相。正是这个道理,大慧呀!如来法身,性相一如,如恒河沙,不可坏弃。
大慧,譬如恒沙无有限量,如来光明,亦复如是无有限量。为成熟众生故,普照一切诸佛大众。大慧,譬如恒沙,别求异沙,永不可得。
【义解】大慧,譬如恒河之沙粒有无限数量之多,如来法义之光芒,亦复如同恒河之沙一样,无法限量。为了一切有情(人类)文明成熟的因缘,诸佛如来之法义光芒,普照一切众生。恩润滋养着一切有情(人类)之文明的成熟境界。大慧,譬如恒河之沙,又欲别求其它不同的沙,终将永不可得。何以故?沙无二性也。
如是大慧,如来应供等正觉,无生死生灭,有因缘断故。大慧,譬如恒沙,增减不可得知。
【义解】正因为如此,大慧,注意谛听!如来法义随缘应供平等正觉也。没有一个生死在那里生生灭灭。只有因缘在断掉的缘故。大慧,这就犹如恒河之沙数,增减不可知。(注意:根本无须知,凡夫愚痴,数沙欲证,妄想求真,终不可得。沙沙同理,智慧当知。般若无明,本一体用。佛法始终是不二法门。离开世俗谛,没有第一义谛。)
如是大慧,如来智慧,成熟众生,不增不减,非身法故。身法者,有坏,如来法身,非是身法。
【义解】正是这样,大慧,注意谛听!如来法义之智慧,成熟众生,但此如来法趣,不增不减,不是相身之法故。何以故?相身之法者,有形必有坏,如来法身,无形无相亦无方所边界,所以,不是身相之法。
如压恒沙,油不可得。如是一切极苦众生,逼迫如来。乃至众生,未得涅槃,不舍法界,自三昧愿乐,以大悲故。
【义解】犹如压榨恒河之沙,油不可从中得到。恰同此理,一切极苦众生,逼迫如来,导至有情众生,终将得不到涅槃境界。换个角度说:自身若无般若之油,再从外求,压榨如来,终无是处。如来法身之所以不舍法界,并于自心三昧中发愿乐受,皆是为了度脱众生于苦海之大悲心愿啊!
大慧,譬如恒沙,随水而流,非无水也。如是大慧,如来所说一切诸法,随涅槃流,是故说言:如恒河沙。如来不随诸去流转,去是坏义故。
【义解】大慧,譬如恒河之沙,随水而流动,不是没有水。若真无水,沙亦不动。沙虽动,沙性未变,质量未变,品味不变。如是大慧,如来所说一切诸法,随其涅槃(觉悟)之流,是故言说:如来法义如恒河之沙,随其世俗(觉悟)之流,于清净意根之当下,永住涅槃流。正所谓:以无住本立一切法,即是涅槃流。一切有情之觉者,于清净意根之处,如染不择,即是涅槃流。如来本身不随诸去法相而流转,若有去相,则将败坏。如来者,不去不来,诸法如义也。真行者当知:佛法始终是不二法门。凡以意识再现真实者,是为觉。
大慧,生死本际,不可知。不知故。云何说去?大慧,去者断义,而愚夫不知。
【义解】大慧,生死本际,法尔如是,不可以知与不知来二分认知,又如何声言:去离呢?大慧,去离者,断灭义。不可取,应远离。可惜凡夫愚痴,却未能知晓。
大慧白佛言:世尊,若众生生死本际,不可知者,云何解脱可知?佛告大慧:无始虚伪过恶,妄想习气因灭,自心现,知外义,妄想身 转,解脱不灭。是故无边,非都无所有。
【义解】大慧对佛说:伟大的世间尊者!如果说一切众生生死本际,不可能知晓的话,那么,为什么又说:解脱可以知道呢?佛告诉大慧:无始劫以来,生死就是虚伪不实的过恶,皆为妄想习气所生。如果,因灭后,自心现量之显现,就知道一切都是外道之曲解之义了。行者若能够妄想之身当下一转,回观朗照清净意根,至此,如染不择,解脱不灭,驴见马见,如来之现。这就是向上一路(千圣不传),是故无边,无界,无碍,无遮,朗朗清明,不是都无所有。
为彼妄想,作无边等异名,观察内外,离于妄想,无异众生。智及尔焰一切诸法,悉皆寂静。不识自心现妄想,故妄想生,若识则灭。
【义解】凡夫愚痴,为了那些妄想,生发出无边无量的种种异(不同)名。行者若能观察内外,远离一切虚伪妄想,就没有不同于有情众生的。正所谓:成亦萧何,败也萧何。真觉者当知:见山还是山!法尔如如,何须劳累?胜智与阳焰以及一切诸法,悉皆寂静。法本不生,何劳头上安头,再立一知耶?这就是不识自心所现妄想,故尔妄想频生。如果识得妄想之来处,觉心起,妄想则灭。正所谓:知幻即离,不作方便。离幻即觉,亦无渐次。
