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佛顶如来密因修证了义诸菩萨万行首楞严经>
唐天竺沙门般刺密帝译
鳥萇国沙门弥迦释迦译语
罗浮山南楼寺沙门怀迪证译
菩萨戒弟子前正议大夫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清河房融笔受
(解)题名:大佛之顶,喻意极高极大无与伦比,(注意:一切佛法皆以譬喻为觉。阅读此经,犹然也。)如来法尔如是,但其中隐藏着一个密因,只有修证了义之大乘菩萨们,通达万行之法后,方可契入第一要义之法则规律之经。
此经题较长,目的只有一个:圆融法理法趣。法义究竟坚固。
笔者以[法则规律]义解楞严二字,意在表示一切法义皆以法则规律之形式永恒存在,坚固不坏。
唐朝(中宗神龙元年)天竺(印度)沙门,名叫般刺密帝者译文。
烏萇国(印度)沙门,名叫弥迦释迦者译语。(注意:修饰梵语与华语的法义关系。即现代的助译员。)
罗浮山(现广东省)南楼寺沙门怀迪法师临场检证译文过程。(注意:犹如当下的公证员。)
菩萨戒弟子(受菩萨大戒者。意表此译文之庄严。)前朝正议大夫(谏官),同时兼职中书与门下两相府之政事,职任均理政事,彰显法度等务。清河(家乡地名)的房融(曾官拜宰辅)笔受(润色)之。
卷第一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室罗筏城,祇桓精舍,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皆是无漏大阿罗汉,佛子住持,善超诸有,能于国土,成就威仪。
(解)我是亲闻释迦文佛如此所说的。在那个时刻里,世尊文佛在室罗筏城里的一个叫作祇桓的精舍中,正与大比丘(出家修行得道者),一千二百五十多人在一起,这些修行有道者,全部都是无漏的大阿罗汉果位者,以及佛子(法义之子)住持(菩萨者),他们的修行境界早已善于超越一切有为之法,<经>曰:一切贤圣(觉者)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并能于各各国土中,成就一切法趣之威仪。
从佛转轮,妙堪遗嘱。严净毗尼,弘范三界。应身无量,度脱众生。拔济未来,越诸尘累。其名曰:大智舍利弗,摩诃目犍连,摩诃拘希罗,富楼那弥多罗尼子,须菩提,优波尼沙陀等,而为上首。
(解)跟随佛一同转动法轮,承接妙堪的诸佛菩萨们所遗留下来的法义嘱咐。严格净守一切戒律,弘扬规范三界(欲,色,无色),作三界众生之模范。应化之身无量无边,度脱众生亦无穷无尽。提携与救济未来一切众生,超越一切尘劳之累缚。其中名字有:大智慧第一舍利弗。大神通第一目键连。大胜辩才第一拘稀罗。善说法第一富楼那。解空第一须菩提。以及优婆尼沙陀(尘性无常即空)等等大比丘,大阿罗汉等,作为上首,围坐在佛前。
复有无量,辟支无学,并其初心,同来佛所,属诸比丘,休夏自恣。十方菩萨,咨决心疑。钦奉慈严,将求密义。
(解)其次更有辟支(缘觉与独觉者),以及无学(圆满取证,四果无学,不再进取的定性声闻),并且亦有其初发心之菩萨们,一同来到佛的住所。他们皆属比丘范畴,坚持戒律,于休复期间,来此自恣己过。(注意:检讨自己,帮助别人,相互提携,共同进步。这已是当时印度结夏时的丛林制度。)十方菩萨们,前来结夏,咨询与解决心中的疑惑。钦承奉事,慈悲而严厉的世尊,并将向其寻求六道众生缘起之密义。
即时如来,敷座宴安,为诸会中,宣示深奥,法筵清众,得未曾有。迦陵仙音,遍十方界,恒沙菩萨,来聚道场,文殊师利,而为上首。
(解)这时如来(世尊)敷座恬然寂静,为一切到会的大众解疑答惑,宣示其深奥的法理法趣,由于法筵中的意根清净之众,全部证得未曾有的境界。世尊的法语犹如迦陵仙鸟的妙音一样,遍满了十方法界。无量无边的恒沙菩萨们,前来聚集在道场的周围,这其中,文珠师利(法义王子)而其上首。(注意;在这个首楞严~法则规律究竟坚固~之道场中,只有法义之王子,方可称之为:上首。)
时,波斯匿王,为其父王,讳日营斋。请佛宫掖,自迎如来。广设珍馐,无上妙味,兼复亲延,诸大菩萨。
(解)这时,波斯匿王(月亮光王)为其先王父亲在忌辰之日,宴设斋饭,世尊与众僧在王宫中的掖庭接受斋宴,波斯匿王,亲自迎请如来世尊,广设珍馐,以及宫中所有的无上妙味佳肴。同时,也亲自指挥招待,延宴其他的大菩萨们。
城中复有长者居士,同时饭僧,伫佛来应。佛敕文殊,分领菩萨及阿罗汉,应诸斋主。
(解)城中还有一些长者与居士们,闻佛入城,同时也在家中设斋招待其他僧人,并伫立待佛前来应供。(注意:如来应供等正觉,一切皆在表法中。一切设斋与应供,皆不在相上,重在表法上。下面阿难的出现,更是法义昭彰之时。)世尊闻知后,敕令文殊师利大菩萨负责,分派其他菩萨以及大阿罗汉等,分赴各位长老或居士家应供,为其斋主喜种福田。
唯有阿难,先受别请,远游未还,不遑僧次。既无上座,及阿阇黎,途中独归。其日无供,即时阿难,执持应器,于所游城,次第循乞。
(解)这时,只有阿难(啊!伟大的磨难!名如其人,实为表法。)一人,因其先有另请,因其路远,一时未能赶回,来不及到场立列僧次中。(注意:古印度僧制,结夏期间不可远游,若外出未回,当于就地安居结夏,不可再游。此处阿难特例,只为表法,不可相责。否则,此经缺了伟大的阿难这一重要角色,也就无因缘起了。若无缘起,我们今天,就看不到这部能让世人开悟明心的经典之作了。所以在法则与规律的道路上,因缘需要一个伟大的阿难,出来充当这个角色。这是时代的需要,也是法义的要求。)这时阿难身边既没有上座(有德性之僧)跟随,以没有其他阿阇黎(戒师)相伴,独自一人远途而归。啊!真真的是一次伟大的历练与磨难。这一日没有施供者(结夏期间,雨水多,人多不走动,用斋之时,阿难持钵(应供之器),来到所游之城中,次第循乞。为施者造福田。
心中初求,最后檀越,以为斋主,无问净秽,刹利尊姓,及栴陀罗,方行等慈,不择微贱,发意圆成,一切众生,无量功德。
(解)阿难心中当知,此是初次一人,以菩萨次第循乞(按门依户,不避贵贱,不遮净垢,心中无染,净根普照,乞他人多种福田也),心中默念:我以最后檀越的身份,施设给供养我的一切施主,(注意:古人檀越制,依门七户行乞,己足者则还,无供者,亦空钵自省。)以此来造福斋主,不问其家净秽,刹利尊姓(贵族),还是栴陀罗(贱民),只有这样,才能行持等慈,不择弃位微职贱者,能如此发出的意愿,就能够圆满成就,一切众生之无量功德。
阿难已知,如来世尊,诃须菩提及大迦叶,为阿罗汉,心不均平,钦仰如来,开阐无遮,度诸疑谤。经彼城隍,徐步郭门,严整威仪,肃恭斋法。
(解)阿难深知,如来以世尊的形象住世,曾经诃责过须菩提及大迦叶,身为阿罗汉,其心却不能圴平的看待事物。(注意:凡有取舍分别之心在,皆非菩萨行为。)阿难心中仰慕如来,崇拜世尊开启阐发的无遮法义,能够度脱一切众生之疑虑和诽谤。走到城隍(护城之濠堑)处,徒步进入城门,严肃地整饰一下自己僧人的威仪,肃然起敬地恭行斋法。
尔时阿难,因乞食次,经历淫室,遭大幻术,摩登伽女,以婆毗迦罗先梵天咒,摄入淫席。淫躬抚摩,将毁戒体。
(解)阿难为学大乘菩萨行径,不择凡圣,不避贵贱,依次行乞,经历到了一家淫室,由于定义未过关,遭其幻术之迷,此户乃摩登伽女专以淫欲惑人,以婆毗迦罗(苦行外道的金头咒),伪称梵天所授(虚空中的某种宇宙信息,逢缘自显。实为幻相。但幻人施幻,以假为真,诱惑他人。)于是把相好庄严的阿难,摄受引入淫席之间。正可谓:啊!伟大的磨难!开始了……在先天梵咒(无始劫以来的无明业种之显现),诱惑下,又经人为金头咒的诱发,阿难失去了清净的意识,只随无明业力的趋使,在淫女抚摩躬淫的爱欲之下,几近破戒失体。如此阿难,危在旦夕。
如来知彼,淫术所加,斋毕旋归。王及大臣,长者居士,俱来随佛,愿闻法要。于时世尊,顶处放百宝无畏光明,光中出生叶宝莲,有佛化身,结跏趺坐,宣说神咒。
(解)如来法义之世间伟大的尊者,释迦文佛,此时深知,阿难已被淫术所加害束缚,于是斋毕马上就回归精舍了。王公及大臣们,以及长者与居士们,闻之,也一起随来,归至佛所,只希望听闻世尊宣说法义之要。就在此时,世尊顶放大般若法义之光,此乃百宝无畏之光芒(能够摧毁一切魔咒愿行),光中生发出无量千叶宝莲,莲中皆有佛之化身(法义之身),结跏趺坐,宣说大般若空性神咒。意即<心经>之无上咒,无上等等咒。真实不虚也。
敕文殊师利,将咒往护。恶咒销灭,提奖阿难及摩登伽,归来佛所。
(解)世尊令文殊师利(法义王子)将此般若之咒,法义之咒,心灵之咒(法则规律之咒),前去救护阿难。免失戒体。理至咒亡,金头恶咒顿失其效,魔力消亡。文殊于是提携着阿难与摩登伽女,一同归至佛所。(注意:这是一个喻言故事,目的只是为了拯救人类于淫欲之中。象中国的愚公移山,支持了中国人民八年抗战。这是一种精神的力量,来源于意识的觉醒。阅读此经时,理应只存法义,不涉世俗。本着依义不依语,依智不依识的精神,争取于此意识之当下,亲证真实。不必刻意求取阿难到底遇得到摩登伽女与否。若真城中乞食,应不见淫女,古印度等级森严,淫女,屠夫,猎户,下贱之人,皆不可入城,当于城外散居鄙漏不净之处,如解放前,北京城外的龙须沟,雨后,恶臭之水满地流淌,阿难[严整庄严,肃恭斋法],不应路过于此。此处经文志在表法,后人不可诃责之。笔者妄测之,恐怕是后人笔误抄错了城里城外,意或房融润笔,唯美害义,至使内外不分,贵贱消融了。总之,我们不是考古派,不作深究。只存法义,不涉世俗。<经>曰:应从譬喻为觉。此之谓也。)
阿难见佛,顶礼悲泣,恨无始来,一向多闻,未全道力。殷勤启请,十方如来,得成菩提,妙奢摩他,三摩,禅那,最初方便。
(解)啊!人类最伟大的磨难!经历了一番升与堕的磨炼,阿难在文殊的帮助下,终于挣扎着走出来了。阿难见到世尊,顶礼悲泣,悔恨自己无始以来,一贯致力于多闻之事上,全无一点功夫定力,偶遇淫女,就生贪爱之心。(注意:历史上真实的阿难,此时早已随佛数十年,身为侍者,耳濡目染,此种贪欲之关,早知己过。今日故事,只为后世贪欲身重者,敲响警钟罢了。纵观经文,多闻无过,道力可求,觉性无明也。阿难此时,还未知自己错在哪里。无始无明何人能消耶?!)于是殷勤启请世尊,但愿为后世众生们讲一讲,十方如来是怎样得道成就的?其中菩提,妙奢摩他(止),三摩(观),禅那(定),以及初学者的最初方便。
于时复有,恒沙菩萨,及诸十方大阿罗汉,辟支佛等,俱愿乐闻,退坐默然,承受圣旨。
(解)这时还有其他的菩萨如恒沙一样,以及十方一切大阿罗汉,辟支佛等等,全部都希望听闻世尊讲法,于是大家都退下就座,默默地等待世尊开示圣旨。
尔时世尊在大众中,舒金色臂,摩阿难顶。告示阿难,及诸大众:有三摩提,名大佛顶首楞严王,具足万行。十方如来,一门超出,妙庄严路。汝今谛听!阿难顶礼,伏受慈旨。
(解)这时世尊于大众之中,伸手慈悲仁爱(象征金色光芒)的手臂,怜爱地抚摩着阿难的头顶(用意念的光芒在给他瀼顶),告示阿难及诸大众说:有一种三摩提(定慧等执不二法门),名称为:大佛顶首楞严(法则规律)王。此法则关系具足万行,十方如来全以它为显现,此关系规律,指天指地唯我独尊,一门超出一切门,由此而言:妙善庄严之路。此路无处不通达也。你们今日仔细谛听!善思念之!我当为你们开示演说。阿难顶礼,伏拜接受慈悲之旨。
佛告阿难:汝我同气,情均天伦。当初发心,于我法中,见何胜相,顿舍世间,深重恩爱?阿难白佛:我见如来三十二相,胜妙殊绝,形体映彻,犹如琉璃。常自思维:此相非是欲爱所生。何以故?欲气粗浊,腥臊交遘,脓血杂乱,不能发生胜净妙明,紫金光聚。是以渴仰,从佛剃落。
(解)佛告阿难:你与我同一祖宗血脉之气,情同手足,均负天伦,你当初发心跟随我,于我的法义中,见到了什么见谛瑞相,让你产生了顿舍世间深重的父母恩爱之情呢?阿难对佛说:我当时,是见到如来您的三十二种相貌之好,胜妙殊绝,其形体映彻,犹如琉璃一样透明通达。于是我常常思考:此种相貌不是有情欲爱所生,为什么这么说呢?世俗之气粗浊,腥臊交遘,脓血杂乱,即人类的父精母血,不能够生发出如此胜净妙明之体,此体紫金光聚,非人类欲望之为。于是仰慕如来世尊之形象,从佛剃度为僧。
佛言:善哉阿难!汝等当知,一切众生,从无始来,生死相续,皆由不知常住真心性净明体,用诸妄想。此想不真,
故有轮转。
(解)世尊言:太好了!阿难!请听我说:你等应当知道,一切有情众生,从无始劫以来,就是生死相续,皆是由于不知道常住真心性净明体的存在,所用的一切皆是妄想。此种妄想本身就是不真实的,所以,才产生了轮转生死。(注意:这里提出了一个严肃的问题,什么是常住真心?此心有作者,还是无作者?有为,还是无为?既然常住不变,人类又是怎样认知祂呢?)
汝今欲研无上菩提,真发明性,应当直心,酬我所问。十方如来,同一道故。出离生死,皆以直心。心言直故,如是乃至,终始地位。中间永无,诸委曲相。
(解)汝今如果要研究一下无上菩提的真正的发明之性的话,那么,就应当直心道场,酬答我问的问题。十方如来,其法义同出一道故,要想出离生死,皆是以直心方可出离。正是由于,心言直而不曲,如此的象清净意根一样,寂照无为,只鉴不走样。从始至终,以至中间,其地位(屏幕)永远没有一切委曲之相生发。
阿难!我今问汝,当汝发心,缘于如来,三十二相,将何所见,谁为爱乐?阿难白佛言:世尊!如是爱乐,用我心目。由目观见,如来胜相,心生爱乐,故我发心,愿舍生死。
(解)阿难!我今日问问你:当初你在发心时,是缘起于如来的三十二种瑞像,你当时,看到了什么?又是谁在产生爱乐呢?阿难对佛说:世尊!如此爱乐的产生,是我用心与眼,即由眼观见如来之三十二种胜相,于是,心生爱乐喜欢。所以我才发心,愿意舍去生死轮回,追随您得到那个不生不灭的常住真心。
佛告阿难:如汝所说,真所爱乐,因于心目。若不识知,心目所在,则不能得,降伏尘劳。譬如国王,为贼所侵,发兵讨除,是兵要当,知贼所在。使汝流转,心目为咎,吾今问汝,唯心与目,今何所在?
(解)佛告诉阿难:如象你所说的那样,真正产生爱乐的,起因于心与眼目。如果我们不明白知晓心与目的所在的话,那么,就无法去降伏心上的尘劳。这就象是国王被道贼所困,欲要发兵讨除,但却不知道贼兵之要害处在哪里,如何讨伐呢?如你所说:使你流转不停的,是心与目的过错,那么,我今问你:只是这个心与目,你知道它们住持在哪里吗?
阿难白佛言:世尊!一切世间,十种异生,同将识心,居在身内。纵观如来,青莲华眼,亦在佛面。我今观此,浮根四尘,只在我面,如是识心,实居身内。
(解)阿难对佛说:伟大的世间尊者!一切世间有十种不同的生命形式,它们共同都将在一个识心之中,此识心居住在身体内。纵观如来您的清莲华眼,也是长在您的脸面上。我今观此浮在根上面的四种尘相(色,声,味,触),也只是出现在我的面前,如此即知那个能识之心,确实是在身体之内。
佛告阿难:汝今现坐如来讲堂,观祇陀林,今何所在?世尊!此大重阁,清净讲堂,在给孤园,今祇陀林,实在堂外。
(解)佛告诉阿难:你现在坐在如来讲堂,从此观看祇陀林,它是在什么地方呢?阿难答佛道:伟大的世间尊者!此大庄严重阁之清净的如来讲堂,本在给孤园内,今祇陀林,真实的存在于讲堂之外。
阿难!汝今堂中,先何所见?世尊!我在堂中,先见如来,次观大众,如是外望,方瞩林园。
(解)阿难!你当下在堂中,先见到了什么呢?伟大的世尊!我在堂中,最先见到的是如来您,接下,看见了大众在场,如此递进,外望窗外,方才目瞩林园树木。
阿难!汝瞩林园,因何有见?世尊!此大讲堂,户牖开豁,故我在堂,得远瞩见。
(解)阿难!你观望外面的园林,看见了什么?世尊!此大讲堂,门户广大开阔,所以我在堂中,就可以观望四周的园林景色。
佛告阿难:如汝所言,身在讲堂,户牖开豁,远瞩林园。亦有众生,在此堂中,不见如来,见堂外者?阿难答言:世尊!在堂不见如来,能见林泉,无有是处。
(解)世尊告诉阿难:就象你所说的,身在讲堂之内,门户开阔,四大自由,方能远望园林之景色。但是,却有一些众生,身在此堂中,却不见如来,只见堂外之景吗?阿难答言:伟大的世尊!身在堂内而不见如来,而能眼见室外林泉花木者,没有这个道理呀!
阿难!汝亦如是!汝之心灵,一切明了。若汝现前,所明了心,实在身内,尔时先合了知内身。颇有众生,先见身中,后观外物?纵不能见心肝脾胃,爪生发长,筋转脉摇,诚合明了,如何不知?必不内知,云何知外?是故应知,汝言觉了,能知之心,住在身内,无有是处。
(解)伟大的世间磨难啊!你就是这样的一分子!可惜,你未能觉知。(注意:此处世尊突然发难,直指阿难痛处。你就是这个站在堂内,不视如来真实面目的玩艺儿!)你的心灵,本然无染,一切明了。这就象你现在这颗所明了的心,如果真在身内,你这时,就应该首先了知自己的内心,难道有一些众生,是先见自己的身内五脏六腑,再见外在的山河大地吗?纵然不能够见到自己的五脏六腑,以及爪生发长,筋转脉摇,那么,你又怎么能明白知晓:因为什么至使你不能知晓自身之内脏呢?如果你一定是未能内知的话,那么,你又怎么会知晓身外的景色呢?由此,你应当知道:你所言说的“觉了能知的那颗心"是在身内的观点,是毫无道理的。(注意:世尊在这里使用的是一种逻辑上的归谬法。即假设对方的论点是对的,接下来,引用对方一系列的论据,明知其错误,但先不指出,随其所谓的“正确"下去,一路走来,最终归入一条死胡同。此路不通,自打其脸。这就是著名的逻辑学上的“归谬法"。世尊在此经中,一路演绎,贯穿始终的皆是这种归谬法。初学者,若不能正确的理解,世尊当年为了诱导阿难走上觉悟之路的这颗良苦用心,则将极易把此经之法理法趣,扭曲的理解到哈哈镜中去。)
阿难稽首,而白佛言:我闻如来,如是法音,悟知我心,实居身外。所以者何?譬如灯光,燃于室内,是灯必能先照室内,从其室门,后及庭际,一切众生,不见身中,独见身外,亦如灯光,居在室外,不能照室。是义必明,将无所惑,同佛了义,得无妄耶?
(解)伟大的世间磨难,人类的阿难者,又对佛说:我闻如来法义,如此正确的法音,从而悟到了我的那颗心,其实居住在身体之外。(注意:阿难侍佛数年之久,耳濡目染,早明实旨。今日在此故意“发痴",皆是师徒俩慈悲心起,为了后世众生,早脱苦海,联手在此演绎一曲文明之剧。阿难装痴设问,世尊借势顺答,明知不对,拟以对答,最终显现归谬之举。这是此经贯穿始终的一大特色。初学者,不可不知。否则,极易误读误解释迦本怀。)为什么这么说呢?譬如室内之灯光,点燃在室内,这灯之光亦必然先照室内,再从其门户,后及室外庭院之际。世间一切众生,却不然,不见自身之灯光,而独见身外之景色。这就象是那个灯光,把它放到室外了,就无法照亮室内了。面对这个法义一定要搞明白,明白了,就无所疑惑了。这样理解诸佛法义之了义,应该是不会再次出现错误了吧!
佛告阿难:是诸比丘,适来从我室罗筏城,循乞抟食,归祇陀林,我已宿宅。汝观比丘,一人食时,诸人饱否?阿难答:不也。世尊!何以故?是诸比丘,虽阿罗汉,躯命不同,云何一人,能令众饱?
(解)世尊告诉阿难:是诸比丘,刚才从我室罗筏城中,循乞抟食,再回到祇陀林精舍。(注意:古印度僧制,乞食者,是在为施主造福田。法义平等,人人平等,处处平等。体现在乞食时,按门依户,不可拣择,亦不可超越,七户为止。若无施主,则空钵自归,净虑反省。但城中无淫室,更不可入世俗之室,更不可与淫女相见也。一切皆是故事,一切皆是缘起,一切皆是法义,一切皆是为了警诫后人之筏喻。象这里,世尊慈悲,苦口婆心与阿难演绎文明剧。不厌其烦地,从幼儿园,小学,中学,大学,进入社会之实践。一步步,慢条丝理地娓娓道来,渐渐深入。)现在我已宿斋完毕,你来观察思念一下,如果一个人食时,大家都会饱了吗?(注意:故事开始了。第一堂,幼儿大班课程。)阿难答言:不是这样的,伟大的世间尊者!为什么这么说呢?这是因为诸多的比丘,虽然皆为阿罗汉果,但其躯身性命不同,怎么可以,一人吃饱了,能让众人也饱呢?这是不可能的。言外之意:这是个小儿科问题。
佛告阿难:若汝觉了知见之心,实在身外,身心相外,自不相干,则心所知,身不能觉,觉在身际,心不能知。我今
示汝,兜罗绵手,汝眼见时,心分别否?阿难答言:如是世尊!佛告阿难:若相知者,云何在外?是故应知,汝言觉了能知之心,住在身外,无有是处。
(解)世尊告诉阿难:如果你真觉了知见之心的话,就不会说:此心实在身外这样的二分之语。因为如果说:身心与相外,自不相干,那么,心所知道的,身就不能够觉了。同理,觉在身际的话,心也不能知了。我现在示现于你看兜罗绵(漂亮而柔软)手,你眼睛看到时,心在分别吗?阿难答:正是这样,心起分别的。世尊。佛告诉阿难:如果二者是相知的话,分别是心,眼见是手,怎么可以说:心在外呢?正是由于以上缘故,应该知道,你所言说的“觉了能知的心",住在身外,是没有道理的。
阿难白佛言:世尊!如佛所言,不见内故,不居身内。身心相知,不相离故,不在身外。我今思惟,知在一处。佛言:处今何在?阿难言:此了知心,既不知内,而能见外。如我思忖,潜伏根里。犹如有人,取琉璃碗,合其两眼,虽有物合,而不留碍。彼根随见,随即分别。然我觉了,能知之心,不见内者,为在根故。分明瞩外,无障碍者。潜根内故。
(解)阿难对佛说:伟大的世间尊者!如您所言:不见内故,不居身内。同时,身心相知,即不可能相离,所以,也不在身外。既然内外皆不在,我今思忖:知应该在一个深密的处所。佛言:你所说的处又何在呢?阿难言:此种深密之了知之心,既然是并不知内,但却能见到外面,我思下忖度,应该是潜伏在清净意根之内。这就象有人,取来琉璃碗(眼镜),戴在两只眼上,虽然眼前有一个物(琉璃碗)在合盖双眼,但却不障碍任何物之所见。而那个根是随其见性而动的,随其物而动,本身就是分别。分别就是妄。(注意:二千五百年前,虽然逻辑与辩证二个概念还未出生,然其意识的萌芽已然彰显。当时的印度,人们已然把辩证的思维方法熟练地运用在生活的实践当中了。人类伟大的磨难者,与人类最伟大的尊者,此时,在为我们后人演绎着一幕幕,人类意识文明发展与成熟的活报剧。感谢释迦文佛之慈悲功德。)既然我觉悟到那个能知之心,不能见内的原因,就是因为它本身潜伏在清净意根处。但是它却分明可以观望到外面的一切,虽然有根(琉璃碗),却非障碍,人类恰是通过这个琉璃碗(根),反而更加清楚的看到外面事物的本来面目,根(琉璃碗)起到了放大真实,消除障碍(消灭不真实的走样者)的作用。所以,我说:那个分明瞩外,没有任何障碍的能知之心,就潜藏在清净意根之内。(注意:笔者私忖,这就是大佛顶之如来密因,人类正是在此处,修证了义的。同时,这本身就是首楞严,也就是一切事现究竟坚固之法则规律也。也就是经中所讲的三摩钵地。其作用之功德,就是琉璃碗。这是一个千古的破译。也是人类文明的显现。<经>曰:人身难得,佛在世间觉。感谢释迦文佛,给人类指出了最终解脱的道路。)
佛告阿难:如汝所言,潜根内者,犹如琉璃,彼人当以琉璃笼眼,当见山河,见琉璃否?如是世尊!是人当以琉璃笼眼,实见琉璃。
(解)佛告诉阿难:就象你所说的那样,潜根内者是能知之心,犹如琉璃为根,那些人当以琉璃笼罩在自己的双眼上,并由此琉璃(眼镜)中,观看山河大地,但那个能知之心,见琉璃否?阿难答佛:正是这样,伟大的世尊,这些人应当以琉璃笼罩双眼,确实是见到琉璃(眼镜)了。
佛告阿难:汝心若同琉璃合者,当眼见山河,何不见眼?若见眼者,眼即同境,不得成随。若不能见,为何说言,此了知心,潜在根内,如琉璃合?是故应知,汝言觉了,能知之心,潜伏根里,如琉璃合,无有是处。
(解)世尊告诉阿难说:你的了知心,如果同琉璃(根)合的话,那么,了知心当见山河大地,为什么却看不见眼呢?(注意:世尊在这里故意偷换了概念,了知心能见山河,不一定能见眼睛,二者不可比。心与根一如可见山河,并不等于,心与根一如即可见到眼。何以故?心与根与眼一合运作,不可分割,犹如法报化,三身是一身,岂有自己见自己者?!世尊在这里以此譬喻,目的是引导阿难,正确的认识归谬法。即把一些无理的论点,暂作正确的使用,只到最后,答案出来一看,原来是错误的。这就叫归谬法。)如果心能见眼的话,那么,眼也就犹如外境了。何以故?因为心能见外境,如果眼也在心的可见范畴中的话,那么,这个眼也必然在外境的范畴中。否则,心就不可会见到眼。如果眼即同外境的话,那么,二者就不可能是相随的关系。但事实上,心与境是相随相生的。根尘识,没有外境,孤立产生的心,将是无因之果。不可取,应远离。(注意:世尊在这里举了一个很是费劲而饶弯子的连锁譬如,今日看来,有点不符合逻辑。笔者私忖:也许二千五百年前,当时的印度人,辩证思维还未完全成熟罢了。或许是经历传抄时,出现了疏漏,再惑就是房融好心润色,只求唯美,以文害义了。总之,瑕不掩瑜,世尊在这里与阿难一起为后世众生在剥洋葱,二人联手,一问一答,把这个所谓的[能和之心],一层层剥开,剥到最后,于心了不可得。从而引导阿难与后世众生,彻悟此心:本非因缘,亦非自然之性。这就是此经出世的真正目的。)再如果说,心不能见眼的话,为什么你要言说“此了知心,潜伏在根内”,如同眼镜戴在眼睛上呢?(注意:这里又是一种更深层次的归谬。正确答案是:心与根是一合相关系,二者不可分。而眼镜戴在眼晴上是二合一。二者具有本质上的不同。)正是由于这个缘故,应当知晓:你所言说的,觉悟到能知之心,潜伏在根里,如同琉璃眼镜戴在了眼睛上,这样的比喻是没有道理的。(注意:经文在此,其法义的表述,在逻辑上显得很绕弯子,譬喻里面又生譬喻,归谬当中又生其谬,这就是我们现代人读<经>之译文时的最大难点,同时也就是重点。古人译者措词是否准确,后人抄写,润色(唯美)是否己然害义,这些我们都无法确知,但我们却可以依靠佛陀的教导:依义不依语,依智不依识。尽量还原释迦法义之本怀。释迦在此与伟大的世间磨难者阿难,上演此种文明剧,其目的,就是要破除人们心中存有一个胜谛之有的真心在,而不是传统观点,所宣扬的有一个[真心],或曰什么[本觉],要你去修,去证,去有得。这就是大乘与小乘的分水岭,真行者,不得不察。)
阿难白佛言:世尊!我今又作如是思维:是众生身,腑脏在中,窍穴居外,有藏则暗,有窍则明。今我对佛,开眼见明,名为见外。闭眼见暗,名为见内,是义云何?
(解)故事在一层层深入,节目在一幕幕展开。阿难此时,又换了个角度提问(为后世众生犯傻),目的在于引发世尊的开示。阿难对佛说:伟大的世间尊者!我现在又作出如下之想:这个能知之心,是在众生的身体中产生,一切众生五脏在内,窍穴(五观)在外,腑脏于内是为藏,藏则暗,不可见,窍穴五观皆在外,外则明,乃可见。当下,我看见佛您,睁开眼即见明中有您,这就叫见外。闭上眼睛,没有了您,只见到了黑暗,这就叫见内。您看看我这样认为,是否正确呢?(注意:阿难慈悲,为众生而"发傻",屡屡发问。二千五百年后的今天,这些都是小儿科。)
佛告阿难,汝当闭眼见暗之时,此暗境界,为与眼对?为不对眼?若与眼对,暗在眼前,云何成内?若成内者,居暗室中,无日月灯,此室暗中,皆汝焦腑。若不对者,云何成见?
(解)真正的大戏开始了。世尊告诉阿难:当你闭上眼睛,只见黑暗之时,此种黑暗境界与你的眼睛是相对呢?还是不相对呢?(注意:世尊不等阿难回答,自己就一路推演了下去。)如果黑暗与眼睛相对,那么,眼睛在前面(外窍),你又为什么说:黑暗在内呢?(注意:眼睛窍穴在外,闭眼封闭外窍,于是见不到外,是名为见内,亦称见暗。这是符合现代逻辑思维的,为什么世尊在这里要责问质疑阿难:云何成内呢?答案只有一个:黑暗虽然在内,但它不在眼睛里。从而否定了阿难认为“能知之心"在眼睛里的观点。)再看,如果黑暗真的在“内",那么,我们居于暗室之中,没有日月之光照,此室暗中,岂不就是你的五脏六腑吗?(注意:古代印度人的逻辑思维,没有现代人这么准确,语言之间,省略了许多过度与应有的交待。事实上,世尊在这里是破斥阿难的[是众生身,腑脏在中…有藏则暗]并以此为[能知之心]的糊涂思想。古印度人思维简洁而跳跃性大。现代读者,应注意还原其应有的逻辑关系。)再其次,如果是黑暗与眼睛不相对的话,怎么可能形成你所说的[看见]呢?(注意:这里是此经文法义之难点。黑暗之见,是性鉴与镜鉴的一如之见。不在眼睛的对象与不对象上。不管对与不对,只要性鉴与镜鉴二者一如,当下即见。人类所谓的见明,见暗,指得皆是这个[一如]之见。离开了清净意根,什么也不能见。世尊在此权巧施设一个伪命题,目的在于破斥阿难的实有[真心]之见。找呀找!无穷无尽地找!无始无明地找!这现状,本身就是一个典型的伟大的磨难啊!)
若在虚空,自非汝体,即应如来今见汝面,亦是汝身。汝眼已知,身合非觉。必汝执言,身眼两觉,应有二知。即汝一身,应成两佛。是故应知,汝言见暗,名见内者,无有是处。
(解)如果能见者在虚空的话,那么,它就不是你阿难自体。也就是说那个能见者应是如来(虚空)在见你阿难的面窍,以及你的身体。真如此,问题又出来了,即然如来(虚空)己然包容(见到)汝身与汝面,那么,你的眼己见其身,以及山河大地,而你的身体为何觉悟不到你的眼,以及虚空中的山河大地呢?(注意:这里隐藏着一个潜台词,即如来悉知悉见,如来知面,如来亦知身,于是,眼能见身,身就一定能觉触于眼。事实上,众所周知,这是一个伪命题。世尊慈悲,在这里为阿难巧设了一个伪命题,接下来,再把它打破。用以警醒阿难,这世界上,没有一个是实有的,包括你的心。不信,我就一层层地破给你看。)如果你一定要执着自己的观点说:身与眼是两个觉性的话,那么,也就应当产生出相应的二个"知"。于是,所谓“能知之心"就会是二个,真如此,也就是说:在你一个人身体里,同时存在两尊佛(如来)。事实上,这是不可能的。所以,根据以上推演,你先前所言的“见暗名见内者”,无有是处。即不符合人类文明共有的思维逻辑。
阿难言:我尝闻佛开示四众,由心生故,种种法生。由法生故,种种心生。我今思惟,即思维体,实我心性。随所合处,心则所有。亦非内外中间三处。
(解)阿难对佛说:我平时闻您开示四众弟子们:由于心生的缘故,所以,有种种法生起。同时,由于种种法生的缘故,所以,有种种心生如。(注意:这就是典型的辩证思维逻辑中道观。大乘佛法的核心就在于此。)我现在思维净虑后认为:这个能思维的体(心),实际上就是我的心性。缘起时,随其所合之处,此心性则随其所有。二者性相一如,即不在内也不在外,同时,也不在中间。那它在哪呢?正所谓:诸法虽生,真如随诸法而生,真如不生,是名法身。
佛告阿难:汝今说言,由法生故,种种心生,随所合处,心随有者,是心无体,则无所合。若无有体,而能合者,则十九界,因七尘合。是义不然。
(解)世尊告诉阿难:你今天所言说的“由法生故,种种心生",是指其,随所合处(缘起),心即随其而有(产生)。如果这个心没有体的话,那么,就无法产生和合者。(注意:事实上,就不存在有心无体,或有体无心的生命现象。<经>曰: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此之谓也。)如果心没有体,却能够和合的话,那么,十八界又添一界"无体和合界",即成十九界了。其中因尘本六(眼耳鼻舌身意),亦添一尘“无体能合尘",而成为因七尘合了。阿难呀!注意谛听!以上这种法义是完全不正确的!
若有体者,如汝以手自挃其体,汝所知心,为复内出?为从外入?若复内出,还见身中。若从外来,先合见面。
(解)如果认为有体的话,那么,如果你用手掐一下自己的身体,看看你当下所知掐痛的心,是从体内而出呢?还是从体外而入呢?如果这颗“知痛的心"是从体内而出的话,那么,这颗心就应当还能见到身中的五脏六腑。如果此心是从外入的话,那么,它就应当,先前一步,合同虚空一样,能见其面窍。
阿难言:见是其眼,心知非眼,为见非义。
(解)阿难强调说:能看见的是其眼睛,心是知道理解,即意识的范畴,所以,心知者不是眼睛。这里讲的是眼睛及所见之色尘,而不是在指意识中的法义。
佛言:若眼能见,汝在室中,门能见不?则诸已死,尚有眼存,应皆见物。若见物者,云何名死?
(解)世尊言:如果是指眼睛能够看见的话,那么,请问:你在室中,眼睛能看见门窗否?(注意:答案是肯定的,能看到。世尊在这里省略了。)假若此人己死,但眼睛还完好存在,理应看见面前的一切物景。但是问题来了,若死人之眼睛还能见物的话,为什么却称其为死呢?(注意:世尊在这里,不厌其烦地破解,阿难对有一个“真心"的执着与贪婪。)
阿难!又汝觉了能知之心,若必有体,为复一体?为有多体?今在汝身,为复遍体?为不遍体?
(解)阿难!注意谛听!就如你所说,觉悟到了“能和之心",必然会有一个本体(真心)的话,那么,请问:此心是一个本体呢?还是多个本体?(注意:世尊在这里,看似提了一个荒谬的问题,本体还有多个吗?就象爸爸,能有很多个吗?但这样作的目的,就是要把“能知之心"真正的找到,说清楚。世尊此番故意呈谬,就是要把阿难的糊涂思想,一点点集中起来,最终归谬在一处,让大家一目了然。这就是此经贯穿始终的归谬法。全经上下,世尊正是可此归谬法扫荡一切二边之见的。)而你讲得这个本体,今日在你自己的身上,是全部都是呢?还是不全部,只有某些部分呢?(注意:此处恰恰体现了印度人,二千五百年前,就己然熟练掌握了辩证思维逻辑的思辩与运用。)
若一体者,则汝以手挃一肢时,四支应觉,若咸觉者,挃应无在。若挃有所,则汝一体,自不能成。若多体者,则成多人,何体为汝?
(解)如果是一体(本体遍通)者,那么,你用手掐其一肢时,四肢应同时觉痛。(注意:事实上,这是不可能的。但归谬法的特征就在此处,明知不对,还要大力彰显,突出其荒谬之处。最终达到归聚错谬之目的。)如果掐一肢四肢全觉痛的话,那么,掐也就是没有必要在某一处了。言外之意,手指割破了,正在流血,把创伤贴,直接贴到脚掌上,行吗?这是典型的归谬法。如果掐之有处所的话,即掐脸屁股不会感觉疼的话,那么,你前面所讲的有一个本体,无处不在的观点,自然就不能成立了。如果认为是多个本体的话,那么,一人则变成多人,这也是不可能的,真如此,那又何体为你自己呢?
若遍体者,同前所挃。若不遍体,当汝触头,亦触其足,头有所觉,足应无知。今汝不然。是故应知,随所合处,心则随有,无有是处。
(解)如果是遍体皆是“所知心"者,那么,同前所述,掐此肢,彼肢亦疼。如果此觉知心,不通知的话,那么,当你触头,同时亦伤了脚的话,头若有疼觉,脚就不应该知道疼了。然而,你今天不是这样的。由此缘故,你应当知道,随你所缘起之处,那个所谓的本体(真心),相随而实有的观点,是没有道理的。
阿难白佛言:世尊!我亦闻佛与文殊等诸法王子,谈实相时,世尊亦言:心不在内,亦不在外。如我思惟:内无所见,外不相知,内无知故,在内不成。身心相知,在外非义。今相知故,复内无见,当在中间。
(解)阿难讨佛说:伟大的世间尊者!我曾经听您与文殊师利等法王之子们,谈论实相时,您曾经说:心不在内,也不在外。那它到底在哪儿呢?如我这样的水平者,平时常私下忖度:内既然无所见,外又不能相知。由于内不能相知,所以在内不能成立。如果身与心相知的话,那么,在外的观点就不符合法义了。今即然相知(必不在外),又内无所见(亦不在内),我想:当在中间。(注意:阿难在这里为后世众生,扮演着一名“弱智者"的角度。目的就是给世尊当靶子,好让世尊开示箭术。)
佛言:汝言中间,中必不迷,非无所在。今汝推中,中何为在?为复在处?为当在身?
(解)世尊言:你言在中间,那么,这个中间(能知之心),必然不迷。而且不是没有所在之处。现在你又推论说在中间,那么,这个中间又在哪里呢?它是在处所上?还是在身体上?
若在身者,在边非中,在中同内。若在处者,为有所表?为无所表?无表同无,表则无定。何以故?如人以表,表为中时,东看则西,南观则北,表体既混,心应杂乱。
(解)如果象你所说:心在身体中,那么,若在边就不可能是中。若在中则同内(前面己然驳斥)。如果在处所上,那么,是有所表?是无所表?无表则同没有一样。有表,这个表就必然无定处。为什么这么说呢?如同有人作了一个标志(表),并以这个标志(表)为中,从东面看,它是在西面,从南面观之,又成了北面。如此表与体,关系混乱,其认知之心亦将杂乱。
阿难言:我所说中,非此二种。如世尊言:眼色为缘,生于眼识。眼有分别,色尘无知,识生其中,则为心在。
(解)阿难说:我所说的中,不是您上面批评的这两种。如同世尊所说:眼与色为缘,生出眼识。眼睛有分别,色尘(外境)没有知觉。识就生在[根与尘]中。<经>曰:根尘识。这就是心的存在。
佛言:汝心若在根尘之中,此之心体,为复兼二?为不兼二?若兼二者,物体杂乱,物非体知,成敌两立,云何为中?兼二不成,非知不知,即无体性,中何为相?是故应知,当在中间,无有是处。
(解)佛说:你的心如果在根尘之中的话,那么,这个心体,是由兼二合成呢?还是非兼二?如果是兼二的话,那么,一切物体将是杂乱无章的。物质的无知,体性却知,这样就成为二分了。什么又是你所言说的“中"呢?兼二是不能成立的,性体也不在知与不知上。既然你在知见上大作文章,一回儿知,一回儿不知,远离了体性,那么,你那个中心又以什么来显相呢?由此当知,你所说的能知之心在中间的观点,是没有道理的。
阿难白佛言:世尊!我昔日见佛与大目连,须菩提,富楼那,舍利弗四大弟子,共转法轮。常言:觉知分别心性,既不在内,亦不在外,不在中间,俱无所在,一切无着,名之为心。则我无着,名为心不?
(解)阿难对佛言:伟大的世间尊者!我昔日看见您与大目连,须菩提,富楼那,舍利弗四大弟子,一起共转法轮。您平时经常讲:觉知分别的心性,既不在内,也不在外,亦不在中间,全部无所在。当一切无着时,即名之为心。我现在就没着了,算不算心呢?