尔时世尊欲重宣此义,而说偈言:
观察诸导师,犹如恒河沙。不坏亦不去,亦复不究竟。是则为平等,观察诸如来。犹如恒沙等,悉离一切过。随流而性常,是则佛正觉。
【义解】这时,世尊要重新宣示此种法义,又以偈语形式言: 观察一切诸佛于世俗中皆为凡夫行为的导师,其品格犹如恒河之沙,任人践踏而不生怨言。如此之品格,不坏也不会离去消失。但也不再头上安头,追求身外之究竟了。这就是法则无为之平等性智的显现,如此观察一切如来,皆都犹如恒河之沙一样,品质平凡而伟大,荣辱不惊,任穷任怨,全部远离一切人为的过患。虽然此沙随流而动但其性恒常,这就是佛法的正等正觉。(注意:人类若能以意识再现真实者,是为觉。)
尔时,大慧菩萨复白佛言:世尊,惟愿为说一切诸法,刹那坏相。世尊,云何一切法刹那?佛告大慧:谛听谛听!善思念之。当为汝说。
【义解】大慧,出世间的到彼岸者,就是声闻缘觉等二乘行人,为我们讲一讲世间的一切法,刹那刹那的坏弃之相。世尊,为什么一切法要刹那而坏呢?佛告诉大慧:注意听!仔细听!你们要善于用头脑意识思考忆念之。(注意:不是不思考,不是非意识,更不是打死六七识。而恰恰是以人类文明之意识,善思念之。)我这就为你们演说。
佛告大慧:一切法者,谓善,不善,无记。有为,无为。世间,出世间。有罪,无罪。有漏,无漏。受,不受。大慧,略说心意意识,及习气,是五受阴因。是心意意识习气,长养凡愚善不善妄想。
【义解】佛告诉大慧:一切法者,其中分类包括:善与不善以及无记三种。或分有为与无为。或分世间与出世间。或有罪与无罪。或有漏与无漏。亦或受与不受。总之包括一切对峙二边。大慧,略说就是:心意意识(六七八识)及习气种子,皆是五种受阴之因。恰恰是心意意识之习气(如来藏种子之缘起),长久养育着凡夫愚痴的善与不善之妄想生发。
大慧,修三昧乐,三昧正受,现法乐住。名为贤圣,善无漏。大慧,善不善者,谓八识。何等为八?谓如来藏,名识藏。心,意,意识,及五识身。非外道所说。
【义解】大慧,修三昧(定力)之乐趣,得三昧正受(动静不二),现示出法趣乐住(性相一如),这就是名为贤圣(觉者),善于无漏(不二法门)。大慧,善与不善者,就是八识如来藏。为什么分为八呢?这就是如来藏,名为:识藏。其中内含八项:即心(八识),意(七识),意识(六识),以及前五识身相(眼耳鼻舌身)。不是外道们所说的。换句话来说:我与外道所言,内涵不同,你们要善于识别与思念之。
大慧,五识身者,心,意,意识俱,善不善相,展转变坏,相续流注。不坏身生,亦生亦灭。不觉自心现。
【义解】大慧,五识身者,内含心(八识)意(七识)意识(六识),三识同俱,正可谓:六七八识一合运作。善与不善之相分,展转变坏,相续流注,其中不坏之报身(清净意根之身)出生显示,同样是:有生就有灭。(注意:报身者,清净意根也。随缘于一期生命中生与灭。)凡夫不觉其皆是自心所现。换个角度说:以假为实,是人生之一大患。人类对任何事物的执着,都是障道的因缘。
次第灭,余识生,形相差别,摄受意识。五识俱,相应生,刹那时不住。名为刹那。
【义解】自心所现之相染,次第相续妄想生灭,其他识生发出不同的形相差别(眼见色,耳听声,鼻闻香,舌尝甘,身触受等),一切有情于此摄受其意识。五识(眼耳鼻舌身)俱足的话,其相应之相染则应生发出来。并且相互之间的关系,就是刹那无住的。<经>曰:以无住本立一切法。此之谓也。以上这些,即名为:刹那。
大慧,刹那者,名识藏。如来藏意俱生。识习气刹那,无漏习气非刹那,非凡愚所觉。计著刹那论,故不觉一切法刹那,非刹那,以断见,坏无为法。
【义解】大慧,所谓刹那者,名之为识藏。即如来藏八识种子与七识意根一起生发,第六识意识之习气种子刹那生灭,相续不断,但意识中的无漏习气种子(正知正见)不是刹那即灭的。(注意:无漏种子乃无为之正知见。人类唯清净意根处不能识。)以上这些法理法趣,不是凡夫愚痴之辈所能够觉悟得到的。计著(执着)刹那论,并以此作为圣解者,所以,不能够觉悟一切法皆是刹那非刹那的辩证观。他们以其断灭之见,破坏了无为法。换句话说:以愚痴曲解了圣意。
大慧,七识不流转,不受苦乐,非涅槃因。大慧,如来藏者,受苦乐,与因俱,若生若灭。四住地,无明住地,所醉。凡愚不觉,刹那见,妄想熏心。
【义解】大慧呀!注意谛听!七识意根不能流转(根者,报身,物质),不能接受苦与乐,同时,也不是涅槃之因。大慧呀!仔细谛听!如来藏者,是善不善因,接受苦与乐,并与因同步俱在。或者生,或者灭,于四住地(见,欲爱,色爱,有爱),及无明住地中,被其染缚所陶醉。凡夫愚痴不能觉察到那些刹那之见,本不实有,反被其缚,终至妄想熏心。以假为实,不能自拔。
复次大慧,如金,金刚,佛舍利,得奇特性,终不损坏。大慧,若得无间,有刹那者,圣应非圣。而圣未曾不圣,如金金刚,虽经劫数,称量不灭。云何凡愚,不善于我隐覆之说,于内外一切法作刹那想。
【义解】其次大慧,就象金子,金刚,佛舍利等等,甚得奇特希有之性。始终是不可损坏的。大慧,如果证得了无间法者,再有刹那之想的话,那么,这个圣人应该是个伪圣人。但是圣者的境界未曾不圣过。如同金子与金刚之石,虽然经历了劫数,但其质不变,称量不减。为什么凡夫愚痴,却不能善于从我的隐覆(未直白)的开示说法中,彻悟本元(众生皆有之清净意根)呢?凡夫愚痴却于内外一切法中广作刹那之想。正所谓:我播种的是龙种,收获的却是跳蚤。
大慧菩萨复白佛言:世尊,如世尊说,六波罗密满足,得成正觉。何等为六?佛告大慧:波罗密有三种分别。谓世间,出世间,出世间上上。
【义解】大慧菩萨又对佛说:伟大的世间尊者!如您所说:六种波罗密完全满足的话,就可成为正等正觉。什么是六种呢?佛告诉大慧:波罗密(到彼岸)有三种分别。这就是;一者,世间波罗密。二者,出世间波罗密。三者,出世间上上智波罗密。(注意:这三者,层次不同,见谛有别。一者,有波罗密。二者,空波罗密。三者,性相一如波罗密。换个角度讲:一者,见山是山到彼岸,二者,见山不是山到彼岸,三者,见山还是山彼岸就在此岸上。正所谓:不到而到,当下即觉。)
大慧,世间波罗密者,我我所摄受计著,摄受二边,为种种受生处。乐色声香味触故,满足檀波罗密,戒忍精进,禅定智慧,亦如是。凡夫神通,及生梵天。
【义解】大慧,世间到彼岸者,执着我及我所的摄受(觉触)计著,摄受(执有)二边,以假为实,成为种种受生(觉受)处,乐住于色声香味触的缘故,满足达到彼岸之目的。这其中:持戒,忍辱,精进,禅定,智慧,全部都是如此满足檀波罗密,到达彼岸。这种层次的最高境界,就是世间的凡夫神通,以及生梵天(三十三天)。
大慧,出世间波罗密者,声闻缘觉,堕摄受涅槃故,行六般若密,乐自己涅槃乐。
【义解】大慧,出世间的到彼岸者,就是声闻缘觉等二乘行人,他们的修行目的不纯,皆为自己,从而堕入摄受(觉触)涅槃的缘故,所行六波罗密,皆是乐触自己的觉受上的涅槃之乐趣。不是释迦法义之本怀。
出世间上上波罗密者,觉自心现妄想量摄受,及自心二故,不生妄想。于诸趣摄受非分,自心色相不计著,为安乐一切众生故,生檀波罗密。
【义解】出世间上上到彼岸者,觉悟自心所现之妄想量摄受,即清净意根之屏幕上的曲目,以及自心之能见与所见之二的缘故,由此,不再出生妄想了。并于此(清净意根)处,面对显现的一切诸趣,驴见马见,如如一鉴,摄受非分,即只鉴不择也。(注意:摄受非分,就是只鉴不择,不再立知。)从此,自心于一切色相上不再计著,为了安乐一切众生的缘故,生起檀度波罗密。
起上上方便,即于彼缘,妄想不生,戒是尸波罗密。即彼妄想不生,忍知摄所摄,是羼提波罗密,初中后夜,精勤方便,随顺修行方便,妄想不生,是毘梨耶波罗密。妄想悉灭,不堕声闻涅槃摄受,是禅波罗密。自心妄想非性,智慧观察不堕二边,先身转胜而不可坏,得自觉圣智趣,是般若波罗蜜。
【义解】行者若能自觉生起上上之方便,就能够于彼缘之当下,妄想不再生起。持戒是尸波罗密。如果彼妄想不生,于清净意根处,契入无生法忍之当下,知晓摄与所摄不二法门,这就是羼提波罗密。行者于初,中,后夜,三时精进方便,随顺修行权巧,从而妄想不再生起,这就是:毘梨耶波罗密。行者若妄想全部悉灭的话,即不再堕入声闻涅槃摄受之乐趣中,这就是:禅定之波罗密。行者若能够觉晓:自心妄想不是实性,并用智慧观察,不堕二边取舍之中,先前的身见转圣为今日的智慧,即昨日之有为,今日之无为,其般若空性之种子是不可破坏的。从此得证自觉圣智之趣。这就是般若波罗蜜。