佛告阿难:汝言觉知,分别心性,俱无在者,世间虚空水陆飞行,诸所物象,名为一切,汝不著者,为在为无?
(解)世尊告诉阿难:你所言说的觉知分别之心性,一切全部都不在者,不是我之本意。请看:世间虚空中包含水陆飞行,诸多物象,方名为一切。你所说的一切不着,是指存在呢?还是指空无呢?
无则同于龟毛兔角,云何不着?有不著者,不可名无。无相则无,非无则相。相有则在,云何无着?是故应知,一切无着,名觉知心,无有是处。
(解)无则同于龟毛兔角,本身就是不存在的伪命题。这个世界要是无,还需要佛菩萨出世吗?既然世界己然存在,怎样才是不着呢?但有不执著者,却不可言什么都没有。那什么是无呢?答案是:无相就叫无。<经>曰:实相无相。否定一个无者,恰恰是相。相有即标志存在,怎么可以说无着呢?知相己然着了呀!正是由于以上缘故,你应该知晓:以一切无着的观点,称其为觉知心,是没有道理的。(注意:传统观点,盲目追求一念不生的观点,不是释迦之本怀。)
尔时,阿难在大众中,即从座起,偏袒右肩,右膝着地,合掌恭敬,而白佛言:我是如来最小之弟,蒙佛慈爱,虽今出家,犹侍娇怜,所以多闻,未得无漏,不能折伏沙毗罗咒,为彼所转,溺于淫舍。当由不知真际所谐。
(解)这时,阿难即从座位上站起,偏袒右肩,右膝着地,合掌恭敬地施礼完毕,而对佛说:我是如来您最小的胞弟,蒙您慈爱照顾,虽然如今己是出家,但仍依侍娇怜,未能成熟,虽然我已多闻之因,但却未得无漏之果,所以,不能折伏婆毗罗咒的侵害,反被其所转染,溺于淫舍之中。这都是由于我还不能知晓真际(第一义谛)之所在处的缘故。
惟愿世尊,大慈哀愍,开示我等,奢摩他路,令诸阐提,隳弥戾车。作是语己,五体投地,及诸大众,倾渴翘伫,钦闻示诲。
(解)只希望世尊,大慈大悲,哀愍开示我们,为我们讲讲奢摩他(止观)的道路。令一切阐提者,毁坏喜乐垢秽之車,放弃一切劣根恶行。说完此语,五体投地,在场的所有四众弟子们,也都倾心渴望,翘诚伫待,欣喜地期待世尊的开示教诲。
尔时世尊,从其面门,放种种光,其光晃耀,如百千日。普佛世界,六种震动,如是十方,微尘国土,一时开现。佛之威神,令诸世界,合成一界。其世界中,所有一切诸大菩萨,皆住本国,合掌承听。
(解)这时,世尊从自己的面门上,放射出种种光芒来,(注意:此乃法义之光,文明之光,莫作圣解。否则,不是释迦本怀。)此种法义之光,照耀千古,如同太阳的光芒照耀大地一样,滋润着万事万物。(注意:房融在此,润色有佳,唯美害义。千百个太阳,物极则反,地球就要烧毁了。)十方三世一切诸佛世界,产生出六种震动(动,起,涌,震,吼,击),如此一来,十方微尘之数的国土,一同开现其无量无限之功德。一切诸佛之威仪,就是法义如来之威仪。此等神通妙用,令一切世界,合成一果。这就是一合相之世界。其世界之中,所有一切诸大菩萨,皆住本国,法住法位,合掌承听。(注意:此处表法喻有新意。笔者认为:真如不生,缘起不灭,净然合十。)
佛告阿难;一切众生,从无始来,种种颠倒,业种自然,如恶义聚。诸修行人,不能得成无上菩提,乃至别成声闻缘觉,及成外道,诸天魔王,及魔眷属。皆由不知二种根本,错乱修习,犹如煮沙,欲成嘉馔,纵经尘劫,终不能得。
(解)阿难(伟大的世间磨难者),注意谛听!一切众生从无始劫以来(法尔如是),种种颠倒(认假为真),业种自然(清净如来藏),如恶叉聚(世间阿赖耶)。如此众多的修行者,由于以妄为真,不能够成就无上菩提(一乘大法),即不能够觉悟到真谛,以至于别处成就了声闻缘觉(二乘法),以及外道,诸天之道的魔王及其眷属。为什么会这样呢?皆是由于未能知晓二种根本大事,结果不懂装懂,错乱修习了一些外道邪说,最终犹如蒸煮沙粒,欲成嘉馔,徒劳无功,纵然是经历尘劫之数,依然不可能成熟。(注意:世尊慈悲,在这里明确指出,方法不对,永无功德成就。)
云何二种?阿难!一者,无始生死根本,则汝今者,与诸众生,用攀缘心,为自性者。二者,无始菩提涅槃,元清净体,则汝今者,识精元明,能生诸缘,缘所遗者。由诸众生,遗此本明,虽终日行,而不自觉,枉入诸趣。
(解)什么是二种根本呢?伟大的世间磨难啊!注意谛听!一者,无始生死根本,(注意:此种根本法尔如是,不可消灭,也无法消灭,若有消灭在,早己是有始有终了。可惜,这一点千百年来被世人忽略了。)而这种无始生死之根本,就是你(伟大的世间磨难者)之当下,以及其他一切众生,用其众生皆有之攀缘心(清净意根),凡夫愚痴,妄想为自性也。换个角度说:面对这个无始生死之根本,人类行者,只要不认假为真,不以攀缘心妄执自性,即可成就:以无住本立一切法之正知正见。这就是[七识如染~只鉴不择]的无量功德相。二者,无始菩提涅槃,(注意:此处无始与上面"一者"之无始,二者同一,同一个"无始",无二无别。笔者认为:无始无明生死与无始菩提涅槃,本身是一。即二者性相一如,本不可分,亦同孪生兄弟。这就是大乘佛法的根本所在。简言之,二种根本,就是色根本与空根本。也就是:缘起根本与性空根本。然而这二个根本,实则为一,就是:性相如一。方便说为二,实则非二。何以故?无始焉可二哉!)无始菩提涅槃之元清净体(性),逢缘则显,就是你当下之识精元明(清净意根),此清净意根能生发(显现)一切缘起之相,亦即[六七八识一合运作]之相,也就是以无住本生一切法之相,此境界众生皆有,但只有人类方可觉悟。因其有迷,所以有悟,无迷者,本不需要悟。由此当知:意识恰恰是人类迷与悟的关键。了解了意识,也就是了解了什么是开悟。<经>曰:诸佛皆以譬喻为觉。严格意义上讲,凡以意识再现真实者,是为觉。人类恰是在:元清净体之性,逢缘则显识精元明之果报(七识意根),而汝之今者,能生诸缘相(六识意识),缘所前世所遗留下的种子(八识如来藏),由此可知:第二者之根本,就是[六七八识一合运作]之当下,舍此无他法。正可谓:心生则法生,心灭则法灭。由于一切众生,凡夫愚痴,遗失此种本然自明,原本无为清净的如来藏种子,妄加揣摩与攀缘,于知见上再立知见,虽然终日行于[六七八识一合运作]之中,却不能了悟自觉圣智之妄想计著,即不认知[七识如染~只鉴不择]之本质,(注意:严格意义上讲,“七识如染~只鉴不择",只是一句简单的陈述句。)由于凡夫不能够正确认知清净意根的本质,妄言其是错谬的,不可正知的,事理皆违的,颠倒的,所以,枉入诸趣,蒸沙煮饭也。千古奇冤,悲兮!
阿难!汝今欲知奢摩他路,愿出生死,今复问汝。即时,如来举金色臂,屈五轮指,语阿难言:汝今见否?阿难言:见!佛言:汝何所见?阿难言:我见如来举臂屈指,为光明拳,耀我心目。佛言:汝将谁见?阿难言:我与大众,同将眼见。
(解)阿难!你今天想要知道奢摩他(止)之道路,发愿出离生死苦海,我现在问问你。说话中,如来举起高贵的手臂,屈起五指为拳,对阿难说:你现在看见我手握拳了吗?阿难答:见到了。世尊问:见到什么了?阿难言:我看见如来您举起手臂,屈指握拳,此光明之拳,法义之拳,照耀着我的心目,引导我走向觉悟。佛又言:你是用什么器官见到的?阿难答:我与大众一样,皆是用眼睛看见的。
佛告阿难:汝今答我,如来屈指,为光明拳,耀汝心目。汝目可见,以何为心,当我拳耀?阿难言:如来现今征心所在,而我以心推穷寻逐,即能推者,我将为心。佛言:咄!阿难!此非汝心!阿难矍然,避座合掌,起立白佛:此非我心,当名何等?
(解)世尊告诉阿难:你今天答我,如来在屈指,呈光明法义之拳,照耀你的心。你的眼睛是可以看见的,但你以何为心呢?怎么会知道我拳的法义光耀呢?阿难言:如来您现在要征询心的所在处,而我却在以心推穷寻逐着一切,就是这个能推者(意识),我认为它就是心。世尊斥言:住嘴!阿难!这个能推者,不是你的本己具足的元常之心。阿难闻言,惊悚不安,起座合掌,站立恭敬地对佛说:能推寻者,不是我的元常之心,那什么又是元常之心呢?(注意:这里产生出一个"概念关",既然能推寻者,不是心,那么,什么才是世尊所要表达的心呢?这是本经的关键之处,真行者,不可轻易放过。)
佛告阿难:此是前尘虚妄相想,惑汝真性。由汝无始,至于今生,认贼为子,失汝元常,故受轮转。
(解)世尊告诉阿难:你说的“能推寻者",都是一些前尘影事,虚妄之相想的如来藏种子,这些妄想之相(八识种子),惑乱你的真实本性(真如法性),这都是由于你无始以来的妄想计著(六识分别取舍),发展至今,最终认贼为子(误以为是种子就是儿子。珠不知,如来藏乃善与不善共同之因。其中不善者),窃自家珍宝,错失你自己的本元具足的真常(众生皆有),所以,遭受轮回相转。(注意:这里依然有一个“概念"问题。什么是[元常]二字?元常就是本然如此,法尔如是。不是传统所言的真心,更不可视之为本体论。这是一个原则问题。严格意义上讲:元常即不属于阿难所言的[能推寻者],也不可能是本体论之[真常之心],若把心生硬地分割成:一半是推导妄心,一半是本有真心,那么,事实上己然二分说法了。这不符合释迦法义之本怀。由此,笔者认为:这个即不在推寻妄心,又不是本有真心的[元常]之心,只能是众生皆有之[清净意根]之心。此心为意根(七识),即不舍缘起之意识(六识),亦不弃如来藏之种因(八识),恰恰是非惑汝真性的[六七八识一合运作]之缘起本具之心。<经>曰:见缘起如见佛。笔者认为:见此心,亦如佛。正可谓:心佛众生三无差别。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人类只有在[汝之元常],即清净意根之处,方可最终不惑汝之真性。这就是镜鉴与性鉴之不二法门。性相一如,是全部佛法的核心本质。凡二分说法者,皆不符合释迦法义之本怀。这是一个非常严肃的原则问题。初学菩萨们,不可不慎,不可不察。
阿难白佛言:世尊!我佛宠弟,心愛佛故,令我出家。我心何独供养如来,乃至遍历恒沙国土,承事诸佛及善知识,发大勇猛。行诸一切难行之事,皆用此心。纵令谤法,永退善根,亦因此心。若此发明,不是心者,我乃无心,同诸土木,离此觉知,更无所有。云何如来说此非心?我实惊怖。兼此大众,无不疑惑。惟垂大悲,开示未悟。
(解)阿难对佛说:伟大的世间尊者!我是您的宠爱之胞弟,心生爱慕您的三十二种瑞象,所以,才使我舍家,追随于您。我在心中唯一供养的就是您,以及遍历恒河沙数国土,承接侍事一切佛及善知识,发大勇猛,行持一切难行之法事,全部都是在用此推寻之心,纵令那些外道邪师们,谤法谤佛,永退善根,亦是在用此心,如果从此发明下去,却不是推寻之心的话,我乃就没有心了。那就同于土木,离此觉知之性,就什么都没有了。这样岂不是断灭了吗?为什么您却说此推导之心不是心呢?那它是什么呢?我实在是惊愕恐怖,况且,在场的大众们也和我一样,无不疑惑。您之所言,实乃费解。惟愿如来您大慈大悲,垂怜开示我们之些未悟的众生吧!
尔时世尊,开示阿难,及诸大众,欲令心入无生法忍。于师子座,摩阿难顶,而告之言:如来常说,诸法所生,唯心所现,一切因果,世界微尘,因心成体。
(解)这时,世尊开示阿难,以及在场之大众,为的是让大家全部契入无生法忍的境界中。(注意:世尊为了唤醒阿难,替换了一个“概念",阿难问心,世尊为破其执着于妄心,故意不答心字,反而开示其无生法忍。目的是要把阿难这颗执着的妄心,归入到性相一如之无生法中。言外之义,若能亲证并承担忍受此无生之大法,就是人类修行的最高境界,也就是无生法忍境界。)于是世尊于狮子座上,手摸阿难头顶,告诉他:如来法义常说,一切法的产生,唯有心能显现,而一切因果,以及世界与微尘,皆是因为有了心才成为形相之体。
阿难!若诸世界,一切所有,其中乃至草叶缕结,诘其根元,咸有体性。纵令虚空,亦有名貌。何况清净妙净明心,性一切心,而自无体?
(解)阿难!就象一切世界,一切所有,其中,包括一切草叶缕结,追求其根本元始,全都具有体性。即存在形式。纵观宇宙虚空,也是有个名称与相貌的。更何况我们所谈论的清净意根上的妙净明心(不走样之心,镜鉴之心),它能性(包容)一切妄想之心,而自己却无自体(形象)吗?
若汝执吝,分别觉观,所了知性,必为心者,此心即应离诸一切色声香味触,诸尘事业,别有全性。
(解)如果你执着吝啬,怜惜分别觉观的话,并坚持认为:所了知性,就是心者,那么,你这个了知性心,就应该远离(超脱)一切色声香味触之相染,以及一切色尘之事业(表相),另有一个全面之性。即总括一切自性的性。意即性自性,或言自性性。总之,此性乃无处不在这性。
如汝今者,承听我法,此则因声,而有分别。纵灭一切见闻觉知,内守幽闲,犹为法尘,分别影事。
(解)就象你现在,承听我在讲法,这种现状,就是因为声音的作用,而有分别。如此推寻下去……,纵观一切见闻觉知,以及内守幽闲,静心入定,此中景色(三十三天,神通瑞像),还都是色尘与法尘的范畴,皆是前尘的分别影事,今日的种子如来。(注意:佛法始终是辩证的,这里充满了辩证思维逻辑正信观。)
我非敕汝,执为非心,但汝于心,微细揣摩,若离前尘,有分别性,即真汝心。若分别性离尘无体,期则前尘分别影事。
(解)我不是要责怪你的执着为不是心(执着本身就是心的显现),只是希望你于此推寻之心,仔细地揣摩一下,如果能离开前尘的束缚而存在的分别之性,即[如染不择]之性,就是你的真实之心。(注意:此处“真汝心",不可等同本体论持有者的真心观。真心是对妄心而言,这里的"真汝心",是专指性相一如之心。即不二法门之心。)如果你的分别之性,离开尘幻之束,又无相体之缚的话,那么,也就是你的前尘分别影事(八识种子)罢了。(注意:八识种子无为,若不遇缘,即六识不缘起调动八识,种子本身是不会产生功用的。)
尘非常住,若度灭时,此心则同,龟毛兔角。则汝法身,同于断灭,其谁修证无生法忍?即时,阿难与诸大众,默然自失。
(解)一切尘幻皆非常住,宇宙万物,刹那生灭,这是法则,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如果这个生灭的变化消灭了的话,那么,我们所说的这个心,也就如同龟毛兔角了,子无虚有了。那么,你的法身,也就断灭了。真如此,此中谁在修证无生法忍呢?(注意:龟毛兔角是不需要觉悟的。凡要觉悟者,都是因为糊涂了。菩提恰因为烦恼而彰显。所谓无生法忍,恰恰是因为妄想执着而存生。这就是大乘佛法的核心所在。释迦法义之辩证中道观。)这时,阿难及在场大众,闻说无生法忍以及辩证之中道,沉默无语,深感自失。自己怎么听都未懂呢?
佛告阿难:世间一切诸修学人,现前虽成九次第定,不得漏尽,成阿罗汉,皆由执此生死妄想,误为真实。是故汝今虽得多闻,不成圣果。
(解)世尊告诉阿难:世间一切诸修学人,现前之境界,虽然设有九种次第,如果你未得无漏的话,最终也就是个阿罗汉。这都是因为执着生死妄想,并错误的认为其是真实的。换句话说:生死妄想本不真实。正是由此缘故,你虽然多闻强记,但仍未出生死妄想,即终究是没有成就圣果。
阿难闻已,重复悲泪,五体投地,长跪合掌,而白佛言:自我从佛,发心出家,恃佛威神,常自思惟,无劳我修。将谓如来,惠我三昧,不知身心本不相待,失我本心。身虽出家,心不入道,譬如穷子,舍父逃逝。今日乃知,虽有多闻,若不修行,与不闻等。如人说食,终不能饱。
(解)阿难闻之,再次悲泣不已,五体投地,长跪合掌,而对世尊说:自从我追随您以来,发心出家,就是想依恃您的威神,私下里常想;不用我修了,只要依赖于您,恩惠我照顾我,加持我三昧之力。却不知身与心是不可替代的,您的功德也不是我所能够具备的。由于以上依赖之心,从而失去了自己的本心,身虽然出了家,心却未能入道。这就象是穷人家的孩子,舍弃自己的生父,逃逝出走一样。今天才知道,虽然我有多闻的优点,但如果不修行(实践)的话,与其不闻者同等水平,二者同样是说食不饱。
世尊!我等今者,二障所缠,良由不知,寂常心性,惟愿如来,哀愍穷露,发妙明心,开我道眼。
(解)伟大的世间尊!我等四众弟子们,久被二障(烦恼障,所知障)所束缚,全都是因为不能知晓有一个寂静恒常的心性在。只希望如来您,怜悯我们这些,在精神(意识)层面上的穷苦之人吧!只希望您能发起我们的妙明之心,开启我们的如来道眼。
即时如来,从胸卍字,涌出宝光,其光晃昱,有百千色,十方微尘,普佛世界,一时周遍。遍灌十方所有宝刹,诸如来顶,旋至阿难,及诸大众。告阿难言:吾今为汝,建大法幢,亦令十方一切众生,获妙微密,性净明心,得清净眼。
(解)此时,世尊从胸间[万]字中,涌发出无量无边之法义光芒,其光芒,炫丽无比,有百千种变化色相,喻如来法义无量无边,(注意:莫作相观,有相之色,皆是幻化,佛光无相,只为表法。执此为实,即是法缚。)十方无量微尘之佛土,普遍照耀之,一时间,当下即可周遍,无漏无遗。其光芒遍灌十方国土之所有宝刹,一切如来之顶,即大佛顶(圆满究竟之法理法趣),一时旋至阿难及在场四众弟子之头上。世尊告诉阿难:我今天为你们建立大法幢(法义之主旨),同时令十方一切众生,全部都能获得此种妙微密义,性净明心(性鉴与净意根之镜鉴,生发出的妙明之心),由此而得其清净眼(正知正见),从此观察事物,决不走样。正所谓:解行合一,契入不二法门。
阿难!汝先答我,见光明拳,此拳光明,因何所有?云何成拳?汝将谁见?阿难言:由佛全体,阎浮檀金,赩如宝山,清净所生,故有光明。我实眼观,五轮指端,屈握示人,故有拳相。
(解)阿难!注意谛听!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见到此光明拳时,此拳的光明因何而有?怎样成为拳状的?你是那个外窍看到的?阿难对佛说:由诸佛的法理法趣,以及阎浮檀金(法则之核心),赩如宝山(阿赖耶识),放射出无限光芒,此光芒于六道众生,清净意根处发生,所以,故名之为光明。我其实是在用眼睛,观看到您的五指屈卷成拳以示大众,故此,我见有拳相。
佛告阿难:如来今日实言告汝,诸有智者,要以譬喻,而得开悟。
(解)世尊告诉阿难:我今天大实话的对你讲:一切有智慧(觉者),全部都是要从譬喻(筏喻)中得证开悟。何以故?一谛不可说,说也说不到(言语道断,心行即灭),但二谛必然说,离开世俗谛,没有孤立的第一义谛。法不孤起,佛法始终是辩证思维逻辑中道观。行者欲识第一义谛,当于譬喻(筏喻)中证得开悟心性。正可谓:以意识再现真实者,是为觉。
阿难!譬如我拳,若无我手,不成我拳。若无汝眼,不成汝见。以汝眼根,例我拳理,其义均否?阿难言:唯然世尊!既无我眼,不成我见。以我眼根,例如来拳,事义相类。
(解)阿难!请看我举之拳,如果没有我手的话,也就不会出现我的拳。同理,如果没有你的眼睛的话,也就没有你所看见。以你的眼根,例证(检验)我的握拳之法理,其中的义趣均等否?阿难言:正是这样。伟大的世间尊者。既然没有我的眼睛,也就没有我的所见。而以我的眼根,例证(观察)如来法义之拳相,一个事,一个理,其中事义(理)相类(一如)也。(注意:理事一类,性相一如,是佛法密因之总持。)
佛告阿难:汝言相类,是义不然。何以故?如无手人,拳毕竟灭。彼无眼者,非见全无。
(解)世尊告诉阿难:你言说二者在“相染之色"上相同一类,真实的义趣不是这样的。(注意:这里隐藏着一个“主语关",即相类的主语,是指性相一如,还是指色相例比?因前面世尊问[其义均否],笔者认为是指法义。是指法理法趣是否相等?阿难答:[事义相类]应指法义之答。但阿难心中未明究竟,所以言之,词不达意,说成了[相类],世尊抓住把柄,以此展开论述,其目的,只为例比引导,譬喻阿难,由此而觉。)为什么这么说呢?譬喻如下:如果遇到一个没有手的人,其拳头之相,毕竟是没有的。但那些无眼的人,就不同,他们不一定什么都看不见。譬如盲人不见其明,但见其暗。这里同样隐藏着一个密义,因其意根(七识)在,即可见暗。意根亡,人亦亡,但其前五根(眼耳鼻舌身),却是可以或缺的。
所以者何?汝试于途,询问盲人:“汝何所见?"彼诸盲人,必来答汝:“我今眼前,唯见黑暗,更无他瞩。"以是义观,前尘自暗,见何亏损?
(解)为什么会这样呢?你试着在道路中,询问盲人:“你看见什么了?"那个盲人必然回答你:“我现在眼前,只见一片黑暗,看不到其它东西。"以此种法理观察之,盲人眼前自暗,虽然见不到光明,但却能见黑暗,如果摆脱了明与暗的束缚,那个见性,又何曾亏损了呢?!
阿难言:诸盲眼前,惟睹黑暗,云何成见?佛告阿难:诸盲无眼,唯睹黑暗。与有眼人处于暗室,二黑有别?为无有别?如是世尊!此暗中人,与彼群盲,二黑较量,曾无有异。
(解)阿难言:一切盲人眼前,只有黑暗,怎样成就见性呢?佛告阿难:一切盲人,只见黑暗,与有眼人身处暗室,二种黑暗,是有区别,还是没有区别?阿难回答:世尊!此暗中人,与那群盲人,二种黑暗相互较量,不曾有什么区别。
阿难!若无眼人,全见前黑,忽得眼光,还于前尘,见种种色,名眼见者。彼暗中人。全见前黑,忽获灯光,亦于前尘,见种种色,应名灯见。若灯见者,灯能有见,自不名灯。又则灯观,何关汝事?
(解)阿难呀!注意谛听!如果是一个无眼盲人,见到的全是眼前的一片黑暗。一日,忽然得获眼光(医治好了),还是这个眼前,即可见到种种色相,这就叫作眼见。再看那些于黑暗中人(如洞穴中行),眼前一片黑暗,忽获灯光,还是在眼前,得见种种色相,应该叫作灯见。(注意:这是一个典型的"四概念"式的逻辑错误,亦名偷换概念。世尊在这里用灯见替换了眼见,其目的,就是要破斥眼见为心的错误观点。心为何物?集成也。黑暗中,离开光明,啥也看不见。性虽在,缘不起,心在哪里?正所谓:心生则法生,心灭则法灭。此心又从何生?这其间隐藏着一个“如来密因"啊!)如果是灯见者,那么,灯能有见,自不名为灯。(注意:世尊在这里先用"四概念",树起一个灯见之伪命题,接下来,打碎它!用以打破阿难的以见为心的错误观点,这种方便权巧,在逻辑上,就是归谬法。初学菩萨应知,世尊在此经中,从始至终,所用的大部分破斥,都是归谬法。初学之时,有些难度。多读几遍,自可从中,寻出脉络。)再者说,真有灯观存在,又与你何干呢?
是故当知,灯能显色,如是见知,是眼非灯。眼能显色,如是见性,是心非眼。
(解)由此应当知晓:灯是可以显色的,但能够见眼前种种色者,恰是眼睛而不是灯。同理,眼睛能够看到各种各样的显现之色,这都是缘于眼睛本具的见性,此性让眼触尘生起识,识聚得心。所谓眼之见色,乃是心见,不是眼见。心乃集成,因缘和合,条件具合,如眼,光明,色相,条件具备,自然见相。这在二千五百年后的今天,已然是科普常识。由此当知,二千五百年前,印度人的辩证思维己经达到了相当高的程度。)
阿难虽复得闻是言,与诸大众,口已默然,心未开悟。犹冀如来,慈音宣示,合掌清心,伫佛悲海。
(解)阿难虽然重又听闻此种希有观点(前面己然惊悚过),但与在场四众弟子,还是颇感惊愕,一个个口哑默然,心却未能开悟。于是,更加渴望如来,慈音宣示,至此阿难与大众合掌清心,站立静待世尊再次慈悲开示教诲。(注意:古人合十掌,亦为表法,左掌真如不生,右掌缘起不灭,双掌性相一如,净心默然合十。)
尔时世尊,舒兜罗绵网相光手,开五轮指,诲敕阿难,及诸大众:我初成道,于鹿园中,为阿若多五比丘等,及汝四众言“一切众生不成菩提及阿罗汉,皆由客尘烦恼所误。"汝等当时,因何开悟,今成圣果。
(解)世尊此时,舒展自己的柔软美妙的手臂,以五指的开合教诲敕令阿难,以及四众弟子,说:我当时在菩提树下,夜睹流星,彻悟本元,于是来到鹿园内,为阿若多等五比丘,以及四众弟子们讲:“一切众生之所以不成菩提,以及阿罗汉,就是因为被客尘烦恼所束缚的结果。"你们这些人,当时是因什么缘因而得悟道的呢?
时憍陈那,起立白佛;我今长老,于大众中,独得解名,因悟客尘二字成果。世尊!譬如行客,投寄旅亭,或宿或食,宿食事毕,俶装前途,不遑安住。若实主人,自无攸往。如是思维,不住名客,住为主人,以不住者,名为客义。
(解)这时,憍陈那(阿若多),站立起来,对佛言:我今日年龄最大,在此大众中,独自得到一个解本际之名称。我是因为悟透客尘二字而开悟的。伟大的世间尊者!这就犹如行脚的旅客一样,投寄在旅亭中,或者留宿,或者饭食,宿食事后,整装继续前行上路,不会妄自停留安住的。但如果本身就是主人的话,那么,就不必考虑所往之事了。于是我就净心思虑道:不住者,名为客人。住者,名为主人。这主客之间的关系就是:凡不住者,名为客义。
又如新霁,清旸升天,光入隙中,发明空中,诸有尘相。尘质摇动,虚空寂然。如是思维,澄寂名空,摇动名尘,以摇动者,名为尘义。佛言:如是!
(解)又象天空中,雨过天晴,清新的太阳,升在天空。阳光恰好从门缝间透过,发明显示出空中有许多的尘埃之相。尘质虽然在摇动,但虚空却寂然不动。(注意:这就是佛法的辩证思维逻辑。二千五百年前,印度人已然能够熟练的应用了。)于是我时常思虑:澄清寂静是名为空。摇动变幻者,是名为尘。凡摇动者,即名为尘义。世尊闻之肯定道:正是这样的!
即时如来,于大众中,屈五轮指,屈已复开,开已又屈。谓阿难言:汝今何见?阿难言:我见如来百宝轮掌,众中开合。
(解)这时,世尊于大众中,卷屈五指,屈又复开,开又复屈,问阿难言:你现在看见了什么?阿难说:我看见您的手掌,一开一合。
佛告阿难:汝见我手,众中开合。为是我手,有开有合?为复汝见,有开有合?阿难言:世尊宝手,众中开合。我见如来,手自开合,非我见性,有开有合。
(解)世尊告诉阿难:你见到我的手,在大众面前有开有合。现我问你:是我的手,有开有合?还是你的看见本身有开有合呢?阿难言:是世尊您的手在大众之中,一开一合。同时,我看见了如来之手,一开一合,但不是我的见性,有开有合。(注意:这就是概念观。手为相,自可一开一合,见为性,岂有开合之理。然二者性相一如,方为辩证。全部大乘佛法的核心,就在这个辩证的不二法门上。由此可知,开悟的楞严,此差不虚也。)
佛言:谁动谁静?阿难言:佛手不住,而我见性,尚无有静,谁为无住?佛言:如是!
(解)世尊问阿难:谁在动?谁在不动?阿难回答:佛的手在开合不住,而我的见性,尚且没有静止过,到底是谁在哪里无住呢?佛对阿难说:正是这样的!(注意:这里隐藏着一个如来密因,到底是谁在无住呢?答案是:以无住本立一切法,就是无住,就是如来。)
如来于是,从轮掌中,飞一宝光,在阿难右,即时阿难回首右盼,又放一光,在阿难左,阿难又则回首左盼。佛告阿难:汝头今日,何因摇功?阿难言:我见如来出妙宝光,左我左右,故左右观,头自摇动。
(解)如来于是当众从轮掌之中,放射出一束光芒,(注意:法义如来,非色相如来,这是大小二乘的分水岭。初学菩萨不可不知。)此种宝光飞射阿难右侧,即时阿难回首右盼(寻视),又放一束光芒于阿难左侧,阿难又再次回首向左侧寻视。佛问阿难:你的头为什么要左右摇动呢?阿难回答:我见如来放射出了法义之妙严宝光,到我左右二侧,故尔我方左右顾盼寻视,由此,生发出头在左右摇摆。
阿难!汝盼佛光,左右动头,为汝头动?为复见动?世尊!我头自动,而我见性,尚无有止,谁为摇动?佛言:如是!
(解)阿难!仔细谛听!你顾盼如来法理法趣之光,左右摇摆头的时候,是你的头在动呢?还是你的见性在动呢?阿难对佛说:伟大的世间尊者!是我的头自己在动,而我的见性,根本上就不存在一个停止,谁又能让它摇动呢?佛闻此言,肯定道:正是这样!
于是如来普告大众:若复众生,以摇动者,名之为尘。以不住者,名之为客。汝观阿难,头自动摇,见无所动。又汝观我,手自开合,见无舒卷。
(解)于是如来普告大众曰:如果更有其他众生,皆以摇动者,名之为尘。皆以不住者,名之为客的话,那么,你们就可以看看阿难的情况,他头自摇动(尘),见却不动(性)。再则,你看到了我的手在开合(动尘),见却没有一个舒卷(不动性)。
云何汝今,以动为身?以动为境?从始泊终,念念生灭,遗失真性,颠倒行事,性心失真,认物为己,轮回是中,自取流转。
(解)为什么你们今天,要以动为身呢?因其五蕴和合故。又为什么以动为境呢?因其缘起刹那变化也。为什么从始至终,念念生灭不停呢?因其无始无明与无始菩提同生共在故。可惜众生愚痴,皆未能正确认知与把握这二种根本。由此,遗失真性(动之不动之性),颠倒行事,执妄为真,性心失真,认物为己,以幻为实,以五蕴为我,轮回是中(五十种阴魔),自取流转(妄作圣解)。
(经文至此,首楞严经,第一卷义解完毕。)
<大佛顶如来密因修证了义诸菩萨万行首楞严经>卷二
尔时阿难,及诸大众,闻佛示诲,身心泰然,念无始来,失却本心,妄认缘尘,分别影事。今日开悟,如失乳儿,忽遇慈母。合掌礼佛。愿闻如来,显出身心,真妄虚实,现前生灭与不生灭,二发明性。
(解)这时,阿难以及在场之四众弟子,听到佛的开示教诲,身心泰然安稳。忆念起:无始以来,失去了众生皆有的清净意根之心,妄想错认缘尘而起的[六七八识一合运作]之分别影事,为实有自性了。(注意:失却本心。这里“本心"二字确指有情之报身清净意根。传统认为"真如法性",有失偏执。真如者,岂可失却也。凡能失的,本身就不真。不真者,失之何碍?凡是把本性认为真如者,接下来又失却者,应是大外行。不可取,应远离。六祖言:"不识不本心,学法无益"者,也当指清净意根心。不可视同真如。真如者,非心,非非心。此心唯有情之独有,亦唯人类之可觉。正所谓:诸法虽生<心生则法生>,真如随诸法<意生身>而生,真如<无生法忍>不生,是名法身。)今日闻佛诲敕,开悟无生法忍,就犹如走失的乳儿,忽遇慈母,万般欣喜。于是合掌礼佛。希望再见聆听慈母如来的教诲,显示出自己的真与妄,虚与实的现前生灭之相与本不生灭之性,从而阐发出这二种生发显明之性。(注意:古人"发明"二字,是生发阐明之意。这里显现的恰恰是性相一如之不二法门。)
时波斯匿王,起立白佛:我昔未承诸佛诲敕,见迦栴延,毗罗胝子,咸言:此身死后断灭,名为涅槃。我虽值佛,今犹狐疑。云何发挥,证知此心不生灭地?今此大众,诸有漏者,咸皆愿闻。
(解)这时,波斯匿王,起立对世尊说:我在过去没接受诸佛诲敕之时,常见迦栴延(外道六师之第五者),和毗罗胝子(外道六师之第三者),他们全都在说:“此身死后断灭了,也就是涅槃了。"我虽然正值佛陀您在之时听闻佛法,但至今还是有些疑惑。怎样才能发挥,显现出:证知此心不生不灭之境界呢?今日在场的四众弟子们,凡是还有漏者,全部都希望听您开示教诲。
佛告大王:汝身现在,今复问汝:汝此肉身,为同金刚,常住不朽?为复变坏?世尊!我今此身,终从变灭。
(解)世尊问波斯匿王:你的身体正在当下,我现在就问你个问题:你这个肉身,是同于金刚常住不坏呢?还是反复要变坏呢?波斯匿王答:伟大的世间尊者!我今天这个肉身,终究是要从变化中灭掉的。
佛言:大王!汝未曾灭,云何知灭?世尊!我此无常变坏之身,虽未曾灭,我观现前,念念迁谢,新新不住,如火成灰,渐渐销殒,殒亡不息。决知此身,当从灭尽。佛言:如是!
(解)世尊对波斯匿王说:大王!你还未曾灭,云何知道要灭呢?波斯匿王答:伟大的世间尊者!我此无常变坏的身体,虽然暂时还没有灭掉,但我观察现实世界里,念念迁谢,新新不住,就象火烧后成灰,渐渐地都要销殒。面对这个殒亡不息的世界,我就决定知晓了,我这个肉身,必当从灭亡中渐渐消尽。世尊肯定的说:正是这样!
大王!汝今生龄,已从衰老,颜貌何如童子之时?世尊!我昔孩孺,肤腠润泽,年至长成,血气充满。而今颓龄,迫于衰耄,形色枯悴,精神昏昧,发白面皱,逮将不久,如何见比充盛之时?
(解)大王!你今日的生龄,已开始衰老,容颜面貌与儿童时期怎么可此呢?伟大的世间尊者!我当时孩孺,肤腠润泽,后来长大成人,血气方刚,而今颓龄年老,迫于衰耄,形色也渐渐枯悴,精神也慢慢的昏昧,如今发白面皱,怕是没有多少时日了。怎么敢与年青气盛时相比呢?
佛言:大王!汝之形容,应不顿朽?王言:世尊!变化密移,我诚不觉,寒暑迁流,渐至于此。何以故?我年二十,虽号年少,颜貌己老初十岁时,三十之年,又衰二十。于今六十又过于二,观五十时,宛然强壮。
(解)世尊言:大王!你的形容面貌,应该不是一下子就老下来的吧!波斯匿王说:伟大的世尊!是日月变化悄悄的转移的,我实在是不知不觉。寒暑交替,日月迁流,渐渐地衰老至此。为什么这么说呢?我当年二十岁时,虽然年少气盛,但容颜面貌已经老于十岁顽童之时,后来三十岁,又老于二十面貌,今日已然六十又二了,回首观看五十岁面容,宛然比现在强壮许多了。
世尊!我见密移,虽此殂落,其间流易,且限十年。若复令我,微细思惟,其变宁唯一纪二纪?实唯年变,岂唯年变?亦兼月化。何值月化?兼又日迁。沉思谛观,刹那刹那,念念之间,不得停住。故知我身,终从变灭。
(解)伟大的世尊!我见到这世间万物,悄悄的变化移动,虽然此种坏败落谢,其间流易长达十年。但终将变异。如果再让我仔细的净虑,其中的变化,岂是一个世纪,二个世纪耶?这些实在是年龄在变。岂止是年龄在变化,日月都是在变化中。现在沉思谛观这个现实世界,一切皆是刹那到那,一至念念之间,谁又能够停得住呢?所以,知晓我身,总归是要变坏灭掉的。
佛告大王:汝见变化,迁改不停,悟知汝灭。亦于灭时,汝知身中有不灭耶?波斯匿王合掌白佛:我实不知。佛言:我今示汝不生灭性。
(解)世尊对阿难说:你所看到的变化,迁移改变永不停留,并从而悟到了自己终将坏灭的道理,但在这个坏灭当中,你知道有一个不灭的存在吗?波斯匿王对佛说:我实在是不知道。佛说:注意谛听!我今天开示于你什么是不生不灭性。(注意:世尊于此在向大众宣示着一个概念观,即什么是不生不灭。修学者若过不了这个概念观,尽管精进异常,也就是盲修瞎练。)
大王!汝年几时,见恒河水?王言:我生三岁,慈母携我谒耆姿天,经过此流,尔时即知,是恒河水。佛言:大王!如汝所说,二十之时,衰于十岁,乃至六十,日月岁时,念念迁变。则汝三岁,见此河时,至年十三,其水云何?王言:如三岁时,宛然无异。乃至于今,年六十二,亦无有异。
(解)大王!你几岁时,看见的恒河之水?王言:我三岁时,慈母领着我参拜耆婆王时,经过此河,那时即知:这是恒河。佛言:大王!就象你所说的,二十岁时,衰于十岁,乃至今日我己六十,日日月月,念念迁流变化,但你三岁见此河时,至后十三岁,其中河水有变化吗?王言:如其三岁所见,宛然无异。乃至于今天,我已六十有二,其河水依然无异。(注意:世尊在此譬喻:水之流动之性,始终是未变的。这世界,只有这个流功之性,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不生不灭。这就是概念观。正所谓:桥流水不流也。)
佛言:汝今自伤发白面皱,其面必定皱于童年。则汝今时观此恒河,与昔童时观河之见,有童耄不?王言:不也,世尊!
(解)世尊言:你今日自然损伤,头发白了,面貌也皱了。其中面貌容颜必然不如童年,那么同理,你今日再观察此等恒河之水,与你童年所见到的河水,有什么区别呢?换言之:此恒河之水,它有童耄之颜吗?王回答:恒河水没有童耄之别!伟大的世间尊者!
佛言;大王!汝面虽皱,而此见精,性未曾皱。皱者为变,不皱非变。变者受灭,彼不变者,元无生灭。云何于中受汝生死?而犹引彼末伽黎等,都言此身,死后全灭。
(解)世尊言:大王!你面貌虽然变皱了,而你的见精之性,却从未曾皱过。皱者为变化,不皱者没有变化。(注意:大乘佛法,不落二边。从始至终贯穿着辩证思维逻辑中道观。)变皱者,承受变灭的结果。那个不变皱者,元无生灭。何以故?如如法尔,本然如此。为什么要讲,此性会受你生死变化的肉身影响呢?而且还要引用出那个末伽黎(外道六师中第二者)等等的言论:皆说此肉身死后全部灭掉。殊不知性本不涉生死之世俗也。
王闻是言,信知身后,舍生趣生,与诸大众,踊跃欢喜,得未曾有。
(解)波斯匿王闻佛诲敕后,深信身后,本不断灭,远离了舍生与趣生的分别取舍,与其在场之大众,踊跃欢喜,皆得未曾有过的觉醒。
阿难即从座起,礼佛合掌,长跪白佛:世尊!若此见闻,必不生灭,云何世尊名我等辈,遗失真性,颠倒行事?愿兴慈悲,洗我尘垢。
(解)阿难即时从座而起,礼佛合掌,长跪对佛言:伟大的世尊!如果此种见闻性,必定是会生灭的。那么,世尊您在前面为什么却说,我等凡夫俗子之辈,会遗失真性,颠倒行事呢?唯愿您大兴慈悲之举,洗去我等疑惑不解之尘垢。
即时如来垂金色臂,轮手下指,示阿难言:汝今见我摩陀罗手,为正为倒?阿难言:世间众生,以此为倒,而我不知谁正谁倒?