尔时世尊欲重宣此义,而说偈言:
空无常刹那,愚夫妄想作。如河灯种子,而作刹那想。刹那息烦乱,寂静离所作。一切法不生,我说刹那义。物生则有灭,不为愚者说。无间相续性,妄想之所熏。
【义解】这时,世尊要重新宣示此种法义,又以偈语形式言:
空就是无常,就是刹那,因其本无自性。然而这些名相皆为愚痴凡夫们所作。犹如河水,灯焰,以及种子,凡夫见此则生刹那(坏灭)之想。其实,如果是刹那息烦乱的话,那么,就应当寂静下来,远离有为之所作。因为一切法本际无生的缘故,所以,我才说刹那空无自性之义。一切物相,有生则有灭,但却不能为愚痴者说。说了他们会恐惧,心生断灭想。此间的无间相续性,皆是妄想之所熏习的结果。
无明为其因,心则从彼生。乃至色未生,中间有何分。相续次第灭,余心随彼生。不住于色时,何所缘而生,以从彼生故,不如实因生。云何无所成,而知刹那坏。
【义解】无明是一切缘起之因,何以故?无始无明,无始菩提,二子孪生兄弟也。心就是从无明中生发出来的。乃至一切色相与其未生及中间,又有什么分别与不同吗?相续次第灭掉后,其他的心又随其而生。生生灭灭,无始无终。当行者不住在色染之相时,又有什么所缘的事物能够生出呢?凡夫皆是以执着所生的缘故,所以,不能如实的知晓什么是因生,凡夫为什么无所成熟呢?就是因为立知出一个刹那坏的缘故。(注意:世尊在这里喻示:即使这个"刹那"也是不可得的,毕竟亦空,执着亦坏。真觉者,切不可于坏与不坏二边对峙上止步不前。行者若于此“转身",向上一路,即为见山还是山之性相一如之不二法门。正所谓:彼岸就在此岸中。)
修行者正受,金刚佛舍利。光音天宫殿,世间不坏事。住于正法得,如来智具足。比丘得平等,云何见刹那。犍闼婆幻等,色无有刹那。于不实色等,视之若真实。
【义解】一切修行者的正受(榜样),就是金刚,佛子,舍利,以及光音天宫殿等,诸天胜境。世间的不能破坏之事,应该于正法(圣言量)中所得。如来藏种子之智的具足,恰是比丘(出家修行者)应得的平等大智慧。此智慧人类只有在清净意根处证得。由此,诸佛如来视清净意根者为平等性智。为什么行者见到刹那了呢?这皆是键达婆城之幻事等,本不真实,色染本幻,无刹那与有刹那皆堕二边,凡夫愚痴,于本不真实的色染之中,视之为好象真实。(注意:世尊此处苦口婆心开示大慧,一切法皆无自性,刹那也不可得,亦非究竟。<经>曰:缘起法甚深甚深,知缘起如见佛。凡夫见刹那“法流",切莫作圣解。)
尔时,大慧菩萨复白佛言:世尊,世尊记阿罗汉,得成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与诸菩萨等无差别。一切众生法不涅槃,谁至佛道?从初得佛至般涅槃,于其中间不说一字,亦无所答。如来常定故。亦无虑,亦无察。化佛,化作佛事。何故说识,刹那展转坏相。金刚力士,常随侍卫,何不施设本际。现魔魔业,恶业果报,旃遮摩纳,孙陀利女,空钵而出,恶业障现。云何如来得一切种智,而不离诸过?
【义解】这时,大慧菩萨对佛说:伟大的世间尊者!你曾授记阿罗汉,得成无上正等正觉,与一切菩萨平等无差别。如果一切众生,法不入涅槃。那么,谁来至达佛道呢?如来者,从初得佛道至般入涅槃,于其中间未曾说着一个字,同时,也没有所答话。何以故?如来常定故。即无虑,无察。本不作意。是化身佛,在化作一切佛事。但又为什么要说识藏呢?因其刹那展转破坏一切相,(注意:相无自性,毕竟坏空。)所以需要金刚力士,常随侍卫吗?您何不直接施设本际,一劳永逸呢?您于过去世,为什么会出现诸多魔业,显示恶业之果报呢?如婆罗门女(旃遮摩纳)以木孟系腹部,谤佛私通。外道(孙陀利女),杀女埋佛住处,谤为佛杀,佛入刹利那村乞食,空钵而回。以及调达推山石压佛,流离王杀释迦种族等等,这一切皆是恶业之障的显现。为什么如来得证一切种智,而不能远离开诸障恶业呢?
佛告大慧,谛听谛听!善思念之,当为汝说。大慧白佛言:善哉世尊!唯然受教。
【义解】世尊告诉大慧:注意听!仔细听!你要善于思念之。我这
就为你们而说。大慧对佛说:太好了!伟大的世间尊者,非常愿意聆听您的教诲。
佛告大慧:为无余涅槃故说,诱进行菩萨行者故,此及余世界,修菩萨行者,乐声闻乘涅槃,为令离声闻乘,进向大乘。化佛授声闻记,非是法佛。大慧,因是故,记诸声闻,与菩萨不异。
【义解】佛告诉大慧:为了无余涅槃者,所以才说,只为诱导推进那些己然进入菩萨行列的行者,以及其它世界,能修菩萨行者,对那些乐住声闻乘涅槃的行人,令其远离声闻乘,进向大乘法理法趣。大慧呀!注意谛听!是化身佛在授记一切声闻菩萨,不是法身佛。所以故?是化身说法,传法,授记。而法身不动不行,更不作意,何来授记之说?大慧,正是这个缘故,化身授记:一切声闻与菩萨没有任何不同之处。
大慧,不异者,声闻缘觉,诸佛如来,烦恼障断,解脱一味,非智障断。大慧,智障者,见法无我,殊胜清净。烦恼障者,先习见人无我断,七识灭。法障解脱,识藏习灭,究竟清净。因本住法故,前后非性。无尽本愿故,如来无虑无察,而演说法。
【义解】大慧,不异者,就是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声闻缘觉,以及诸佛如来,烦恼障断后,解脱皆是一味。不是智障断。大慧,智障者,若能见法无我,当下殊胜清净。烦恼障者,若能先习见人无我,断七种识之妄想,灭除法障,解脱识藏与习气,归于究竟清净。正因为本住法的缘故,法住法位,前与后皆不是性。何以故?性无前后也!只是因为无尽的本愿故,如来法尔,无虑无察,但却无为(不作意)地演说一切法。
正智所化故,念不妄故。无虑无察,四住地,无明住地,习气断故,二烦恼断,离二种死,觉人法无我,及二障断。
【义解】由于正信之智所化的结果,所有念头不再虚妄了。无虑
无察,本不作意,四住地(见,欲,色,有),无明住地,以及习气亦断掉的缘故,其它一切:二种烦恼(随眠烦恼,现行烦恼)断,远离二种死(分段生死,变异生死),觉悟人无我与法无我,以及二障(烦恼障,所知障)断掉。
大慧,心意意识,眼识等七,刹那习气因,善无漏品离,不复轮转。大慧,如来藏者,轮转涅槃苦乐因,空乱意慧,愚痴凡夫所不能觉。
【义解】大慧,心意意识(六七八识),眼识,耳识……等等七个
识,皆是刹那习气的因。善无漏品(如来法性)远离这个因,所以,不再轮转。大慧,如来藏者,轮转涅槃苦乐因,若能空掉杂乱的意根之慧,当下即证涅槃,可惜,愚痴凡夫却不能觉悟到这个法理法趣。
大慧,金刚力士所随护者,是化佛耳,非真如来。大慧,真如来者,离一切根量。一切凡夫,声闻缘觉,及外道根量悉灭,得现法乐住。
【义解】大慧,金刚力士所能随顺护卫者,皆是化身佛。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如来。大慧,真正的如来,远离一切根,以及根上所化现的量限。一切凡夫,声闻缘觉,以及外道们的根量全部息灭后,得显现其法乐之住。此法乐,无为无住。以无住本,立一切法。
无间法智忍故,非金刚力士所护。一切化佛,不从业生。化佛者,非佛,不离佛。因陶家转等,众生所作之相,而说法。非自通处,说自觉境界。
【义解】无有间隙的法智,就是无生法忍的缘故,不是金刚力士所能守护的。何以故?法本无生,何劳守护?一切化身之佛,皆不从业生。何以故?因其缘生。见缘起如见佛。见化身之佛也。化佛者,非佛,非非佛。这是典型的<金刚>语。这就象陶家制陶之转一样,因众生所作相,而为说法。无病不施药。于凡夫俗子之非自通达之处,巧施其药,说自觉圣智之境界。