(解)这时世尊垂下手臂,以手指地,示现阿难言:你今天看看我这千辐轮手,是正确呢?还是颠倒了呢?阿难答:若以世俗众生的观点,以手指下则为倒。但我却不知什么是正?什么是倒呢?(注意:言外之意,您以什么作为标准,来确定正确与颠倒呢?这就是“主语关",正与倒是二个根本性质不同的主语。二者不可混淆。)
佛告阿难:若世间人,以此为倒,即世间人,将何为正?阿难言:如来竖臂,兜罗绵手上指于空,则名为正。佛即竖臂,告阿难言:若此颠倒,首尾相换,诸世间人,一倍瞻视。
(解)世尊告诉阿难:如果世俗之人,以此(指下)为颠倒的话,那么,世间之人,将以何为正呢?阿难言:如来您竖起手臂,以兜罗绵手指,上指天空,就名其为正。世尊随即竖起手臂,告诉阿难:若有人以此(上指)为颠倒的话,那么,首与尾相换了个位置,一切世俗之人,也照样是一倍(更加翻倍)的顶礼瞻视之。(注意:世尊在这里努力破坏掉阿难心中的凡圣,正倒,对错,优劣的对峙观。真觉者,必然跳出二边对峙的分别拣择。)
则知汝身,与诸如来清净法身,比类发明。如来之身,名正遍知。汝等之身,号性颠倒。
(解)应当知晓你的身体与如来清净的法身,二者比类同处而发显彰明之。即性相一如之不二法门也。如来之身,本名正遍知,没有它不在,或不知道的地方。<经>曰:悉知悉会,即是指此。而你等众生之身,恰恰相反,称名为性颠倒。何以故?性本无相,若见实相无相即见如来。凡以相见者,则为性颠倒。
随汝谛观,汝身佛身,称颠倒者,名字何处,号为颠倒?于是阿难与诸大众,瞪瞢瞻佛,目晴不瞬,不知身心,颠倒所在。
(解)随你之缘,仔细看看:你身与佛身,若称其为颠倒者,此种名相在什么情况下称作颠倒呢?换个角度说:以谁为标准,定出了对方为颠倒者呢?(注意:这个问题不搞清楚,二者循环,互为颠倒,当为戏论。不可取,应远离。)于此当下,阿难与在场大众,瞪目结舌,仰视如来,目睛不转,惊愕不已。一大众皆不知身心之颠倒所在。
佛兴慈悲,哀愍阿难及诸大众,发海潮音,遍告同会:诸善男子!我常说言:色心诸缘,及心所使,诸所缘法,唯心所现。汝身汝心,皆是妙明真精妙心中所现物。
(解)世尊大兴慈悲之心,哀愍阿难以及在场的四众弟子,于是发出了海潮般的声音,遍告同会大众言:一切善男子啊!注意谛听!我平日经常演说:色与心之一切缘,以及心所趋使的一切所缘生之法,全部都是唯心所显现的。你身与你心,全部都是妙明真精(清净意根)于妙心(八识种子)中,所显现的物境(六识缘起)。
云何汝等,遗失本妙圆妙明心宝明妙性,认悟中迷。晦昧为空,空晦暗中,结暗为色。色杂妄想,想相为身。聚缘内摇,趣外奔逸,昏扰扰相,以为心性。
(解)为什么你们这些人,遗失本妙具足圆妙无处不在的明净之心,以及他宝光明媚的佛之妙性,错认了悟中之迷呢?(注意:执情若化,则为正遍知,即宝明妙性。执情不化,则为性颠倒,即悟中迷。)浑沌无明本是虚空的存在与本色。即如来藏是善不善因。而其虚空中的浑沌,在黑暗无明中,就自然会结暗(种子尘)为色。色易杂染,相交即一成妄想,想相集成者,则为身。此身五蕴积成,聚其诸缘而内摇无住,趣外奔逸则心辕意马,昏昏扰扰之相,误判为心性。(注意:误把心相认作性空了。由此,障自悟门,不可认知性相本一之不二法门也。)
一迷为心,决定惑为色身之内。不知色身,外洎山河虚空大地,咸是妙明真心中物。
(解)一但执迷为心性的话,就会决定认为惑乱皆为色身之内产生。却不知色身,以及身外的山河大地,皆是妙明真心(真如佛性)中物。即一切山河大地,虚空万物皆是如来法性的显现。
譬如澄清百千大海,弃之唯认一浮沤体,目为全潮,穷尽赢渤。汝等即是迷中倍人,如我垂手,等无差别,如来说为可怜愍者。
(解)譬如面对澄清湛蓝的百千大海,弃之不顾,只认得一浮沤体污物,就目之为全部大潮,认为己穷尽了瀛渤之海水。你们这些迷中又更加执着的人,视之我手,本无向下与向上的差别,但却强生出:上善下恶的分别之心,并以此形成理论(圣解)误导众生,实在是诸佛如来所言之:可以怜愍的人啊!
阿难承佛悲救深诲,垂泣叉手,而白佛言:我虽承佛如是妙音,悟妙明心,元所圆满常住心地。而我悟佛现说法音,现以缘心,允所瞻仰。徒获此心,未敢认为本元心地。愿佛哀愍,宣示圆音,拔我疑根,归无上道。
(解)阿难承受世尊悲心之救,以及深刻的教诲,垂泣叉手而对佛说;我虽然承蒙佛的如是妙音之教诲,初悟妙明真心(佛性),元所圆满无缺,常住于心地。而我所能悟到的现实说法之音,全部显现以缘起有为之意识心,方才生起一切瞻仰之心。我乃白白地获得此种无上妙法的妙明真心,但从不敢认为它就是那个本元之心地。只希望世尊哀愍我等众生,宣示圣义圆音,拔醒我疑惑之根,引领我归入无上大道。
佛告阿难:汝等尚以缘心听法,此法亦缘,非得法性。如人以手指月示人,彼人因指,当应看月。若复观指,以为月体,此人岂唯亡失月体,亦亡其指。何以故?以所标指,为明月故。
(解)世尊告诉阿难:你等还在以缘起之心(见闻觉知心),来听我讲法,我讲的这些法,本身就是缘生之法,缘起缘灭,不得法性。(注意:真性不是见闻觉知,不离见闻觉知。凡大乘般若之法,皆是不二法门。)这就如有人以手指示月于他人,彼人因其指示,就应当望月。如果反复回来观察其指,以为指就是月的话,那么,这个人不但亡失月轮之见,同时,也失去了手指的益义。为什么这么说呢?就是因为他以所用来标示月亮的手指,误以为月亮了。
岂唯亡指,亦复不识明之与暗,何以故?即以指体,为月明性。明暗二性,无所了故。汝亦复是。
(解)哪里只是失却了手指,同时,也失去了明与暗的认知。为什么这么说呢?即以手指之体,误以为月明之性。由此,明与暗二种自性,全无所了知的缘故。你现在就是这样的人。
若以分别我说法音,为汝心者,此心自应离分别音,有分别性。譬如有客,寄宿旅亭,暂止便去,终不常住。而掌亭人,都无所去,名为亭主。此亦如是。若真汝心,则无所去,云何离声,无分别性?
(解)如果以分别认知我所说的法音,为你的心的话,此心自己应当离分别之音,另有一个分别之性。这就象客旅之人,寄宿在旅亭下,暂时止留,过后便去,终不会常住下来的。但是那个掌亭的主人,就将都无所去了,所以名为亭宿的主人。以上就是这个道理。如果真是你的真心(如来法性),也就没有必要有个去处了。因为你就是主人。为什么要说:离开了声音,即无分别性呢?(注意:法不孤起,离开了世俗谛,就没有了第一义谛。)
斯则岂唯声分别心?分别我容,离诸色相,无分别性。如是乃至分别都无,非色非空,拘舍离等,昧为冥谛。离诸法缘,无分别性。则汝心性,各有所还,云何为主?
(解)这哪里只是声音上的分别之心呢?即使是分别我的容颜(三十二相,八十种好),如果离开了色相,也就没有分别性了。(注意:大乘佛法,始终是不二法门。)如此下来,不落二边,乃至分别都没有了,就达到了非色非空的境界。拘舍离(外道六师之一)等邪师,糊涂的认为这就是冥谛(晃兮忽兮)境界。离开了一切法的缘起,就没有一个独立的分别性。但是你的心性,还处在各有所还的境界里,那么,谁来作主人(亭主)呢?
阿难言:若我心性,各有所还,则如来说妙明元心,云何无还?惟垂哀愍,为我宣说。佛告阿难:且汝见我,见精明元,此见虽非妙精明心,如第二月,非是月影。
(解)阿难言:如果我的心性还是各有所还的,那么,如来您所说的妙明元心(如来妙心),为什么没有还呢?只希望您能垂怜哀愍我们,为我们大家及后世众生,宣说此种如来密因吧!世尊告诉阿难:刚才你能见我容颜的见精明元(清净意根之镜见),此种净见虽非妙精明心(如来法性),但它己如第二月(现量之见~不走样),不可视为月亮的影子。
汝应谛听!今当示汝无所还地。阿难!此大讲堂,洞开东方,日轮升天,则有明耀。中夜黑月,云雾晦暝,则复昏暗。户牖之隙,则复见通。墙宇之间,则复观壅。分别之处,则复见缘,顾虚之中,遍是空性。郁孛之象,则纡昏尘。澄霁敛气,又观清净。
(解)你应注意谛听!我今天当开示你无所还之地。阿难!仔细谛听!咱们这个大讲堂,窗户开向东方,太阳升起,则有明耀之光。中夜黑风,云雾晦暝之时,则又昏暗了。在户牖之间隙中,则能够见到一点点通风。墙宇之间,则又相互壅塞障碍了。其中,凡是分别之处,则会见到不同的因缘,其中顽虚之处,全部都是空性所在之处。郁孛之象浓郁处,则趋向于昏尘。雨过天晴时,阴郁之气收敛起来,空气中又恢复了清朗明净。
阿难!汝咸看此诸度化相,吾今各还本所因处。云何本因?阿难!此诸变化,明还日轮。何以故?无日不明,明因属日,是故还日。暗还黑月,通还户牖,壅还墙宇,缘还分别,顽虚还空,郁孛还尘,清明还霁,则诸世界,一切所有,不出斯类。
(解)阿难!汝遍观此诸种变化之相,我们今天让他们各各归还于本具的所因处。即各自的缘起之处。什么是本因呢?阿难!这一切变化,如光明归还于太阳。为什么这么说呢?没有太阳就不会有光明。光明之因属于太阳。所以说:光明归还太阳。同理,黑暗归还黑月,通风归还窗户,壅塞归还墙宇,顽虚归还空性,郁孛归还尘埃,清明归还雨霁。一切世间,一切所有之存在现象,皆不出这几类的范畴。
汝见八种见精明性,当欲谁还?何以故?若还于明,则不明时,无复见暗,虽明暗等,种种差别,见无差别。诸可还者,自然非汝,不汝还者,非汝而谁?则知汝心,本妙明净,汝自迷闷,丧本受沦,于生死中,常被漂溺,是故如来,名可怜愍。
(解)你见到这八种见精明性(如来法性),当欲谁还?为什么这么说呢?如果只是还于光明了,那么,不光明时,就不应该见到黑暗了。然而事实上不是这样的。虽然光明与黑暗等,表现出种种差别之相,但其见性平等无差别。这就是佛法的第一大要义。也就是如来密因的根本所在。由此可知:一切可还者,自然就不是你的见精明性,即如来法性。而那个不需要你再还者(眼不见眼,佛无再觉),不是你的见精明性,又是什么呢?由此则知:你的心本来就是妙明净心(法尔如是),然而你却自我迷闷不觉,丧失了本元,而枉受沦落,于生死大海中,永恒地飘溺其中。正是由于这种缘故,如来才说:可怜愍者。
阿难言:我虽识此见性无还,云何得知是我真性?佛告阿难:吾今问汝,今汝未得无漏清净,承佛神力,见于初禅,得无障碍。而阿那律,见阎浮提,如观掌中庵摩罗果。诸菩萨等,见百千界,十方如来,穷尽微尘清净国土,无所不瞩。众生洞视,不过分寸。
(解)世尊告诉阿难:我现在问你!你今天未得无漏清净之果,却能承受佛之威力,见地达于初禅,得证无障碍。而阿那律(佛陀之堂弟),能见大千世界,如同观看掌中的庵摩罗水果一样。一切菩萨等,见百千界国土。十方如来,穷尽微尘清净国土,没有所看不到的地方。(注意:如来者,表法也。没有一个如来实体在。如来无边界,不应以相见。)众生洞视,即一孔之见,而且目光短浅,不过分寸。(注意:如来是分母,众生是分子。一切众生面对如来,就犹如分子面对分母而言,分子数量越庞大,其面对分母的目光越短浅。这就是辩证。二千五百年前的印度佛教徒,已然能够熟练的掌握辩证思维逻辑了。这是人类文明的一大进步。今天,二十一世纪的文明时代,科学昌盛,应该是回归释迦法义于本怀的时刻了。)
阿难!且吾与汝,观四天王所住宫殿,中间遍览,水陆空行,虽有昏明,种种形象,无非前尘,分别留碍。汝应于此,分别自他,今吾将汝择于见中,谁是我体?谁为物象?
(解)阿难!注意谛听!今日我与你,纵观四大天王所住宫殿,其中遍览水陆空行,(注意:表法,莫作圣解。更不可相著。)虽然昏暗与光明种种相现其形像,如三十三天,瑞像放光,没有一个不是前尘影像,分别留碍的种子。你应当于此处,细心地分别自他之内在区别,净虑一下二者之间的关系。今日我将你择取于见性之中,请问:哪个是我体(见性)?哪个是物象(所见之相)?
阿难!极汝见源,从日月宫,是物非汝,至七金山,周遍谛观,虽种种光,亦物非汝。渐渐更观,云腾鸟飞,风动尘起,树木山川,草芥人畜,咸物非汝。
(解)阿难!极尽你的见性之源泉之力量,纵观其日月之宫,也就是物相,而非汝心。以至于七金山(七重香水海),你即使能周遍谛观之,虽然里面瑞像齐发,光彩处处,悦人耳目,但终究是:全部是物象,而非你的心。再渐渐地更加深层的观察,云腾鸟飞,风动尘起,山川林树,草芥人畜,全部都是物象,而不是你的心性。
阿难!是诸远近,诸有物性,虽复差殊,同汝见精,清净所瞩。则诸物类,自有差别,见性无殊。此精妙明,诚汝见性。
(解)阿难!谛听!谛听!正是这些近与远,一切存在有相之物质性,虽然反复之差别玄殊,但同是你的见精(明性)之清净(意根)所瞩目的结果。虽然那些物类之相,自有差别,但其见性无殊。正所谓:性一相异。此种精妙明性,就是你的见性。(注意:这就是概念关。世尊在这里给“见性"作了一个明确的定义。初学者,应对其概念关,有一个清楚的认知。否则,概念不统一,无法正确理解释迦法义之本怀。)
若见是物,则汝亦可见吾之见。若同见者,名为见吾。吾不见时,何不见吾不见之处?
(解)如果见性就是物相的话,那么,你也就可以看见我的见性了。(注意:事实上这是不可能的。)如果你与我同在相上见的话,就称之为见到了我。那么,当我没有看见什么的时候,你为什么看不见我的不见之处呢?
若见不见,自然非彼不见之相,若不见吾不见之地,自然非物,云何非汝?
(解)如果悟见到那个不见之性的话,自然就不是那些不见之相了。(注意:性只可悟见,不可相见。若见实相无相,得见如来。)如果你根本上就看不见我的不见之性地。那么,这个不见自然是非物相的,怎么可以说:不是你的见性呢?
又则汝今见物之时,汝即见物,物亦见汝,体性纷杂,则你与我,并诸世间,不成安立。
(解)再则,你今日见到物象的时候,你既然见到物了,物如果也见到你的话,那么,就会产生体性纷杂,空色不分的诡异奇谈了。真如此混沌一片的话,那么,你与我,以及一切世间之相,就不成安立了。
阿难!若汝见时,是汝非我,见性周遍,非汝而谁?云何自疑汝之真性?性汝不真,取我求实。
(解)阿难!注意谛听!为什么你要怀疑自己的真性如来的存在呢?枉自匪薄,误认为:性在你的身上显现就不真,反却取我之见中来求实。这不是郑人买履,脚在身上而不信,非到我这里取标尺吗?!
阿难白佛言:世尊!若此见性,必我非余,我与如来,观四天王胜藏宝殿,居日月宫,此见周圆,遍娑婆国。退归精舍,只见伽蓝,清心户堂,但瞻檐庑。
(解)阿难对佛说:伟大的世间尊者,如果此种见性,必然在我自己的心中,没有其余的地方的话,那么,我与如来您,观察四天王殊胜宝殿时,居日月宫内,那时此种见性己然周圆完满,遍及十方娑婆国土。如今,退归精舍,只见伽蓝,清心于户堂之中,只能瞻顾擔庑之间了。
世尊!此见如是,其体本来周遍一界,今在室中,唯满一室。为复此见,缩大为小?为当墙宇,夹令断绝?我今不知斯义所在,愿垂弘慈,为我敷演。
(解)伟大的世尊!此种见性如此伟大而不可思议,其体真实本来就周遍十方法界,而今我在一室之中,其见只能满足于一室之内。(注意:阿难在此,无意间,偷换了概念,把见性偷换成见相,但却混然不知。)难道是此种见性,缩大为小了吗?还是当前之墙宇,夹持令你断绝了外面的见性呢?我今天实在是不知道其中奥义之所在了。只盼望您悲垂弘慈,为我等四众弟子们开示敷演其中的如来密因。
佛告阿难:一切世间,大小内外,诸所事业,各属前尘。不应说言:见有舒缩。譬如方器,中见方空。吾复问汝:此方器中,所见方空,为复定方?为不定方?若定方者,别安圆器,空应不圆。若不定方,在方器中,应无方空。汝言不知斯义所在,义性如是,云何为在?
(解)世尊告诉阿难:一切世间,万事万物,大小内外,诸所事业,全部都是前尘今时之显现。不应该产生这样的言词:见性有时舒有时缩,有时大,有时小。譬如方形的容器中,所能呈现的是方形的虚空。我现在问你:此方形容器内,所见方形的虚空,为固定不变呢?还是可以变化它形呢?假如确定为方形不变的话,那么,别安他器,如圆器中,此空应当不圆,还是其方,显然这是荒谬的观点。但若不定的话,那么,此空在方形容器中,当下就应该不是方空。众所周知,这也是不可能的。由此观察,你所言说的不知道见性的奥义所在,其实义性就在这虚空与容器的关系中,此种法则规律,法尔如是,不从外来,不被境牵,为什么偏要拣择出一个在与不在(定方与不定方)呢?
阿难!若复欲令入无方圆,但除器方,空体无方。不应说言:更除虚空,方相所在。若如汝问,入室之时,缩见令小,仰观日时,汝岂挽见,齐于日面?若筑墙宇,能夹见断,穿为小窦,宁无续迹?是义不然。
(解)阿难!如果又要令见性(虚空)让其入没有方圆处,只有除去器方,何以故?空体无方,亦无一切相形。但却不应该言说:一定要除去虚空,以及方相之所在。这正如你所问的问题:进入讲堂时,缩收其见性,令其变小了。那么,仰观太阳时,你难道要牵扯着见性,一直牵引到太阳的面前吗?如果建筑墙宇,能够压迫挤夹其见性,使其断灭,那么,穿墙小孔,难道就没有相续的痕迹了吗?事实上,见性之义不是这样的。
一切众生,从无始来,迷己为物,失于本心,为物所转。故于是中,观大观小。若能转物,则同如来。
(解)一切众生,从无始以来,就迷信自己是物质的,所以,失去了本自俱足的见性之心。为物所转,成了物相的奴隶。所以,于此当中,观大观小,分别取舍不断。如果行者能够作到,心能转动(识别)物相于无自性的状态,也就如同如来了。正所谓:如来者,诸法如义也。(注意:此处“心能转物",是指转变对物象的认知,即从相的表面,看到相的本质。一切相的本质,就是无自性,不决定,毕竟空。这就是转物。不是世俗所言的:心能把驴转变成马。)
身心圆明,不动道场,于一毛端,遍能含受十方国土。
(解)五蕴之身与见性之心,圆明通达,性相一如的不二法门,这就是不动的道场。持此法门者,于其一毛端之微,就遍能含受十方国土之性见。(注意:性见不可作相解。正所谓:于一毫端,转大法轮。)
阿难白佛言:世尊!若此见精,必我妙性,今此妙性,现在我前。见必我真,我今身心,复是何物?而今身心,分别有实。彼见无别,分辨我身。若实我心,令我今见,见性实我,而身非我?何殊如来,先所难言,物能见我?惟垂大慈,开发未悟。
(解)阿难对佛说:伟大的世间尊者!如果这个见精(法性),必然就是我的妙性,那么,今日此种妙性,就在我的面前。此见性必然就是我真心,那么,我今天这个身心(肉团心),又将是什么东西呢?如今我的身心,分别有个实体之相存在。那个见性(见精)无有任何差别的分辨认识我身。如果这个能分辨我身的见精(见性),就是我的心的话,那么,令我今天能见的就是见性。如此,见性实为是我。那么,当下这个色相之身就不是我了吗?怎样区别如来您在前面,曾责怪我所说的"物能见我"呢?只希望世尊悲垂大慈,开发我与大众的未悟之心。
佛告阿难:今汝所言,见在汝前,是义非实。若实汝前,汝实见者,则此见精,既有方所,非无指示。
(解)世尊告诉阿难:今日你所说的话:见性就在你的面前,这个法义观点不是事实。如果真实的在你面前的话,你面对此见精时,你面前的所谓见精,就己然有方所了,怎么可能毫无任何指示呢?
且今与汝坐祇陀林,遍观林渠,及与殿堂,上至日月,前对恒河。汝今于我师子座前,举手指陈,是种种相,阴者是林,明者是日,碍者是壁,通者是空,如是乃至草树纤毫,大小虽殊,但可有形,无不指着。若必其见,现在汝前,汝应以手,确实指陈,何者是见?
(解)况且我今日与你坐在祇陀林内,遍观园内林渠道路,花草殿堂,上至日月,前对恒河。你今日在我的狮子座前面,举手指陈的种种事相,暗者是树林,明者为日光,阻碍者是壁墙,通达者是虚空,如此下去,乃至草木纤毫,大小虽珠,形相各异,但全部都是可以形状认知的,岂可不能指陈述说呢?如果必须其见精,出现在你的面前的话,那么,你就应当以手,确实的指示陈述出来,到底什么是见精呢?