复次大慧,愚夫依七识身灭,起断见。不觉识藏故,起常见。自妄想故,不知本际。自妄想慧灭故,解脱,四住地无明住地,习气断故,一切过断。
【义解】其次大慧,愚痴凡夫依于七识意根身灭,(注意:意根属报身,有来即有去,有生亦有灭,人类一期生命断,意根亦灭。)便生发出了断灭之见。又因为不觉悟识藏种子,善不善同因,生灭同源,反而生起了真常之见。这二种边见的产生,皆是因为自心妄想的缘故。不能够意识与知晓本际之中,自心妄想之世俗之慧(世智辩聪)破灭的缘故,解脱,四住地(见,欲爱,色爱,有爱),无明住地,以及一切习气全部断灭的缘故,由此,本际无明一如性相,一切过失全部断灭也。
尔时世尊欲重宣此义,而说偈言:
三乘亦非乘,如来不磨灭。一切佛所记,说离诸过恶。为诸无间智,及无余涅槃。诱进诸下劣,是故隐覆说。诸佛所起智,即分别说道。诸乘非为乘,彼则非涅槃。
【义解】这时,世尊要重新宣示此种法义,又以偈语形式言:
三乘(声闻,缘觉,菩萨)并不是实有什么乘,如来本身不曾磨灭,非来非去,法尔如是。一切诸佛所授记,皆是权巧方便,为众生远离一切过恶而言说。即因病施药也。为了一切无间之智,即不二法门之智,以及其他的涅槃境界,只为诱进凡愚众生诸种下劣,所以,才故意隐覆言说。一切诸佛所起化身之智,也就是分别缘起之不同而因机施道。诸佛施设一切乘的目的,不是为了乘,那些执着于乘中之事,也不是真正的涅槃。何以故?有得有执故。
欲色有及见,说是四住地。意识之所起,识宅意所住。意及眼识等,断灭说无常。或作涅槃见,而为说常住。
【义解】一切欲爱,色爱,有爱,以及见处,即说为:四住地。意识之所以生起之地,就是无明的住处,而识宅(如来藏)恰是意根之所在地。换句话说:清净意根(屏幕上)演绎的皆是昨日有为,今日无为之如来藏种子。此种子由缘起六识之提取,于清净意根之屏幕上,显现因缘不同之种种曲目。意根与眼识等前五识,皆是现量显现,凡夫愚痴未懂,以其相染之断灭说无常。或者作相灭后之涅槃见,误以为涅槃就是死定,一切种子及根与识皆灭,并为此种死后的寂灭,言说其为常住。误认为其为涅槃。(注意:佛法始终是不二法门,执着于断灭与常住任何一边,皆为边见。皆不是释迦法义之本怀。)
尔时,大慧菩萨以偈问曰:
彼诸菩萨等,志求佛道者,酒肉及与葱,饮食为云何?惟愿无上尊,哀愍为演说。
【义解】这时,大慧菩萨,又以偈语形式问佛曰:那些不同的菩萨等级们,其中,志向一心求佛道者,他们对于喝酒吃肉,以及葱韭辛辣等,饮食上有什么要求吗?只希望无上至尊的您,哀愍众生,为其演说开示吧!
愚夫所贪著,臭秽无名称,虎狼所甘嗜,云何而可食。食者生诸过,不食为福善。惟愿为我说,食不食罪福。
【义解】凡夫愚痴贪著一切臭秽以及叫不上名称的脏物。那些皆是没有意识的虎狼(畜牲)们所乐意吞噬的甘嗜。为什么人类却要去食用呢?凡食此秽物者,当生诸多过错,不食者,才有福善可得。只希望您能为我等众生,说一说:食与不食的不同的罪与福。
大慧菩萨说偈问已,复白佛言:惟愿世尊,为我等说:食不食肉,功德过恶。我及诸菩萨,于现在未来,当为种种希望食肉众生,分别说法,令彼众生,慈心相向,得慈心己,各于住地,清净明了。疾得究竟,无上菩提。
【义解】大慧菩萨说此偈问后,又对佛说:只希望伟大的世间尊者,能为我等众生,说一说食肉与不食肉的功德与过恶。我与其他菩萨们,于现在与未来,当为种种希望吃肉的众生们,分别演说其不可食肉的道理。令那些食肉众生,慈悲心生起,一切向善,得慈心后,各各于自己的住地(见地,欲地,色地,有地),清净于净意根处,明明了了,疾得(当下)究竟,这就是无上菩提。
声闻缘觉,自地止息已,亦得速成,无上菩提。恶邪论法,诸外道辈,邪见断常。颠倒计著,尚有遮法,不听食肉况复如来,世间救护,正法成就,而食肉耶?
【义解】声闻缘觉者,在各自住地,只要止息一切妄想,一样会速得成就无上菩提的。世俗中的邪恶论法,一切外道之辈,从中滋生出断灭与常住二种邪见。凡夫不解,颠倒计著,而且还有遮弊之法,不听诸佛教导,坚持食肉造业。更何况再有如来,住世救护众生,只为正法成就者,而却食肉耶?换个角度说,如来食肉的这种可能性都没有。
佛告大慧,善哉善哉!谛听谛听!善思念之,当为汝说。大慧白佛
言:唯然受教。
【义解】世尊告诉大慧:太好了!太好了!注意谛听!仔细谛听!你们要善于思考忆念之。我现在就为你们说。大慧对佛说:非常愿意聆听您的教诲。
佛告大慧:有无量因缘,不应食肉。然我今当为汝略说。谓一切众生,从本已来,展转因缘,当为六亲。以亲想故,不应食肉,驴骡骆驼,狐狗牛马,人兽等肉。屠者杂卖故,不应食肉。不净气分所生长故,不应食肉。众生闻气,悉生恐怖。如旃陀罗,及谭婆等,狗见憎恶,惊怖群吠故,不应食肉。又令修行者,慈心不生故,不应食肉。凡愚所嗜,臭秽不净,无善名称故,不应食肉。令诸咒术不成就故,不应食肉。以杀生者,见形起识,深味著故,不应食肉。彼食肉者,诸天所弃故,不应食肉。
【义解】佛告诉大慧:有无量多的因缘,皆是不可以食肉的。然而,我只是略说一些,给你们听听。以示警诫。这就是:一切众生从本以来,展转因缘,轮回于六道,当为六亲。行者若以六亲之想,就不应该食肉。何以故?若是食肉,当食六亲。六亲不敬,业果频频。驴骡骆驼,狐狗牛马,以及人兽等等,皆是六亲,屠者杂卖,不应该食肉。不净气分中生长的畜牲,身有毒素之业力,不应该食其肉。众生闻其气息,当生恐惧者,旃陀罗(屠夫),以及谭婆(猎人),狗见其皆生恐惧,群吠之,不应食其所杀之肉。又如能令修行者,慈悲心不起的缘故,不应食肉。凡夫愚痴,喜欢吃一些辛臭秽恶不净的动物之肉,没有任何慈善之意,由此,不应食肉。若能令咒术失灵的动物之肉,不应食之。从杀生夺命者,见其行为,起恶识杀识者,以至贪著其血腥味者,不应食肉。一切天人皆所抛弃者,不应食肉。何以故?天人洁净,体轻以精神滋养着,不似下界浊食身重,以五蕴贪婪为生。释迦此处喻意颇深:人类欲出三界,应当在精神文明处,多下功夫才是。岂可在口福之上,贪杯食肉耶?!
令口气臭故,不应食肉。多恶梦故,不应食肉。空闲林中,虎狼闻香故,不应食肉。令饮食无节故,不应食肉。令修行者,不生厌离故,不应食肉。我当说言:凡所饮食,作食子肉想,作服药想故,不应食肉。听食肉者,无有是处。复次大慧,过去有王,名师子苏陀娑,食种种肉,逐至食人。臣民不堪,即便谋反,断其俸禄。以食肉者,有如是过故,不应食肉。
【义解】如令口气恶臭者,不应食肉。若至人多生恶梦者,不应食肉。空闲树林中,虎狼野兽喜闻其香而来者,不应食肉。能令饮食无节制者,不应食肉。令修行者不生厌离,退失道心者,不应食肉。大慧呀!注意谛听!我应该说这样的话:凡所饮食,作食子肉想,或作服药想者,不应食肉。听任其食肉的话,无有是处。再其次大慧呀!过去有一个国王,名子叫狮子苏陀婆,食肉不分种类,是肉皆食,从至于食至人肉,臣民于此,不堪忍受,即便谋反,推翻他的统治,断掉他的俸禄。因此,食肉者有以上诸多的过错,所以,修行者不应食肉。
复次大慧,凡诸杀者,为财利故,杀生屠贩,彼诸愚痴食肉众生,以钱为网,而捕诸肉。彼杀生者,若以财物,若以钩网,取彼空行水陸众生,种种杀害,屠贩求利。大慧,亦无不教,不求不想,而有鱼肉,以是义故,不应食肉。大慧,我有时说:遮五种肉,或制十种,今于此经,一切种,一切时,开除方便,一切悉断。大慧,如来应供等正觉,尚无所食,况食鱼肉?亦不教人,以大悲前行故,视一切众生,犹如一子,是故不听令食子肉。
【义解】其次大慧,仔细谛听!凡是一切杀生者,皆为财与利的缘故。杀生屠贩,那些个愚痴食肉的众生们,以金钱利益为网,捕杀诸种肉食。这些个杀生者,如果以财物,或者以钩网,取彼空中飞禽与水中鱼游从及陆地行走之众生,施设种种杀害,屠杀贩卖以之求利。大慧呀!你们都要善思念之,虽然没有不教他人,不去求也不去想这些杀生行为,但心中一有鱼肉之想的话,因果中也是要受其业报的。正是由于以上缘故,不应食肉。大慧,我有时说,遮法有五种肉(五净肉),或者制于十种,皆是方便权巧之举。今日此经,不开方便之门,一切种类之肉食,一切时间及方所,开除一切方便之门,一切全部断掉。从此不可食肉。大慧,如来应供等正觉,连食物都不须要,只以法义为食,缘起为药,更何况食其鱼肉哉!也不会教他人食肉也!诸佛如来,正是以大悲之心,精进前进的缘故,所以,视一切众生,犹如一子,全是自己的亲人,是故不会听任他人食子之肉也。