阿难当知,若空是见,既已成见,何者是空?若物是见,既己是见,何者为物?汝可微细披剥万象,析出精明净妙见元,指陈示我。同彼诸物,分明无惑。
(解)阿难呀!你应该知道:如果虚空是见精的话,虚空既然己成见性,那又什么是虚空呢?(注意:眼不见眼,佛不再佛,虚空岂可自见虚空呢?!)如果说:物象本身就是见精的话,同上之理,既然已经是见精了,那么,什么是物象呢?总不能我跟我一齐逛大街吧!再看:你可以微细地披剥剖析万事万象,析分明示出精明净妙的见性元真,指陈于我,并且应该同其它一切物象一样,分别明析没有任何疑惑。
阿难言:我今于此重阁讲堂,远洎恒河,上观日月,举手所指,纵目所观,指皆是物,无是见者。
(解)阿难言:我今日于此重阁大讲堂中,远望恒河,上观日月,举手所指,纵目所观,能够指陈出来的全部都是物象,并不是我的见性(见精)。(注意:见精无相无不相。本不二分,超越能所,所谓人类之见,只可悟见,不可相见。<经>曰:一切智者,皆以譬喻得见真实。世称开悟也。)
世尊!如佛所说,况我有漏,初学声闻,乃至菩萨,亦不能于万物象前,剖出精见,离一切物,别有自性。佛言:如是!如是!
(解)伟大的世间尊者!正象您所说的,见性不是物相。况且我是有漏的初学声闻,乃至菩萨等,也不能够于万事万物的象染之上,剖析出一个精见(性见)来。同理,此种精见(性见)元明,法尔如是,也不可能离一切物相,另有一个孤立的自性。<经>曰:要说自性,无自性就是自性。世尊闻言肯定了阿难:正是这样!正是这样!(注意:佛法始终都是不二法门。古人译经,用的是古语。古语简洁,多有双宾语之句式,此处即是。[亦不能]翻译为:也不能够。但不能够什么呢?这里不能够直接摄受[于万物象前]以及[离一切物],如此对峙的两个宾语,也就是双宾语。即一句话[也不能],直接通报的是两个接受者。译文如下:即不能于万物之象前,剖析出精见来,同时,也不能离开一切物象,而别有自性。由此可知:大乘佛法始终都是辩证的不二法门。正因如此,世尊言:如是!如是!)
佛复告阿难:如汝所言,无有见精,离一切物,别有自性。则汝所指,是物之中,无是见者。今复告汝:汝与如来坐祇陀林,更观林苑,乃至日月,种种象殊,必无见精,受汝所指。汝又发明,此诸物中,何者非见?
(解)世尊再次告诫阿难:就象你所言的,没有一个见精,能够离开一切物象,而单独别有自性。但你所指出的,却是物象中的世俗自性,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见性(见精)。今日,我再次告诉你:你与如来同坐祇陀林,共观林苑景色,乃至日月星辰,以及种种不同的物象,尽管如此,也不会有一个见精(见性),会让你所指陈出来的。何以故?见精无形,何言指陈?!你再看看,发现明白一点,眼前这一切物象,哪一个没有见精(见性)在起作用呢?
阿难言:我实遍见此祇陀林,不知是中何者非见?何以故?若树非见,云何见树?若树即见,复云何树?如是乃至,若空非见,云何见空?若空即见,复云何空?我又思维,是万象中,微细发明,无非见者。佛言:如是!如是!
(解)阿难言:我实在是遍见了此处祇陀林的景色,但不知道这其中,什么是不可见的。为什么这么说呢?如果树是不可见的,为什么我看见了树?如果树是可见的,那么,又将树称呼什么呢?(注意:是称为见精?还是称为树?)如此之理,乃至如果虚空不是见,怎么见到虚空呢?如果虚空是可见的,又怎么称其为虚空呢?(注意:阿难此处与世尊配合,努力在为我们后世众生,解析疑难杂惑问题,这里阿难故意把能与所混淆起来,来回问,这正代表了我们后世众生的现状。)我现在又思惟一下,一切万象之中,哪怕只是一点点微细的缘起发明,全部都没有不是这个见精(见性)作用的结果。世尊闻说此言,当下印可道:正是这样!正是这样!
于是大众非无学者,闻佛此言,茫然不知,是义终始。一时惶悚,失其所守。如来知其魂虑变摄,心生怜愍,安慰阿难及诸大众:诸善男子!无上法王,是真实语,如所如说,不诳不妄,非末伽黎四种不死,矫乱论议。汝谛思惟,无忝哀慕。
(解)于是在场大众中,凡不是"无学"者,闻佛此语,皆大惊怖,茫然不知这样的道理,哪里是开始,哪里是终点。(注意:凡夫愚痴,不知此乃无始无终也。)一时间,惶悚惊愕,失其所守。(注意:失掉了心中己有的见谛,恐惧不安。)如来世尊知道其间大众魂虑变慑,六神无主,失去本然,于是,心生怜愍,安慰阿难以及在场的四众弟子说:一切善男子们,注意谛听!无上法王(如来)是真实语者,如其所说,皆是不诳不妄之说,即不是末伽黎(断灭论),也不是外道的四种不死论。这些外道六师们,各有各的理论,他们以断常二边之邪见,矫乱论议,鼓惑人心,诱导他人于歪理邪说之中,不能解脱。你等诸人,应当谛思谛听,不要枉生哀悯与仰慕之情。(注意:佛法不是二边论,不可取一舍一。真觉者,当性相一如,不二法门。)
是时文殊师利法王子,愍诸四众,在大众中,即从座起,顶礼佛足,合掌恭敬,而白佛言:世尊!此诸大众,不悟如来发明二种精见,色空,是非是义。
(解)这时,文殊师利法王子(法义之子),怜愍四众弟子,大众之中,即从座位站起,顶礼佛足,合掌恭敬,而对佛言:伟大的世间尊者,在场的四众弟子,不能了悟如来法理法趣之发起明示出的二种精见(性鉴与镜鉴),以及色与空的关系(法则规律),还有是与不是间的辩证逻辑。此种逻辑就是性相一如的辩证关系,也就是不二法门的法则规律。
世尊!若此前缘,色空等象,若是见者,应有所指。若非见者,应无所瞩。而今不知是义所归,故有惊怖,非是畴昔善根轻鲜。惟愿如来大慈发明,此诸物象与此见精,元是何物?于其中间,无是非是。
(解)伟大的世间尊者!如果按照前面缘起所说的色与空等等物象,如果承认它们是精见者,就应当有一个明确的指示。但如果不是精见者,当应该是不可看见的。而当下,在场的大众全都不知道这里的法义所应当归属于谁,即到底是见,还是非见?由此产生了恐惧。但早已不是先前所言的善根轻薄鲜有之辈。只希望如来您大慈大悲之心发起明示,此一切物象与此见精,本元到底是何物?为什么于其中间,没有一个是与不是?
佛告文殊及诸大众,十方如来及大菩萨,于其自住三摩地中,见与见缘,并所想相,如虚空华,本无所有。此见及缘,元是菩提妙净明体,云何于中,有是非是。
(解)世尊告诉文殊师利菩萨及其在场大众言:十方如来以及诸大菩萨们,于其自住三摩地中,(注意:法住法位。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所显现的见与见缘,(注意:能与所。即见分与相分。)并其所生发出来的意识想相,全部如同虚空中的华炫,究其根本,皆无自性,不存在任何的实有。此种见精及缘起,性相一如,本身就是菩提妙净之明体(如染不择),为什么在此当中,要生发出是与非是的论议呢?
文殊!吾今问汝:如汝文殊,更有文殊,是文殊者?为无文殊?如是!世尊!我真文殊,无是文殊。何以故?若有是者,则二文殊。然我今日,非无文殊,于中实无是非二相。
(解)文殊师利!我今天问你:就象你文殊一样,如果更有一个文殊,那他是文殊呢?还是没有文殊呢?文殊答:正是这样的!伟大的世尊!我就是真正的文殊,没有一个我是文殊在。为什么这么说呢?如果有一个是者存在的话,就将成为二个文殊了。但是我今日,也不是没有文殊,只是于文殊这个名相中,事实上不存在是文殊与非文殊这二种名相罢了。
佛言:此见妙明,与诸空尘,亦复如是。本是妙明无上菩提净圆真心,妄为色空,及与闻见。如第二月,谁为是月?又谁非月?文殊!但一月真,中间自无,是月非月。
(解)世尊对文殊言:此种见精妙明,与一切虚空之尘(包括法尘),也全部是这个道理。本来就是妙明见精,即无上菩提之净圆真心,(注意:此真心无主宰,无相貌,一切随缘。正所谓:诸法虽生,真如随诸法而生,真如不生,是名法身。)但世俗妄为色空二法,以及其有闻有见之相。(注意:此种见精,法不孤起,性相一如,无上妙明,即是不二法门。人类只有于清净意根处,方可了得。)这种情景,就犹如第二月,到底谁是月?谁又不是月呢?文殊师利法王之子!谛听!注意谛听!只有一个月才是真的,其中并不存在一个是月与不是月的问题。
是以汝今观见与尘,种种发明,名为妄想,不能于中,出是非是。由是真精妙觉明性,故能令汝出指非指。
(解)正是由于以上原因,你现在观察一下见精与尘相,其中种种发现与明示,全都名为妄想计著,不可能于此中,生发出一个实有的是或者非是。由此可知,真实的见精就是妙觉明性,所以,祂能够使你超越出指与非指的束缚。
阿难白佛言:世尊!诚如法王所说:觉缘遍十方界,湛然常住,性非生灭,与先梵志娑毗迦罗所谈冥谛,及投灰等诸外道种,说有真我,遍满十方,有何差别?
(解)阿难(闻佛与文殊对话)对佛说:伟大的世间尊者!诚如您曾经说过的:觉性遍满十方世界,湛然常住,此性不生不灭,那么,与其他先前的梵志娑毗迦罗他们所谈论的冥谛,以及投灰(以灰涂身之苦行者)等一切外道种性,所说的有一个“真我"大我遍满十方,又有什么差别呢?(注意:伟大的人类磨难者,阿难在这里提出了一个本质性的问题:外道的真我,大我,与世俗所言的真心,大我之心,以及常乐我净之我,到底是什么关系?它们之间的区别是什么?)
世尊亦曾于楞伽山,为大慧等,敷演斯义,彼外道等,常说自然,我说因缘,非彼境界。我今观此,觉性自然,非生非灭,远离一切虚妄颠倒,似非因缘与彼自然。云何开示,不入群邪,获真实心,妙觉明性?
(解)伟大的世间尊者!您也曾经在楞伽山上,为大慧等大众弟子们敷演如下法义:那些外道等,常说自然产生了一切,而我世尊所讲的是因缘,不是外道们的境界。我今天回顾您讲的这些观点,即觉性与自然,皆是不生不灭的。二者远离一切虚伪颠倒,好象是:即非因缘亦非彼自然。应该如何开示言说,才会不入群邪,从而获得真实之心的妙觉明性,即真如佛性呢?
佛告阿难:我今如是开示方便,真实告汝,汝犹未悟,惑为自然。阿难!若必自然,自须甄明有自然体。汝且观此,妙明见中,以何为自?此见为复以明为自?以暗为自?以空为自?以塞为自?
(解)世尊告诉阿难:我今天己然如此地开示出方便来,真实告诉了你。可你还是未悟,惑乱认为有一个自然。阿难呀!注意谛听!假使说必定有一个自然存在的话,那么,就应该自已有所甄别明晓,有一个自然之体。你现在就来暂且的观察一下,此种妙明见精中,你以什么为自然呢?此种见精中,是以明为自然呢?还是以暗为自然呢?或者是以空为自然呢?还是以塞为自然呢?
阿难!若明为自,应不见暗。若复以空为自体者,应不见塞。如是乃至诸暗等相,以为自者,则于明时,见性断灭,云何见明?
(解)阿难!如果以明为自然,那么,就应当看不见暗了。如果再以空为自然之本体的话,那么,就应该见不到塞了。如此推导下去,乃至一切黑暗等相,如此以为是自然者,那么,则于光明之时,见性(见精)也就断灭了,又怎样去看光明呢?
阿难言:必此妙见,性非自然,我今发明,是因缘生。心犹未明,咨询如来,是义云何,合因缘性?
(解)阿难言:必定来说,此种妙见(见精),其性质不是自然而生的。我今天才发现明白了恰是因缘而生的。但我心犹未能彻底的明了,因此咨询如来您:这个义理是怎样符合因缘之性的?
佛言:汝言因缘,吾复问汝!汝今因见,见性现前,此见为复因明有见?因暗有见?因空有见?因塞有见?
(解)世尊言:你言说的因缘,我再问你一句!你现在因缘而见物象,其见性现前,此种见精是因为光明而有呢?还是因黑暗而有呢?或者是因空而有此精见呢?还是因堵塞而有此精见呢?
阿难!若因明有,应不见暗。如因暗有,应不见明。如是乃至因空因塞,同于明暗。
(解)阿难!如果是因光明而有精见的话,那么,此见精应当看不见黑暗。如果因黑暗而有的话,此见精也应该看不见光明。(注意:事实上,并不如此。真正的见精元明,法尔如是,不由人得。)如是发展下去,乃至因为空,或因为塞,皆都同于明与暗的关系。(注意:事实上,圆明的精见之性,不由任何对峙双边的左右。觉者当知:此见精永远都是性相一如的不二法门。)
复次阿难!此见又复缘明有见?缘暗有见?缘空有见?缘塞有见?阿难!若缘空有,应不见塞。若缘塞有,应不见空。如是乃至缘明缘暗,同于空塞。当知如是精觉妙明,非因非缘,亦非自然。
(解)其次,阿难!注意谛听!此种见精又是缘于光明而见呢?还是缘于黑暗而见呢?或缘于空而见呢?或缘于塞而有见呢?阿难!如果是缘空有见,应不见塞。如果是缘塞有见,应当不会见到空。如此下来,乃至缘明或缘暗,同理,犹如空与塞的关系。由此当知:如以上所言的精觉妙明,不是因生,也不是缘生。同理,也不是自然而生。
非不自然,无非不非,无是非是。离一切相,即一切法。
(解)但又不是没有自然,说到底:没有一个非与不非的实有存在,也没有一个是与非是的实有存在。远离一切是与非是,非与不非之相,这就是一切法。即无生法,行者若得亲证此法,即是无生法忍。此乃人类修行的最高境界。
汝今云何于中措心,以诸世间戏论名相,而得分别?如以手掌撮摩虚空,袛益自劳,虚空云何随汝执捉?
(解)你今天为什么要在此中措词用心,枉费思量,以种种世俗间的戏论名相,来谈论第一义谛的分别取舍呢?你这样愚痴的作法(修行),就犹如以手掌在撮摩虚空一样的可笑无知,祇益自劳,白白忙活,虚空是你能够随意把捉的吗?正所谓:目的不纯,修行反成骗局。凡夫愚痴,不解其意,反被其害。悲兮!
阿难白佛言:世尊!必妙觉性,非因非缘。世尊云何常与比丘宣说:见性具四种缘:所谓因空,因明,因心,因眼,是义云何?佛言:阿难!我说世间诸因缘相,非第一义!
(解)阿难对佛说:伟大的世间尊者!必竟这个妙觉真性,不是因生,也不是缘生,恰是法尔如是,本不生灭的。那么,世尊为什么平时经常与众比丘们宣说:见性应当具备四种因缘呢?即所谓的:因空,因明,因心,因眼,其中的法理法趣又是什么呢?佛告诫阿难说:阿难!仔细谛听!我所说的世间诸因缘相(因空因明因心因眼),皆不是第一义谛!
阿难!吾复问汝!诸世间人,说我能见,云何名见?云何不见?阿难言:世人因于日月灯光,见种种相,名之为见。若复无此三种光明,则不能见。
(解)阿难!我现在再来问你:一切世间之人,都说我能看见,什么是看见呢?什么是看不见呢?阿难回答:世间人因为有太阳月亮以及灯光的原因,方能看见种种色相。这就是见。如果没有此三种光明(日月灯光),那么,就是不能看见了。
阿难!若无明时,名不见者,应不见暗。若必见暗,此但无明,云何无见?阿难!若在暗时,不见明故,名为不见。今在明时,不见暗相,还名不见,如是二相,俱名不见。
(解)阿难!如果无明时,称作不见的话,那么,应当看不见暗。(注意:事实上,不是这样。此时见精,恰恰见暗。)如果一定要见暗的话,此时只管无明就是了,为什么言没有见精呢?阿难!注意谛听!如果在暗中,看不见光明时,称作不见的话,那么,今日处在明中,看不见暗相,也应该称作不见。真如此,前后二相,全部称作不见。
若复二相,自相陵夺,非汝见性于中暂无。如是则知,二俱名见,云何不见?是故阿难!汝今当知,见明之时,见非是明。见暗之时,见非是暗。见空之时,见非是空,见塞之时,见非是塞。
(解)如果显现出二种相(见与不见),自相陵夺的话,并不是你的见精(见性)于此中暂时的或缺。(注意:见性永恒,不生不灭,不来不去,如如法尔。)正因为以上法理,你应当明知:二种(见明见暗)全部都是性见,为什么言不见呢?正如此理,阿难!谛听!你今当知:看见光明时,不是见精在明。看见黑暗时,也不是见精在暗。同理,见空时,见精未空,见塞时,见精未塞。(注意:见精者,见性也!如如不动,不随物转,但见一切物象。人类修行的最高境界,就是在清净意根之处,镜鉴与性鉴,性相一如,当下契入不二法门,这就是觉性。)
四义成就,汝复应知:见见之时,见非是见。见犹离见,见不能及。云何复说,因缘自然,及和合相?汝等声闻,狭劣无识,不能通达清净实相。吾今诲汝,当善思维,无得疲怠,妙菩提路。
(解)从上四种法义(见明见暗见空见塞)成就后,你还应该知道:当你悟见你的见精(见性)的时候,见精不是你眼前所见的物象。真正意义上的见精(见性),是远离一切物象之见的。况且,一切物象之见,是永远达不到性见之水平的。为什么你还再说:因缘与自然以及和合之相呢?换个角度说:这个见性即非因缘生,也非自然性。你们这些声闻二乘者,狭劣无识,不能够通达清净意根上所演绎出的实相。(注意:以无住本,立一切法,就是实相。)我今天教诲开示于你们,应当善于净思维。当于清净意根处产生正知正见,不要让妙觉的菩提这路,表现得疲怠惰慢。(注意:不要让方便权巧的修行,最终变成了骗局。)
阿难白佛言:世尊!如佛世尊,为我等辈,宣说因缘及与自然,诸和合相与不和合,心犹未开,而今更闻,见见非见,重增迷闷。伏愿弘慈,施大慧目,开示我等,觉心明净,作是语已,悲泪顶礼,承受圣旨。
(解)阿难对佛言:伟大的世间尊者!如同诸佛世尊,为我等辈,努力宣说因缘以及自然,还有诸多的和合之相与不和合之相。然我心犹未能开解。而今天又闻:见见非见的演说开示,更加增重了迷闷之情。我今伏拜惟愿您大弘慈悲,施大慧目,开示我等,觉心明净之权巧方便。以便后世众生,修行之时,有个方向。免生疑惑。阿难作是语后,悲泪顶礼佛足,仰目承受世尊圣旨。
尔时世尊,怜愍阿难及诸大众,将欲敷演大陀罗尼诸三摩提妙修行路。告阿难言:汝虽强记,但益多闻,于奢摩他微密观照,心犹未了。汝今谛听!吾当为汝分别开示。亦令将来诸有漏者,获菩提果。
(解)此时,世尊为怜愍阿难以及在场之大众,将要敷演大陀罗尼总持之三摩钵提(观察)妙修行之路。世尊告诉阿难:你虽然强记,但也只是个多闻者,于奢摩他(止)上微细密密的观照,也没有通达了义。你现在注意谛听!我这就为你分别开示,同时,也要让将来一切有漏者,皆都获得菩提圣果。
阿难!一切众生轮回世间,由二种颠倒分别见妄,当处发生,当业轮转。云何二见?一者,众生别业妄见。二者,众生同分妄见。
(解)阿难!一切众生轮回在世俗中,皆是由于二种颠倒分别之见妄造成的。此种见妄之业,当处发生,当业轮转。(注意:象量子关系,不需要中介。)什么是二种见妄呢?一者,众生各自别有的妄见(别业)。二者,众生共有同分的妄见(共业)。
云何为别业妄见?阿难!如世间人,目有赤眚,夜见灯光,别有圆影,五色重叠。于意云何?此夜灯明所现圆光,为是灯色?为当见色?
(解)什么是别业妄见呢?阿难!如同世间之人,眼睛得了赤眚(白内障),夜晚见到灯光,会出现五种颜色重叠晃动。你意下如何(怎么看)呢?这个夜晚灯光显现出的圆光,你认为是灯产生的颜色呢?还是眼睛看见出来的颜色呢?
阿难!此若灯色,则非眚人,何不同见?而此圆影,唯眚之观,若是见色,见已成色。则彼眚人见圆影者,名为何等?复次阿难!若此圆影,离灯别有,则合傍观,屏幛几筵,有圆影出。离见别有,应非眼瞩。云何眚人,目见圆影。
(解)阿难!这种现象的出现(五色叠影),如果是灯色的话,那么,就不是眚人(白内障者)所生发。但是,为什么其他人不可能同时看见呢?而且此种圆影,只有眚人独见。如果它本身就是见精之色的话,那么,见精就已然成色,而那些眚人(眼疾者),所见到的圆相,又如何定名呢?再其次,阿难!如果这个圆影离灯别有,那么,则应当傍观屏幛以及几筵,也应该有圆影出现。若真离见别有,那么,就应当不是眼睛所能看见的。为什么眚人的眼睛却看见了圆影?
是故当知,色实在灯,见病为影。影见俱眚,见眚非病。终不应言:是灯是见,于是中有,非灯非见。
(解)正是由于以上缘故,应当知晓:色相之实现在灯的功德上,见精有病(缺陷)者,则出生为圆影。凡得影见者皆是眚病的结果,但那个能见眚病的见精(见性)没有病。终究是不应该言:是灯是见,。以及于此中存在一个:不是灯,不是见。(注意:这是此经的关键处,不通达此关,难过辩证关。大乘佛法始终都是辩证的。)
如第二月,非体非影。何以故?第二之观,捏所成故。诸有智者,不应说言:此捏根元,是形非形,离见非见。此亦如是,目眚所成,今欲名谁,是灯是见?何况分别,非灯非见?
(解)如同第二月,即不是体也不是影,为什么呢?因为第二之观,本身就是捏目所成就的缘故。(注意:一切有为法,皆梦幻泡影。)凡是有智慧的人,就不应该言说此种捏目之事,更不可对此妄作圣解。此种捏目的根本元初的状态,即是形与非形的状态,同时,也远离见与非见的二边怼峙。此种捏目也与上述病目者一样,皆是目眚(染病)造成的结果。今日如果强要分别出是灯光的作用?还是见精的作用?更何况还要分别出不是灯,或者不是见的作用呢?言外之意:面对这种捏目之劳的眼疾患者,有必要再去研究病后生发的幻相吗?
云何名为同分妄见?阿难!此阎浮提,除大海水,中间平陆,有三千州,正中大州,东西括量,大国凡有二千三百,其余小洲,在诸海中,其间或有三两百国,或一或二,至于三十四十五十。
(解)什么是同分妄见呢?阿难!此处阎浮提,除了大海水外,中间还有一片陆地,其中有三千大州,正中的大州,东西方向括量,大国之土皆有二千三百之多。其中小州,在诸海中,其间或有三二百国,以至一国二国,三十国,四十国,五十国不等。
阿难!若复此中,有一小州,只有两国,唯一国人,同感恶缘。则彼小州,当土众生,睹诸一切不祥境界,或见二日,或见两月,其中乃至晕适,佩玦,彗孛,飞流,负耳,虹蜺,种种恶相。但此国见,彼国众生本所不见,亦复不闻。
(解)阿难!若又此中,有一个小州,只有二个国家,其中一个国家的人,共业同感诸多恶缘,于是这个小州的众生,目睹的全是一些不祥之境界,或看到二个太阳,一或见到二个月亮,其中或见晕适,或见佩玦,或见慧孛,或见飞流,负耳,虹蜺等等,种种恶相随业而感。但是此国人的这种恶业之见,彼国之人根本不知,也没有听说过。
阿难!吾今为汝,以此二事,进退合明。
(解)阿难呀!注意谛听!我现在就为你,以眚人与业国二事,讲一讲进退与合明。(注意:进退合明,就是辩证之关系。二千五百年前,印度人,还没有辩证法这个概念。但他们所讲的进退合明,就是今天的辩证思维逻辑中道观。)
阿难!如彼众生别业妄见,瞩灯光中所现圆影,虽现似境,终彼见者,目眚所成。眚即见劳,非色所造。然见眚者,终无见咎。例汝今日,以目观见山河国土,及诸众生,皆是无始见病所成。
(解)阿难!如同那些众生之别业的妄见,目睹灯光中所现五色圆影,虽然极似眼前之境相,然而终究是那个看见的物象,皆是目眚所造成的。眚本身就是见精之疲劳(扭曲变形),不是色相所造成的。然而看见眚者(见精),始终是不存在看见的过错。就象你今日,以眼目观察到山河国土,以及万物与众生,皆是无始以来之见精有病所造成的结果。(注意:佛法始终是辩证的。人类要是无始以来就有病,那么,这个病本身,一定是无病的。否则,只有死人是无病的。正可谓:离幻亦幻。修行本身就是一种骗局。真如无修,也不须修。行者只有参透了此关,方可称为道上人。否则,皆是盲修瞎练。)
见与见缘,似现前境,元我觉明,见所缘眚,觉见即眚。本觉明心,觉缘非眚。觉所觉眚,觉非眚中。此实见见,云何复名觉闻知见?
(解)能见与所见之缘(尘缘),似乎就是眼前之境界。但其实不然,元本于自我的觉明,恰是这个本有之觉明(能力),见到所缘(尘)而产生了眚(眼疾)的结果。觉悟与见到就是在得病(眚)。一切本觉皆体现在明心上,人类的清净意根之心,就是本觉明心,即性鉴与镜鉴一如之心。然而这觉缘之性(见精)不是眼疾(眚)者。觉与所觉(能与所)皆眚(眼疾),觉性(见性)却不在眚中。即见性不受一切物象(眚)之束缚。见明见暗见空见塞。此就是见到了那个见性。(注意:此见乃悟见,不是肉眼之见。)为什么还要言说:觉悟闻知之见(世俗之见)呢?
是故汝今,见我及汝,并诸世间十类众生,皆即见眚,非见眚者。彼见真精,性非眚者,故不名见。
(解)正是以上缘故,你今日,见到我与你,以及一切世间十类(全部)众生,这都是见到的色相(法尘)之眚(眼疾)的产物。不是见精(见性)本身有疾(眚)也。那个隐藏着不露形色的见性就是真精,此见性(见精)不是眼疾(眚)者,此见无形无相,故不可言说见到也。正可谓:五眼不见者,则为性见。所谓的明心见性,悟得就是这个性见。而不是肉眼之眚见。(注意:这里隐含着两个性质不同的主语。一个性见,一个眚见。或言:一个见性,一个见眚。)
阿难!如彼众生,同分妄见,例彼妄见别业一人。一病目人,同彼一国,彼见圆影,眚妄所生。此众同分,所见不祥,同见业中,瘴恶所起。俱是无始见妄所生。
(解)阿难!就象那个国家里的众生一样,同分(共业)妄见,如果单拿出例案,即个别之妄见,那么,就是别业(个案)一人了。一个病目(眚)人,同彼一国(共有一病),彼见圆影(五色叠幻),皆是眚(病)所生发。此国众生同分一个共业,所能见到的皆是不祥之兆(眚见)。这些人于同见共业中,瘴恶之气频频生起。全部都是无始以来眚见妄想所生。(注意:人类与众生无始以来所见所闻,皆是眚见妄想,那什么是正见净想呢?这是一个大问题,每个修学佛法之人,都必须明确解决。否则,精进用功,依然不出盲修瞎练的范畴。到头来,只落个竹篮打水……。)
例阎浮提三千州中,兼四大海,娑婆世界,并洎十方诸有漏国,及诸众生,同是觉明无漏妙心。见闻觉知,虚妄病缘,和合妄生,和合妄死。若能远离诸和合缘,及不和合,则复灭除诸生死因。圆满菩提不生灭性,清净本心,本觉常住。
(解)例如阎浮提的三千州中,以及四大海水,此娑婆世界,并列着十方一切有漏国土,以及一切众生,同是觉明无漏妙心,其中见闻觉知,恰是虚妄病缘,由此,和合妄生,和合妄死。生死如幻,本在和合之中,如果能够远离一切和合之缘,以及不和合,那么,即可再次灭除一切生死之因。圆满菩提具有不生不灭性。一切有情之清净意根是其本心,心生则法生,心灭则法灭,本心无住,本觉(性)常住。本觉本心性相一如,恰是性鉴与镜鉴不二法门。
阿难!汝虽先悟,本觉妙明,性非因缘,非自然性。而犹未明,如是觉元,非和合生,及不和合。
(解)阿难!注意谛听!你虽然先前已经悟到了:本觉妙明之性,
非因缘所生,亦不是自然之性所生。但是,还是未能明白,如此本妙之觉元,即不是和合而生,也不是不和合生。(注意:佛法到这里,就剩下辩证思维逻辑中道观了。)
阿难!吾今复以前尘问汝!汝今犹以一切世间,妄想和合,诸因缘性,而自疑惑,证菩提心,和合起者。则汝今者,妙净见精,为与明和?为与暗和?为与通和?为与塞和?
(解)阿难!我今天再以前尘问你:你今天以一切世俗间的妄想和合,谈论诸因缘之性,反而自己疑惑起来,欲证菩提心(本觉妙明之心),也是和合(共生)起来的。那么,我问你:今日你的妙净见精,是与明和合生呢?还是与暗和合生?或者与通和生?或者与塞和生?
若明合者,且汝观明,当明现前,何处杂见?见相可辨,杂何形像?若非见者,云何见明?若即见者,云何见见?
(解)如果与光明和合者,那么,当你观察光明时,光明应当现前。为什么却是杂乱相见?如果见相可以分辨的话,杂相又因何会产生呢?如果不是见精的话,为什么能够看见光明呢?如果就是见精圆明的话,又怎样见到这个见精圆明呢?
必见圆满,何处和明?若明圆满,不合见和。见必异明,杂则失彼性明名字。杂失明性,和明非义。彼暗与通,及诸群塞,亦复如是。
(解)必竟是见精圆明之时,方可圆满菩提。何处需要再次和合光明呢?如果光明圆满,即使不合之相染,其见精圆明也是性相和一的。此见精必然不同于光明,杂揉之后,即失去了那些原有世俗自性己然明确的名字(H2与O合成了水),杂揉的相染的结果,失去了光明的本性,由此当知,和合光明的论点,不符合真实的法义。换个角度讲:实际理地不须和合。那些其它的暗与通,以及一切的群塞,全部都是这个道理。
复次阿难!又汝今者,妙净见精,为与明合?为与暗合?为与通合?为与塞合?若明合者,至于暗时,明相己灭。此见即不与诸暗合,云何见暗?若见暗时,不与暗合,与明合者,应非见明。即不见明,云何明合?了明非暗。彼暗与通,及诸群塞,亦复如是。
(解)其次阿难!再者你今天的妙净见精,是与明合呢?还是与暗合?或是与通合呢?还是与塞合?如果是与明合者,那么,至于暗时,明相己灭。此种见精即不与一切暗合,为什么说:见暗。如果见暗时,不与暗合,却与明合的话,应该不是见到光明了。既然不能见明,怎么明合呢?应当了悟光明不是黑暗。那些暗与通,以及全部群塞,也都是如此的关系。
阿难白佛言:世尊!如我思维,此妙觉元,与诸缘尘,及心念虑,非和合耶?佛言:汝今又言,觉非和合。吾复问汝!此妙见精非和合者,为非明和?为非暗合?为非通合?为非塞合?
(解)阿难对佛说:伟大的世间尊者!如今我在思考:如此妙觉之元精,难道是与诸缘之尘(色尘),以及心之念虑(法尘),不是和合的吗?言外之意,它是独立存在的吗?您以前曾说:法不孤起呀!
世尊对阿难说:你现在又言说:觉悟不是和合了!我现在再次问你:此种妙见精觉如果不是和合的,那它是不与明合呢?还是不与暗合?或者不与通合?或者不与塞合?
若非明和,则见与明,必有边畔。汝且谛观:何处是明?何处是见?在见在明,自何为畔?阿难!若明际中,必无见者,则不相及。自不知其明相所在,畔云何成?彼暗与通,及诸群塞,亦复如是。
(解)如果不是明合,那么,见与明二者之间必然会有边界在。你且仔细观察一下:何处是明的边界?何处又是见的边界?以及在见这边,或在明那边,各自间以什么为边界呢?阿难呀!注意谛听!如果你有明的边际在,那么,明中必然也就没有了见者,也就是说相色不及,是看不到的。(注意:把光明与见精截然分开,是典型的二分说法。佛在这里故意施设出这个伪命题,目的是引导阿难,契入佛法的核心,即辩证思维逻辑中道观。)如果你自己连明相所在都不知道的话,那么,边界(畔)又如何产生呢?其它的暗与通,以及一切群塞,全部都是如此道理的。
又妙见精非和合者,为非明合?为非暗合?为非通合?为非塞合?若非明合,则见与明,性相乖角,如耳与明,了不相触。见且不知明相所在,云何甄明,合非合理?彼暗与通,及诸群塞,亦复如是。
(解)再如妙见真精,本身不是和合者,那么,是非明合呢?还是非暗合?或者非通合?或者非塞合?如果非明合,则见与明,性相将会乖违角立,即对峙二边。这就象耳朵与眼睛之明,二者毫不相干。(注意:传统观点有个误区,妄言六根互触,此不符合释迦法义之本怀。六根六用,若可相触,何必成六,建一而六通,岂不快哉!常言道:佛法不坏世间法。若能以意识再现真实者,是为觉。)如果见精连明在何处都不明晓的话,那么,又如甄别明了其中法趣合不合理呢?其它的暗与通,以及诸多群塞,也都是如此的道理。
阿难!汝犹未明,一切浮尘诸幻化相,当处出生,随处灭尽,幻妄称相,其性真为妙觉明体。如是乃至五阴六入,从十二处至十八界,因缘和合,虚妄有生,因缘别离,虚妄名灭。殊不能知,生灭去来,本如来藏,常住妙明,不动周圆,妙真如性。性真常中,求于去来,迷悟生死,了无所得。
(解)阿难呀!仔细谛听!汝还没有真正的明白,一切浮尘及一切幻化之相,当下于缘起之处而生发,随处又将灭尽,(注意:这就是以无住本立一切法。)世俗虽以幻妄称相,但其真趣当为:妙觉明体。如是乃至,五阴六入十二处十八界,皆是因缘和合,虚妄有生。(注意:佛法本身就是因缘法。世界本身就是因缘和合之产物。离开世俗谛,没有第一义谛。佛法不坏世间法。)因缘别离,虚妄名灭。(注意:一切皆在缘起中,见缘起如见佛。)殊不知,生灭来去,本际就是如来藏,常住与妙明性相一如,此不二法门不动周圆,本俱妙趣真如之性。换个角度说,就是本如来藏,妙真如性。凡夫愚痴,妄想从此性鉴真常之中,求取来去,凡圣,迷悟,生死,总终亦是:了不可得。<经>曰: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此之谓也。
阿难!云何五阴,本如来藏妙真如性?阿难!譬如有人,以清净目,观晴明空,唯一晴虚,迥无所有。其人无故,不动
目睛,瞪以发劳。则于虚空,别见狂华,复有一切狂乱非相。色阴当知,亦复如是。
(解)阿难!为什么说五阴(五蕴),本来就是如来藏种子显现的妙趣真如之性呢?阿难!注意谛听!犹如有人,以清净眼睛,观察晴天中明亮的天空,本来只有晴空万里,迥无所有。其人没有任何理由的,眼睛不动的盯着虚空看,瞪久了就成疲劳状态,于是在虚空之中,妄见狂华,更加显现出一切狂乱的不实之相。一切色阴当知,全部都是这样的。
阿难!是诸狂华,非从空来,非从目出。如是阿难,若空来者,既从空来,还从空入。若有出入,即非虚空,空若非空,自不容其华相起灭。如阿难体,不容阿难。若目出者,既从目出,还从目入。
(解)阿难!眼前这一切狂乱之华,不是从虚空中出来的,也不是从眼睛中出来的。如同此理,阿难!若从虚空中来者,即能从虚空出来,还得能从虚空中进入。如果虚空中真有出入的话,那么,也就不成为虚空了。再者,空如果非空的话,自然不会容许其华相的起灭。这就犹如你阿难的身本,不可能再次容纳一个阿难一样。(注意:前面讲的二文殊,也是这个道理。)如果眼睛中能出色相狂华的话,那么,既从目出,还须从目入。
即此华性,从目出故,当合有见。若有见者,去既华空,旋合见眼。若无见者,出既翳空,旋当翳眼。又见华时,目应无翳,云何晴空,号清明眼?是故当知,色阴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解)就是这个狂华之性,如果是从眼睛中出生,就应当和合有见精存在。如果有见精在,那么,见去则狂华空。当下旋转归来,应当见到眼睛。如果没有见精在,出既然翳(障碍)空,旋转回归则当翳(障碍)眼。二者塞通。再则又见狂华时,眼睛本应没有翳(毛病),为什么却把晴空号称为清明眼呢?由此当知:一切色阴皆是虚妄的,本际是没有因缘的,法尔如是的,缘起亦不是自然产生的。换个角度说:本性一如,即非因缘生,亦非自然有。(注意:这是此经的关键处。即是难点,也是重点。尊者在此,六入,十二处,十八界中,每一段句尾皆是此八个字"本非因缘,非自然性",连续使用了十八次。可见其法理法趣的重要性了。)
阿难!譬如有人,手足宴安,百骸调适,忽如忘生,性无违顺。其人无故,以二手掌,于空相摩。于二手中,妄生涩滑,冷热诸相。受阴当知,亦复如是。
(解)阿难!犹如有人,手脚宴安,百病不生。忽然如同妄记了生死,但其本性法尔如是,并不存在违与顺。此人没有任何缘因的,以二手掌,于空中相摩,在此种病态的趋使下,于二手中,产生出涩滑,冷热等等许多觉受之相。一切受阴,应当知晓,全都是如同手摩虚空一样。
阿难!是诸幻触,不从空来,不从掌出。如是阿难!若空来者,既能触掌,何不触身?不应虚空选择来触。
(解)阿难!这一切幻化之触觉,即不从虚空来,亦不从手掌中出生。如是阿难!如果是从虚空中来,既然能够触到手掌,为什么触不到身体呢?所以,不应该认为是虚空在选择出来的触觉。换句话来说:虚空不会分别取舍的只触觉手掌,却不触觉身体。
若从掌出,应非待合。又掌出故,合则掌知。离则触入,臂腕骨髓,应亦觉知入时踪迹。必有觉心,知出知入,自有一物身中往来,何待合知,要名为触?是故当知,受阴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解)如果从掌出,应不须等待因缘和合。再次,如果从掌中生出,二掌相合时,应当手掌会自知的。二掌分离时,其中的触受,当从此时进入。其中臂腕骨髓,也应该觉知其进入的踪迹。必然会有一颗觉知的心,知道出与入当中,自然会有一物在此身中来往出进,何必等待和合后才知呢?而且还要起名为触。由此当知,受阴虚妄,本际非因缘,缘起非自然之性。(注意:本际与因缘,本身就是性相一如之不二法门。)
阿难!譬如有人,谈说酢梅,口中水出。思踏悬崖,足心酸涩。想阴当知,亦复如是。
(解)阿难!犹如有人,在谈说酢梅果,说时口中流出口水。又犹如有人思虑脚踏悬崖边上,于是足心生发酸涩。一切想阴区域中之事,你应当知晓:全部都是如此的。(注意:世尊在这里提醒阿难,切莫以此为实有。否则,以假为真,惑乱无穷。)
阿难!如此酢说,不从梅生,非从口入。如是阿难!若梅生者,梅合自谈,何待人说?若从口入,自合口闻,何须待耳?若独耳闻,此水何不耳中而出?思踏悬崖,与说相类,是故当知,想阴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解)阿难!就如同这个酢梅之说,本不是从梅中而生,也不是从口中而生。正是因为以上原因,阿难呀!仔细观察:如果从梅中而生的话,梅应当自己谈出口水呀!何必一定要人来谈论它,方能流出口水呢?如果从口水中自出,那么,本应该在口中,就可以闻道呀!何必一定要等待耳朵的功能呢?如果只是耳朵在独闻的话,那么,此口水为什么不从耳朵里而出生呢?心中思虑悬崖,足底生酸涩等等,皆是此等理趣。由此原故,你应当知晓:一切事物的产生,本来不是某一个因缘固定之生,同时,也没有一个自然存在的生发性。(注意:这就是本此法义的核心所在。由此世尊反复宣说了十八次之多。初学菩萨应加仔细。到底这个口水与足底酸涩是从哪里生发出来的呢?为什么世尊当年,没有象今日的科学这样真接分析明确,给出答案呢?还是答案已在,后人愚痴,未能看出呢?禅宗有言:大疑大悟,小疑小悟,不疑不悟。此之谓也。)
阿难!譬如暴流,波浪相续,前际后际,不相逾越。行阴当知,亦复如是。阿难!如是流性,不因空生,不因水有,亦非水性,非离空水。
(解)阿难!犹如暴流之水,波与浪相续流动,前际与后际,不相逾越。此乃法则规律也。行阴者应当知晓这个道理:一切行为事相皆在法则的规律当中。阿难呀!注意谛听!如此水流之性,不会因为虚空而出生,也不会因为流水而存在,也不是水本身之性。同时,也不可离开空性与水色。
如是阿难!若因空生,则诸十方无尽虚空,成无尽流,世界自然俱受沦溺。若因水有,则此暴流,性应非水,有所有相,今应现在。若即水性,则澄清时,应非水体。若离空水,空非有外,水外无流。是故当知,行阴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解)正因为如此,阿难呀!注意谛听!如果流性是因空而生的,那么,则一切十方无尽的虚空,将成无尽之流。世界自然将全部沦受沉溺之中。如果是因水有的,那么,则此瀑流之性,应当不是水。有与所有之相,也就是说:水性与水相,应同时俱在。如果流动性就是水性的话,那么,水在澄清之时,则应没有了水体(水性)了。如果说远离虚空而生水性的话,那么,虚空没有之外,即一切万事万物,十方存在,皆在虚空之中。怎么可以离开虚空呢?况且,水外无流。换个角度讲:一切流动本在虚空中。由此当知:行阴虚妄,其中本际不是因缘所生,缘起诸生也不是自然之性的产物。然而,到底应该如何生?佛没讲,大家参!笔者认为:此处,无生法忍,将是人类修行的最高境界。