尔时世尊欲重宣此义,而说偈言:
曾悉为亲属,鄙秽不净杂。不净所生长,闻气悉恐怖。一切肉与葱,及诸韭蒜等,种种放逸酒,修行常远离。亦常离麻油,及诸穿孔牀。以彼诸细虫,于中极恐怖。
【义解】这时,世尊要重新宣示此法义,又以偈语形式言:
曾经大家都是亲属关系,部秽不净加杂进来,破坏了和谐的关系,其中不净之处所生长之物,闻其气息皆是恐怖样子。一切的肉与葱,以及韭蒜之类,还有种种至使放逸之酒,修行者应当永远地远离它们。同时,也要常离麻油之类,以及穿孔的床。这是因为怕一些细小的虫子,钻进孔中,会感觉非常恐怖。世尊慈悲,教导大慧菩萨爱护一切细小的生命。
饮食生放逸,放逸生诸觉。从觉生贪欲,是故不应食。由食生贪欲,贪令心迷醉。迷醉长爱欲,生死不解脱,为利杀众生,以财网诸肉。二俱是恶业,死堕叫呼狱。
【义解】饮食能使人生发出放逸之情,放逸了,就会生出诸多觉受。人类从觉受中生长贪欲,由此不可以食肉。由于食肉会生长贪欲,贪心会使人迷醉。迷醉又增长爱欲,于是生生死死不得解脱。人类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杀生,并从财网其一切肉食,杀生与聚财,二者皆是罪恶之业,死后堕入呼叫不应的地狱之中。
若无教想求,则无三净肉。彼非无因有,是故不应食。彼诸修行者,由是悉远离。十方佛世尊,一切咸呵责。展转更相食,死堕虎狼类。臭秽可厌恶,所生常愚痴。
【义解】如果没有教唆杀生,以及想求食肉的话,那么,也就不会产生三净肉之说了。这都是人类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罢了。那些事情都不是没有因缘而产生的,是故不应食肉。一切修行者,由此应全部远离之。十方诸佛世尊,一切全都呵责之。如果展转相因,更加食肉的话,死后必堕虎狼之类中。臭秽可引生出厌恶,从此所生发出来的欲望永远都是愚痴的。
多生栴陀罗,猎师谭婆种。或生陀夷尼,及诸食肉性。 罗刹猫狸等,遍于是中生。缚象与大云,央掘利魔罗。及此楞伽经,我悉制断肉。诸佛及菩萨,声闻所呵责。
【义解】多生屠夫栴陀罗者,以及猎人谭婆种,或生罗刹女陀夷尼家中,以及一切食肉之性,如夜叉罗刹,以及猫狸等畜牲之类,并且遍于轮回其中,不能自拨。世尊曾于<缚象经>,<大云经>,<央掘利魔罗经>,以及此部<楞伽经>中,全部都在言说:不应食肉。一切诸佛菩萨,以及声闻全部都在呵责食肉者。
食已无惭愧,生生常痴冥。先说见闻疑,已断一切肉。妄想不觉知,故生食肉处。如彼贪欲过,障碍圣解脱。酒肉葱韭蒜,悉为圣道障。未来世众生,于肉愚痴说。
【义解】食肉而无惭愧者,生生轮回,常处愚痴冥顽状态,世尊先前所说的见,闻,疑,己然断绝了一切肉食。可惜凡夫愚痴妄想不能觉知,由此产生食肉之方便(三净肉)处。就象那些贪欲之过失一样,障碍着圣道解脱。酒肉葱韭蒜等全都是入圣道的障碍理应抛弃。未来世界里的众生,针对鱼肉生发愚痴的论说。
言此净无罪,佛听我等食。食如服药想,亦如食子肉。知足生厌离,修行行乞食。安住慈心者,我说常厌离。虎狼诸恶兽,恒可同遊止。若食诸血肉,众生悉恐怖。
【义解】言说食此净肉无罪,佛曾听任我等食之。食如服药想,亦如食亲子之肉。知足者,早生厌离之心,修行者应行乞食,若遇此肉,应安住在慈悲心中。我所说的永久的厌离肉食者,与虎狼等诸多恶兽在一起,可以长久的同遊同止,相处为安。但如果食诸血肉腥恶的话,众生闻之悉皆恐怖。
是故修行者,慈心不食肉。食肉无慈慧,永背正解脱。及违圣表相,是故不应食。得生梵志种,及诸修行处。智慧富贵家,斯由不食肉。
【义解】由于以上因缘,一切修行者,慈悲心生起,不可食肉。食肉者没有慈慧福报,永远背离解脱之道。以及违背贤圣者的仪旨表相。由此,不应该食肉。凡不食肉者,得生梵志种性,以及诸佛菩萨的修行之处。世俗当中智慧的富贵人家,皆是由于不食肉,方才积累下的慈悲功德。由此可知,慈悲是修学佛法的终极目的。
<楞伽经>至此,义解完毕。二〇一八年九月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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