阿难!譬如有人,取频伽瓶,塞其二孔,满中擎空,千里远行,用饷他国。识阴当知,亦复如是。阿难!如是虚空,非彼方来,非此方入。如是阿难!若彼方来,则本瓶中,既贮空去,于本瓶地,应少虚空。若此方入,开孔倒瓶,应见空出。是故当知,识阴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解)阿难!犹如有人用一种妙音空瓶(频伽瓶),堵塞其两个孔,其中空满充实,即充满了空气,远行千里,用来馈赠他国之友人。人类的识阴,本身就是如此状态。意识在人为的作用下,由此地搬到了彼地,实则无去无来。他国友人也应是无赠无收。阿难呀!注意谛听!这个瓶中的虚空,既不是彼方能来,也不是此方能入的。正因为如此,阿难!如果它从彼方来的话,那么,这个瓶中所贮存的虚空,将随瓶而去,也就是说:在原本装空瓶之地,就应该少去一瓶虚空了。(注意:这个思想在二千五百年后的今天,读来非常的怪异。但在当时的印度,人们的思维喜欢如此辩证的推导逻辑。)如果是此方能入的话,那么,开孔倒瓶时,应该见到虚空在流出啊!事实上,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注意:世尊在此明知故问,以便引其入“归谬法"中,从而警醒阿难及在场大众。)正如以上之法理法趣,阿难你应当知晓:识阴本身就是虚妄的,犹如瓶中之空,从此到彼,本无来去,亦无出入。一切识阴,原本不由一个固定的因缘出生,也不存在一个自然之性。换个角度说:一切法原本不从固定的因缘所生,但也不是无因的自然之性所生,而恰恰是因缘和合而生。此和合者,乃性相一如之不二法门也。这就是大乘佛法的辩证观。也就是如来法义之密因。
至此<大佛顶如来密因修证了义诸菩萨万行首楞严经>第二卷,义解完毕。
<大佛顶如来密因修证了义诸菩萨万行首楞严经>卷三。
复次阿难!云何六入,本如来藏,妙真如性。阿难!即彼目睛,瞪发劳者,兼目与劳,同是菩提,瞪发劳相。
(解)其次,阿难!为什么说六入(色声香味触法),是本然如来藏,妙有真如之性呢?阿难呀!仔细谛听!就象那愚痴的凡夫以眼睛长久注视虚空发呆,瞪久发生疲劳之状态,其中,眼睛与疲劳,同是菩提显现出来的瞪发劳相。(注意:世尊在此展示的是辩证思维逻辑中道观。离开了世俗谛,没有第一义谛。换句话来说:菩提就在瞪发劳相之中。)
因于明暗二种妄尘,发见居中,吸此尘象,名为见性。此见离彼明暗二尘,毕竟无体。
(解)因为鉴于明暗二种虚妄之尘(喻色尘与法尘),发明见精居于其中,吸收提取拣择此二种尘相,这就叫作见性。此种见性离开了明暗二尘(色尘法尘),毕竟无体。
如是阿难!当知是见,非明暗来,非于根出,不于空生。何以故?若以明来,暗即随灭,应非见暗。若以暗来,明即随灭,应无见明。若从根生,必无明暗,如是见精,本无自性。
(解)如同前理,阿难!应当知晓此种见精(见性),不是从明与暗中直接生发出来的,也不是从根上直接出生的,更不于虚空中独生。为什么这么说呢?如果见精(见性)是从明(色尘)中来,暗(法尘)即随之灭掉,应当见不到暗(法尘)了。如果见精是从暗处来,那么同理,明也就随之灭掉了,应该见不到明了。如果是从根上直接生发,必然没有明暗,即色尘与法尘的分辨与出现。由此可知:此种见精,根本上就没有一个自性存在。(注意:根乃指第七识清净意根。此根不受境界影响,亦不出生色尘与法生,本身并不作意。其本质是:如染不择。或曰:只鉴不择。
若于空出,前瞩尘象,归当见根。又空自观,何关汝入?是故当知:眼入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解)如果说见精从虚空中出生,那么,前面瞩目的一切尘象,归(回首)当应见到其根,真如此,虚空自己观察自己,又何关你的随入呢?由此当知:眼睛出入虚妄,本身就是没有一个固定之因缘,同时,也没有一个自然之性的。
阿难!譬如有人,以两手指,急塞其耳,耳根劳故,头中作声,兼耳与劳,同是菩提瞪发劳相。
(解)阿难!犹如有人,用两根手指,急塞自己的两耳,久之,耳根疲劳,头中嗡嗡作响。此时,耳与劳,同是菩提功能所显发的瞪发劳相。(注意:一切瞪发劳相,皆是菩提功能之显现,这一点,佛在此经中反复宣说,初学菩萨们应善加体会。大乘佛法始终是辩证的不二法门。这一点是修学此经文关键所在。)
因于动静二种妄尘,发闻居中,吸此尘象,名听闻性。此闻离彼动静二尘,毕竟无体。如是阿难!当知是闻,非动静
来,非于根出,不于空生。何以故?若从静来,动即随灭,应非闻动。若从动来,静即随灭,应无觉静。若从根生,必无动静。如是闻体,本无自性。
(解)由于动与静二种虚妄之尘劳,发明闻于其中的缘故,所以行者(有为)吸收此种尘象,就称之为闻性。即能闻之性。此种闻性远离彼动与静二尘后,毕竟没有自体。换个角度讲:离开了动静二尘,没有一个孤立的闻性存在。龙树菩萨讲:离开世俗谛,没有第一义谛。正可谓:彼岸就在此岸中。这就是大乘佛法最殊胜的辩证思维逻辑中道观。正因为如此,阿难!应当知道这种闻性,不是从动或静中而来,也不是于根(镜)中所出,更不是从虚空中产生。为什么这么说呢?如果是从静中来,那么,动也就随之灭掉了。也就闻不到动了。(注意:如果没有动,谁在闻声呢?)再则,如果是从动中来,同理,静也就会消失了。也就不会觉知到静了。(注意:没有了静,根本无法认知动。)再如果是从根(镜鉴)中生,必然是没有动静,(注意:根不作意,本无动静,象镜子本身不动亦无静,其中影像,随缘而起,驴来驴现,马来马现。)如此这个能闻之体(闻性),本来就没有一个固定的自性存在。<经>曰:一切法皆无自性。
若于空出,有闻成性,即非虚空。又空自闻,何关汝入?是故当知,耳入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解)如果于虚空中出,就应当有一个能闻者成性,那么,这个闻性就不应当是虚空,否则,将会产生自己闻自己的笑话来。况且,若虚空自己闻自己的话,又何关你耳入不耳入之事耶?由此当知:耳入本身也是虚妄不实的,其根本即没有一个固定的因缘而生,也不存在一个自然之性。换个角度说:一切万法而生,即不是圣谛有,也不是断灭论。恰恰是不二法门之因缘和合生。正可谓:真如不生,缘起不灭,净心合十。
阿难!譬如有人,急畜其鼻,畜久成劳,则于鼻中,闻有冷触。因触分别,通塞虚实,如是乃至诸香臭气。兼鼻与劳,同是菩提,瞪发劳相。因于通塞二种妄尘,发闻居中,吸此尘象,名嗅闻性。此闻离彼通塞二尘,毕竟无体。
(解)阿难!犹如有人,急速的抽缩鼻孔,抽缩一久,自然成现疲劳,于是鼻孔中,生出冷触之感,于是此人于冷触中分别取舍,判定通塞虚实,如此发展,以至于诸多香臭之气,频频生发,此时鼻孔与疲劳,同是菩提显现的瞪发劳相。(注意:无明与菩提本是孪生兄弟,二者性相一如,不二法门。)因于通塞二种妄想之尘劳,发明闻取于其中,并且吸取此二种尘象,所以,称其为:嗅闻之性。然而此种闻性,离开了那些通塞二尘,毕竟没有一个实体。
当知是闻,非通塞来,非于根出,不于空生。何以故?若从通来,塞则闻灭,云何知塞?如因塞有,通则无闻,云何发明香臭等触?若从根生,必无通塞,如是闻机,本无自性。若从空出,是闻自当回嗅汝鼻。空自有闻,何关汝入?是故当知,鼻入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解)应当知道这个闻性,不是从通与塞中来,也不是从根(镜)中出生,更不是空中自生。为什么这么说呢?如果是从通中来,那么,塞也就闻性灭掉了。怎么能知塞呢?如果是因为塞有的话,那么,通也就无闻了,又怎么能够发明出香臭等等触觉呢?如果从根生的话,那么,必将没有通塞之言了。如此当知,闻性之机,本身就是没有一个固定之性的。如果是从虚空中生出,这个闻性就应当回嗅你自己的鼻子了。空如果自有闻性的话,又何必要你加入呢?由此应当知晓:鼻子进入本身就是虚妄无实的,这一切原本就是没有一个固定因缘的,同时,也不属于一个自然之性。(注意;真行者,即不执有,亦不断灭。)
阿难!譬如有人,以舌舐吻,熟舐令劳,其人若病,则有苦味,无病之人,微有甜触。由甜与苦,显此舌根。不动之时,淡性常在。兼舌与劳,同是菩提,瞪发劳相。因甜苦淡,二种妄尘,发知居中,吸此尘象,名知味性。此知味性,离彼甜苦,及淡二尘,毕竟无体。
(解)阿难!犹如有人,用舌头舐嘴唇,长久地舐,直到疲劳时,此时,其人如果有病,口则生发苦味,若无病,微生甘甜之触受。由此甜与苦的生发,显现出舌根的不坏应变的功德相。(注意:根不作意,不变不择,只存显现之功能。)舌不动时,口中淡性常在。本然如此。舌与劳兼顾,不一不二,同是菩提路上的瞪发劳相。因其中甜苦与淡然二种虚妄之尘幻,发生于舌头劳累过程之中,而那个能吸此尘象的功德之相,称其为:知味性。此种知味性,如果离开了那些甜苦及淡然二种尘染,毕竟没有一个独立的本体。
如是阿难!当知如是尝苦淡知,非甜苦来,非因淡有,又非根出,不于空生。何以故?若甜苦来,淡则知灭,云何知淡?若从淡出,甜即知亡,复云何知,甜苦二相?
(解)正因为如此,阿难!应当知道:如是口尝苦淡的知觉,不是从甜苦而来,也不是因其淡然而有,又非从根中生发,更不于虚空中产生。为什么这么说呢?如果从甜苦中来,淡则知觉即灭掉了。又怎么知道淡呢?如果从淡中生出的话,那么,甜的知觉就消亡了。又怎么知道甜苦二种相呢?
若从舌生,必无甜淡及与苦尘,斯知味根,本无自性。若于空出,虚空自味,非汝口知。又空自知,何关汝入?是故当知,舌入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解)如果是从舌头上出生,必然也就没有了甜淡与苦尘。从此知晓:这个知味之根,本身就没有一个固有的自性存在。如果从虚空中生发,虚空就应当自己嗅自己的味道。不应当要你的口来知晓。况且,如果虚空能够自知的话,又何关你入与不入之事呢?由此应当知晓:味之觉性,从舌头上出入,本身就是虚妄不实的。此种味觉本身并没有一个独立的因缘,也不存在一个固定的自然之性。
阿难!譬如有人,以一冷手,触于热手,若冷势多,热者从冷。若热功胜,冷者成热。如是以此,合觉之触,显于离知。涉势若成,因于劳触。兼身与劳,同是菩提,瞪发劳相。因于离合二种妄尘,发觉居中,吸此尘象,名知觉性。此知觉体,离彼离合违顺二尘,毕竟无体。
(解)阿难!犹如有人,用一只冰凉的手,去融摸另一只温暖的手。如果冷的势力占上风的话,那么,两手相触,热手将从于冷手。如果热手的功德之力胜于冷手之时,冷手将趋向成就热手。正是由于以上之法则规律(物理现象),人类以此种和合觉受之触入,显发于远离知觉,以假为真,惑乱自己。这种二手相触的涉入之势如果成立的话,皆是因于劳动(有为)的触觉。自此,兼顾到身与劳动的相辅相成,本身同是菩提显现的瞪发劳相。因为于此种离与合的二种对峙之尘劳,发明觉受本居其中,并从此发觉中,吸取所缘尘象,这就是名为:知觉性。此种知觉体(性),离开了彼,离开了合,以及违顺二种尘劳,毕竟没有一个实有之体(性)。这就是大乘佛法的不二法门。
如是阿难!当知是觉,非离合来,非违顺有,不于根出,又非空生。何以故?若合时来,离当已灭,云何觉离?违顺二相,亦复如是。若从根出,必无离合违顺四相。则汝身知:元无自性。必于空出,空自知觉,何关汝入?是故当知,身入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解)如同以上之理,阿难!注意谛听!汝当知晓:这个觉精(觉性),不是从离与合中来,也不是从违与顺中才有的,亦不于根上生出,更不是虚空中自生。为什么这么说呢?如果从和合时来的话,那么,离时就当己然灭掉,又怎么觉知其离呢?同理,违与顺二相,也就是如此。再者,如果从根上直接生出,那么,必将没有离与合以及违与顺之四相,由此,你自身应当知晓:元本就没有一个自性(自体)的存在。(注意:圣谛有及本体论,不符合释迦之本怀。)如果一定要认为:是从虚空中自出的话,虚空就应当自知觉悟到这个所谓的生出,那么,哪里还有一个你的出入呢?由此当知:从身触入于觉性,本身就是虚妄不实的,何以故?事实上:根本没有一个固定的因缘,也不存在一个自然之自性。(注意:这一点是本经的关键之处。世尊在此,反复强调,重复宣示了十八次之多。初发心菩萨不可不慎。)
阿难!譬如有人,劳倦则眠,睡熟便寤。览尘斯忆,失忆为忘。是其颠倒,生住异灭。吸习中归,不相逾越,称意知根。兼意与劳,同时菩提瞪发劳相。因于生灭二种妄尘,集知居中,吸撮内尘,见闻逆流,流不及地,名觉知性。此觉知性,离彼寤寐生灭二尘,毕竟无体。
(解)阿难!犹如有人,疲劳困倦了就会睡眠,睡熟了便会寤寐,游览于法尘中那些八识种子,即先前影像之记忆,如果失忆了,就称其为忘记了。其中颠倒生,住,异,灭四相者,并于其中吸取往日之习气,调取八识如来藏之种子,并在摄取吸习中归回现实生活之中,此种生住异灭(法则规律)之相互之间的关系,是不可逾越(颠倒混乱)的。这就叫作:意知根。即意识生发知觉的根源处。这种意识与劳作兼顾的状态,同是菩萨显现出来的瞪发劳相。因此于其生灭二种妄尘缘起之时,集汇所用知觉智慧展现其中,并于此吸撮内尘(法尘),见与闻逆流而上,汲取如来藏之八识种子,此种内向法尘之逆流,是不会触及外境色尘之地的。这就是:人类的觉知性。此种觉知性,离开了那些寤寐生灭之对峙二尘,毕竟是没有一个孤立的本体的。
如是阿难!当知如是觉知之根,非寤寐来,非生灭有,不于根出,亦非空生。何以故?若从寤来,寐即随灭,将何为寐?必生时有,灭即同无,令谁受灭?若从灭有,生即灭无,谁知生者?若从根出,寤寐二相,随身开合,离斯二体,此觉知者,同于空华,毕竟无性。若从空出,自是空知,何关汝入?是故当知,意入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解)如以上所示,阿难!注意谛听!应当知晓:如是觉知之根(清净意根之鉴性),不是从寤与寐中来的,也不是生灭中已有的,亦不是于意根中生出的,更不是虚空中自然而生的。为什么这么说呢?如果从寤中来,寐将随其寤来而灭掉了。那么,你将什么称为寐呢?如果说:必须在生时才有,那么,灭时就应该没有的。然而,你又让谁去接受这个灭呢?反之,如果是从灭中才有的话,生时则将灭已经没有了,那么,谁在知道这个生呢?再则,如果是从意根中生出,那么,寤寐二相,将会随身开合,(注意:此乃清净意根上的驴见马见,亦即:以无住本,立一切法。)离开了此种对峙二体,这个所谓的觉知性,就同于虚空中的乱华,毕竟没有一个自性。如果是从虚空中生出,自然是虚空应当自己知道自己,何必要你再来加入呢?由此当知:从意根处生发,契入觉性,即镜鉴与性鉴统一之时,依然是虚妄无实的,人类意识在清净意根之处,缘起之当下,根本就没有一个固定的因缘所生,同时,也不存在一个纯粹自然之性。(注意:这里是此经的难点与重点,世尊在此重复展示了十八次之多。就是在反复提醒阿难及在场大众:真如不生,缘起不灭,本然性相一如,不二法门。这就是大乘佛法的重中之重。)
复次阿难!云何十二处,本如来藏妙真如性?阿难!汝且观此,祇陀树林,及诸泉池。于意云何?此等为是,色生眼见?眼生色相?
(解)其次阿难!为什么十二处,皆是本如来藏,妙真如性呢?阿难呀!仔细谛听!你且观察一下此地,祇陀树林,以及诸多泉池。你意如何呢?这里的一切,它们是色生眼见呢?还是眼生色相呢?
阿难!若复眼根生色相者,见空非色,色性应销。销则显发一切都无。色相既无,谁明空质?空亦如是。若复色尘生眼见者,观空非色,见即销亡。亡则都无,谁明空色?是故当知,见与色空,俱无处所。即色与见,二处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解)阿难!如果是眼根生发出色相的话,见到空不是色时,色之性就应当销失了。真如此,销失了色性,那将会显发出一切全部没有了。再者,一切色相既然没有了,谁在明了(知晓)空质呢?这个空本身也是如此,同一道理。谁又能知晓,这个所谓的空(没有)到底是存在?还是不存在呢?(注意:大乘佛法始终是辩证思维逻辑中道观,离开了辩证,无法正确认知"本如来藏,妙真如性"的深刻内涵。)如果又称:一切色尘生于眼见的话,那么,观察虚空不是色尘,也就是眼见销亡了。眼见销亡,则一切皆无,谁明空色呢?换个角度讲:人类又怎样去认知这个空呢?由此当知:眼见与色空,全部都没有一个固定的实有的处所。也就是说:色与见,二者皆是虚妄不实的。原本就没有一个实有固定的因缘,也不存在一个自然产生的自性。换个角度讲,一切法皆无自性,皆是诸多因缘和合的不二法门。这就是指导本经修学的核心内涵。
阿难!汝更听此,祇陀园中,食办击鼓,众集撞钟,钟鼓音声,前后相续。于意云何?此等为是,声来耳边?耳往声处?
(解)阿难!你再听我此说:于此祇陀园中,吃饭的时候,击鼓办食,众人集合时,需要撞钟,这种钟鼓的声音,前后相续。你意下是怎么认为的:此等作为产生的结果,是声音来到了耳边呢?还是耳朵前往声音之处呢?
阿难!若复此声来于耳边,如我乞食室罗筏城,在祇陀林则无有我。此声必来阿难耳处,目连迦叶,应不俱闻。何况其中一千二百五十沙门,一闻钟声,同来食处?
(解)阿难!如果此种声音来于耳朵边,那么,就象我在室罗筏城,同时,在祇陀林就不能有我。同理,此声音如果一定要来阿难耳朵处的话,那么,目键连与迦叶,就不可能一起闻到。更何况,这其中有一千二百五十位沙门,一起闻到了钟声,同来食处呢?
若复汝耳,往彼声边,如我归住,祇陀林中,在室罗城则无有我。汝闻鼓声,其耳已经击鼓之处,钟声齐出,应不俱闻,何况其中,象马牛羊,种种音响?若无往来,亦复无闻。是故当知,听与音声,俱无处所。即听与声,二处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解)如果再次于你耳朵,往那些声音之处,即如我归住祇陀林中,此时在室罗城中,也就没有了我。同理,你闻鼓声时,其耳朵已然前往击鼓之声处,这时,钟声也响起了,应该是二者不可同时而闻的。更何况于此中,加杂入一些:象马牛羊种种的不同声音呢?如果这些象马牛羊没有来往的耳朵的话,也就不可能闻到其声了。由此当知:耳听与音声,全部是没有一个实有处所的。也就是说:耳听与声音,二处都是虚妄的,根本没有一个固定的因缘,也没有一个自然之性。(注意:一切法皆是因缘和合的产物。<经>曰:见缘起如见佛。)
阿难!汝又嗅此,炉中栴檀,此香若复然于一铢,室罗筏城四十里内,同时闻气。于意云何?此香为复生栴檀木,生于汝鼻,为生于空?阿难!若复此香,生于汝鼻,称鼻所生,当从鼻出。鼻非栴檀,云何鼻中,有栴檀气?称汝闻香,当于鼻入。鼻中出香,说闻非义。
(解)阿难!你再闻此,炉中栴檀,此香如果再燃起一铢的话,室罗筏城周围,四十里内,人们可以同时闻到其香味。你意下是怎样认识的,此香味是来源于栴檀木呢?还是产生于鼻中?或者出生于虚空当中?阿难!如果此香产生于鼻中的话,也就叫作鼻生香。此香当从鼻中生发。但是,鼻不是栴檀,为什么鼻中会有栴檀香气呢?这种自称闻香,当于鼻中入,以及鼻中出香的观点,其说法不符合法义之实际。
若生于空,空性常恒,香应常在,何藉炉中,燃此枯木?若生于木,则此香质,因燃成烟。若鼻得闻,合蒙烟气。其烟腾空,未及遥远,四十里内,云何已闻?是故当知,鼻香与闻,俱无处所。即嗅与香,二处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解)如果生于虚空,虚空之性常恒,香气也应常在。何必藉希望于炉中,燃烧此枯木呢?如果是生于木中,则此香质,因为燃烧而成烟,如果鼻子得以闻到,应该是承蒙烟气的熏染。但是其烟腾空,也达不到遥远之处,更何况四十里内,怎么可能已然闻到呢?由此缘故,应当知晓:香出于鼻,以及闻性,全部都没有一个实有的处所。也就是说:嗅觉与香味,二者全都是虚妄不实的。根本就不存在一个固定孤立的因缘,也没有一个自然实有的自性。这就是"本非因缘,非自然性"的实质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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